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羊湖的鱼泛滥成灾，为何无人敢吃？一位60多岁的老渔民告诉我：羊湖里面有着8亿公斤的鱼，随手就能捕捞到，但当地人就是不吃。 8亿公斤鱼挤在湖里，浅水区的鱼群能把水面搅出波纹，可湖边的藏族老乡提着水桶路过，连鱼竿都懒得甩。 这事儿听着像天方夜谭，却藏着比湖水还深的门道。 老渔民顿了顿转经筒，指着湖面上的水鸟说：“鱼是‘渡亡者’，吃了就是糟践先人。” 在藏地，水葬是逝者最后的归宿，遗体经喇嘛诵经后投入湖中，鱼群会将其“护送”至轮回。 在老乡心里，鱼是连接尘世与彼岸的使者，嘴里嚼着鱼，就像嚼着自家祖辈的故事。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比任何禁令都管用。 去年冬天翻地方志，看到1950年代那场雪灾的记载。 藏南地区连下四十天雪，青稞全冻成了冰疙瘩，羊湖周边的村子差点饿死。 是湖里的鱼救了命，老乡们用柳条筐捞鱼，煮成鱼汤挨过了饥荒。 开春后，村里的老阿爸带着年轻人对着湖水磕头，说“鱼是救命的菩萨，以后咱再不碰湖里的活物”。 这话传了三代，现在湖边的孩子都知道，湖里的鱼碰不得。 但规矩也有被打破的时候。 90年代有外地老板来承包渔场，开着电机船在湖里“扫荡”，渔网细得连小鱼苗都漏不出去。 老渔民说那会儿湖面上漂着成片的死鱼，水鸟都吃撑了。 不到四年，湖里的鱼就少了一大半，连湖边的牧草都跟着黄了，鱼粪少了，水草长得慢，牛羊没草吃。 后来政府下了禁令，把那些船赶走，又投了千万尾本土鱼苗，湖水才慢慢缓过来。 现在去羊湖，游客多了，新问题又冒了出来。 不少人带着鲤鱼、草鱼来“放生祈福”，觉得放鱼能积德。 可这些外来鱼在湖里没天敌，繁殖得飞快，抢本土鱼的食，还啃鱼卵。 前阵子遇到生态站的技术员，他蹲在湖边捞水样，说本土裂腹鱼的数量比五年前少了近一半。 景区只好在湖边设劝导站，游客想放生，就给你本土鱼苗，5块钱一尾，钱用来买更多鱼苗放流。 我在劝导站看了会儿，穿藏袍的小姑娘给游客递鱼苗，笑着说“这鱼在湖里住了几百年，跟咱是老邻居”。 游客把鱼苗放进湖里时，小姑娘就念几句“扎西德勒”。 本来担心这种方式会让传统变味，后来发现老乡们反而挺支持，既没丢了放生的心意，又护着湖里的老伙计。 羊湖的鱼还在湖里游，浅水区的鱼群依旧能搅起波纹，劝导站的木桌上，本土鱼苗的塑料盆里映着蓝天白云。 老乡们转经时会绕着湖走，脚步轻得怕惊着水里的“老朋友”。 这种老辈传下来的敬畏，配上现在的科学法子，才让圣湖的水蓝得透亮，让8亿公斤鱼成了高原上活着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