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说，坏了的苹果不能吃。 我每次看到都想笑。 我童年里最好吃的苹果，就是那种摔在地上，磕了一块，或者熟过了头，芯儿里带着一股甜甜酒糟味儿的。 好苹果？ 那是奢侈品。是爸爸小心翼翼挑出来，要拿去换钱的。 是那个年代，一家人好几天的菜钱。 我们小孩能分到的，就是从筐里捡漏的那些“次品”。 在满是泥土的衣角上使劲蹭蹭，把坏的那块儿用牙啃掉，剩下的，就是人间美味。 那会儿哪懂什么细菌、什么毒素。 只知道那是甜的，是爸妈尽了最大努力，才留给我们的甜。 现在的孩子可能理解不了。 水果要进口的，要削皮切块，喂到嘴边，还得看人家心情好不好。 他们不懂，有一种爱，叫“我吃坏的，你吃好的”。 这种爱，一点也不精致，甚至有点心酸。 但它比现在任何华丽的辞藻、昂贵的礼物，都来得实在，来得滚烫。 我们那代人，很多都是吃着这样的“烂苹果”长大的。 没被毒死，也没病倒。 反而，一个个皮实得很。 因为我们早就把生活里最宝贵的东西，连着那点酸涩和苦楚，一起吞进肚子里了。 那东西，叫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