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四川军阀杨森留宿九姨太蔡文娜房里，二人一夜缠绵。 红烛摇曳中，这个年仅21岁的女子望着身旁鼾声如雷的男人，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床头那本被禁的《新女性》杂志。 谁也想不到，这场看似寻常的枕边夜话，会成为她短暂一生中最讽刺的注脚。 民国十七年的泸县街头，人们还在谈论杨军长娶第九房姨太时的排场。 14岁的蔡文娜穿着蓝布学生裙站在校门口，手里攥着刚发的月考成绩单，就被父亲塞进了杨府的花轿。 那时候川南女子中学的女生总共不到50人，能念到初中的更是凤毛麟角，蔡家本以为这是攀高枝，后来才发现是把女儿送进了镀金牢笼。 杨森的后院从来不是简单的脂粉堆。 这位提倡“妇女解放”的军阀，家里却养着十二房姨太，每人按编号排班侍寝。 蔡文娜本来想安安分分当个花瓶，后来发现杨森为了装点门面，竟真的请了家庭教师教她英文。 华西协合大学的档案里还留着当年的聘书，上面写着“教授西洋礼仪及日常会话”，可课本里夹带的《玩偶之家》节选，却悄悄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 1933年的成都春熙路，常有学生模样的青年散发传单。 蔡文娜借着采购的名义溜出杨府，在华西坝听了一场留法教授的讲座。 那个穿着长衫的男人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说“女性不是附属品”，台下的她手心捏出了汗。 这种偷偷摸摸的觉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直到遇见社会学系的吕老师，才敢生出挣脱的念头。 他们本来约好在暑假乘木船私奔去重庆。 蔡文娜提前把金银首饰缝进棉袄夹层，连给家里的诀别信都写好了三稿。 谁能想到杨森在学校安插的眼线早就把消息递了上去，那场看似温存的夜宿，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四川省档案馆现存的密探报告里，还留着“该女与教员吕某往来密切，疑有不轨”的字样，旁边盖着杨森私章。 锦江的水那年秋天特别凉。 蔡文娜被卫队长从课堂押走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烧饼。 没人确切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只听说杨森看着她的尸体，冷冷丢下句“这就是读书读傻了的下场”。 几天后，有人在宜宾码头发现一具浮尸，穿着长衫，口袋里装着半张华西协合大学的聘书。 如今泸县女子中学的校史陈列室里，有张模糊的老照片。 第二排左数第三个女生梳着齐耳短发，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嘴角却带着倔强的笑意。 照片下面的说明写着“1927届学生合影”，没有提她后来的名字。 如此看来，有些故事注定要被时光掩埋，但那些在黑暗里点燃过的星火，终究不该被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