1944年，山东日伪军的暗杀队几天内连杀我方10名同志，而我军一时之间也无法得手除掉他们。 那些天整个根据地的气氛都不对，干部们出门都得前后张望，老百姓更是天黑就不敢开门。 暗杀队就像躲在暗处的毒蛇，没人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这种看不见的威胁比正面战场的枪炮更让人心里发毛。 暗杀队的头目叫邓云生，据说以前是本地的地痞流氓，投靠日本人后带着一群叛徒组成了这支队伍。 他们专挑抗日积极分子下手，每次动手都干净利落，现场只留下一张写着“通匪者戒”的字条。 当时不少人都觉得这伙人简直是无法无天，县农救会主任张富贵牺牲那天，他媳妇抱着孩子在村口哭了整整一夜，那声音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心里发酸。 叶桂清就是在这时候走进大家视线的。 本来他也是伪军里的一个小兵，被俘后在根据地待过一阵子。 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跟其他伪军没两样，后来才发现这小伙子心里亮堂着呢。 他爹叶宪洲原是抗日战士，被俘后被迫加入伪军，父子俩在一个队伍里却像隔着道墙。 叶桂清后来跟我们说，他爹常趁夜里偷偷跟他讲八路军的好，说早晚要带着弟兄们反正。 变故发生在那年秋天，叶宪洲参与伪军哗变失败，被日本人活活打死。 本来想瞒着叶桂清，没想到这小子硬是从一个老乡嘴里打听到了真相。 那天他在河边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找到武工队，眼睛通红地说要报仇。 当时我们都劝他别急，暗杀队眼线多，硬碰硬不是办法。 他却咬着牙说：“我熟悉他们的人，熟悉他们的枪，让我去吧，就算死也得拉邓云生垫背。” 如此看来，卧底计划就是这么定下来的。 叶桂清假装受不了我军“管束”，带着一把旧步枪跑回了伪军队伍。 邓云生一开始还怀疑他，让他去执行几次小任务试探。 那段时间我们都捏着把汗，生怕这孩子露出马脚。 好在叶桂清机灵，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还借着送情报的机会，把暗杀队的据点分布图偷偷塞给了接头的货郎。 动手选在农历八月初一，月黑头夜。 叶桂清打听到邓云生要去聚福楼跟一个汉奸商人吃饭，提前在门口的墙角藏了把日军南部十四式手枪。 那天他故意喝得醉醺醺的，在饭店门口跟邓云生撞了个满怀。 就在邓云生骂骂咧咧掏枪的瞬间，叶桂清反手掏出藏好的枪，三发子弹全打在了他胸口。 等伪军反应过来时，周围埋伏的武工队已经冲了上来，前后不过一袋烟的功夫，暗杀队的老巢就被端了。 很显然，这场仗打得漂亮，但叶桂清也暴露了。 本来想让他撤回来休整，他却摆摆手说还有几个漏网的特务没除干净。 后来这小子跟着武工队到处搜捕残敌，在一次战斗中为了掩护队友牺牲了。 清理战场时，我们在他口袋里发现一张揉皱的纸，上面写着“爹，我给你报仇了”，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流着泪写的。 如今再说起这段往事，总有人问当时怎么就敢让一个年轻小伙子去冒险。 其实我们心里也没底，但那个年代的人就是这样，家国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个人安危。 叶桂清牺牲的时候才二十出头，放在现在还是个孩子，可在那会儿，他已经是能扛事的男子汉了。 这些年我走过不少地方，见过形形色色的英雄，却总想起那个在聚福楼门口假装醉汉的年轻人，想起他扣动扳机时眼里的光。 如此看来，历史书上的文字终究是太轻了。 那些数字背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用命铺就了我们现在的路。 叶桂清的名字或许没几个人记得，但他那样的人，在当年的山东大地到处都是。 他们不是什么天生的英雄，就是些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普通人，可偏偏就是这些普通人，在最黑暗的时候站了出来，成了照亮前路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