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张作霖用马鞭狠抽张学良,夫人们纷纷跪倒为其求情,张作霖一瞪:“谁敢求情,我崩了她!岂料,张首芳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大声怒吼道:“张作霖,你再打小六子,我就砸碎你的狗头!”张作霖见状,强压怒火,背着手低头离开了! 咱们得说道说道,张首芳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她真不怕死吗? 其实啊,这哪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心里的积怨太深,疼到骨子里了。看着弟弟挨打,她想到的不是别的,是刚刚去世不久的亲娘——赵春桂。 在张首芳心里,父亲张作霖这个角色,是分裂的。在外头,他是威风八面的大帅;在家里,特别是在对待原配赵春桂这事儿上,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 当年母亲赵春桂带着他们姐弟仨在乡下苦熬,那时候张作霖忙着在奉天纳妾,忙着升官发财。母亲病重的时候,那是真惨,躺在炕上连身都翻不了,就盼着丈夫能回来看一眼。结果呢?等到的是奉天的医生,等到的是二夫人卢氏,唯独没等到那个她盼了一辈子的男人。 母亲临走前,把唯一的金簪子交给了张首芳,又把几十块大洋塞给年幼的张学良,让他去奉天找爹。这哪是让儿子去享福啊,这是母亲在给这几个没娘的孩子谋条活路。 所以,当张首芳看见父亲像打牲口一样打弟弟时,新仇旧恨全涌上来了。她护的不仅仅是弟弟,更是母亲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 张作霖走后,张首芳抱着弟弟哭成了泪人。从那以后,这姐弟俩在偌大的帅府里相依为命,张首芳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泼辣娘们”。为啥?因为她知道,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要是立不起来,这几个弟弟就得让人欺负死。 后来,张首芳到了出嫁的年纪。张作霖为了巩固势力,那是毫不手软,直接把大女儿许配给了黑龙江督军鲍贵卿的儿子——鲍英麟。 这是一场典型的政治联姻。鲍英麟这人,说好听点是将门虎子,说难听点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吃喝嫖赌抽,那是样样精通。 但这桩婚事,张首芳认了。她明白,自己嫁得体面,弟弟在帅府的地位就能更稳固一分。 婚后的日子,那是真难熬。鲍英麟根本不拿她当回事,甚至还动手打她。可张首芳是个硬骨头,在婆家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娘家也是报喜不报忧。直到有一次,鲍英麟做得太过分,张学良听说了,直接带着卫队冲到鲍家,拔枪顶着姐夫的脑门:“你再动我姐一指头,我废了你!” 你看,这就是因果。当年姐姐用身体挡马鞭,如今弟弟拿枪杆子护姐姐。这姐弟情分,是在刀尖上滚出来的。 可惜好景不长,世道变了。 皇姑屯一声巨响,张作霖走了。紧接着,“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再后来,西安事变,张学良被幽禁,这一关,就是半个世纪。 张家散了,张首芳也被那个势利的丈夫赶出了家门。曾经的大帅千金,一夜之间流落街头。 那段日子,张首芳过得苦啊。可她心里头始终憋着一股劲儿:只要小六子还活着,我就得撑着。 1947年,这绝对是张首芳晚年最揪心也最暖心的一年。 那时候她已经穷得叮当响了,住在北京的一间破屋子里。突然有一天,她收到了弟弟从台湾辗转寄来的信。信里张学良没诉苦,只说了一件事:“姐,我眼花了,想看书,你给我弄部大字版的《明史》吧。” 看着信纸上那熟悉的字迹,张首芳哭得像个孩子。当年的翩翩少帅,如今也要戴老花镜了。 为了这套书,张首芳翻箱倒柜,最后摸出了母亲留下的那根金簪子。这是她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物件,是母亲的遗物,是她半辈子的念想。 但她没有一丝犹豫,拿着簪子就去了当铺。当铺掌柜的都惊了,谁能想到,这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老太太,拿出来的竟是宫里的老物件。 “我不当米,我只要钱,我要买书。” 老太太的声音干涩却坚定。 她跑遍了北平城的书店,终于买到了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大字版精装《明史》。 书寄出去了,连带着那几十张全家福,还有她那一颗滚烫的心。 后来的故事,咱们在史料里都能查到。这部《明史》,陪着张学良度过了漫长的幽禁岁月。据看管他的人回忆,少帅把那套书都要翻烂了,书页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那一笔一划,哪里是在读史,分明是在读家,读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姐。 1954年,张首芳在北京病逝。 她走的时候很凄凉,身边没有亲人,只有满屋子的贫寒。临终前,她嘴里念叨的只有一句话:“小六子,《明史》看完了吗?” 这得是多深的执念啊。 2001年,百岁的张学良重获自由后,在那张大姐的遗照前坐了很久。当护理人员告诉他,大姐当年为了给他买书,卖掉了母亲唯一的遗物时,这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泪水。 他颤颤巍巍地写下了杜牧的那句诗:“孤枕易为蛩破梦,短檐难得燕传书。” 纵观张首芳这一生,她是旧时代女性悲剧的缩影,又是那个时代最有血性的抗争者。 有人说,张作霖留给张学良最宝贵的财富是东北军。其实不然,他留给儿子最坚实的后盾,是这个叫张首芳的大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