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孩子用彩灯装点圣诞树时,我看见父亲在给祖先牌位添香 超市货架上,圣诞袜和红灯笼肩并肩挨着。七岁的女儿认真地在彩纸上剪雪花,准备贴满落地窗。而书房里,父亲正将新请的灶神像缓缓展开——腊月快到了。 三代人,三种节日的过法。 我曾对洋节充满警惕。直到那年平安夜,加完班走出写字楼,便利店小哥递来一个苹果:“姐,平安果,送你。”纸袋上还画着歪扭的笑脸。那瞬间突然明白:我们需要节日的理由,往往和信仰无关。 朋友家过感恩节的方式很特别——全家人围坐,轮流说一件今年感谢对方的小事。她上初中的儿子扭捏半天,最后说:“谢谢妈没拆穿我藏在床底的考卷。”那个拥抱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社区里卖糖画的李叔,今年给圣诞老人糖画添了关公胡须,孩子们围着笑作一团。文化从来不是脆弱的瓷器,它是流动的河,会在交汇处泛起更美的波纹。 我们这代人站在传统与现代的交界线上。记住元宵为谁而圆,也理解玫瑰为何绽放。就像女儿最后把剪剩的红纸,折成了一个小小中国结,挂在了圣诞树顶——她说这样更好看。 真正的文化自信,或许就是坦然给祖先上香后,转身帮孩子系好圣诞袜。月光照过千年,从来不会问今夜为谁而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