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婆婆出院，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我在厨房忙碌，吃饭时却无座，我婆婆笑着说“你站着吃吧，把位子让给大伯”。蒸汽缭绕的厨房刚歇下来，我解下沾着油星的围裙，正想找个角落歇脚，就被这句轻飘飘的话定在原地。满桌的欢声笑语里， 前几天我婆婆出院，家里来了很多亲戚。 我在厨房忙碌了一上午，蒸汽刚歇，我解下围裙，油星子还挂在上面，像没擦干净的泪。 正想找个角落歇脚，就被婆婆那句"你站着吃吧，把位子让给大伯"定在原地。 满桌的欢声笑语里，我的脚像灌了铅，连呼吸都带着油烟味的涩。 结婚三年，我早习惯了在家庭聚会里自动隐身成背景板。 买菜、洗碗、收拾残局，这些事像空气一样自然，自然到没人记得我也会累。 可那天不一样，我刚在医院陪护了七天，眼下腰还直不起来。 难道她真觉得我是铁打的？ 大伯笑着拍我肩膀："没事没事，我站着也行。" 我勉强扯出笑，转身去厨房端汤——与其站着当展品，不如躲回我的战场。 不锈钢汤勺碰到锅底，发出当啷一声，像极了心里那根弦绷断的声音。 傍晚亲戚散尽，我蹲在厨房擦地砖，婆婆忽然走进来。 她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我嘴里："上午人多，没顾上你。" 橘子味的甜混着苦涩在舌尖炸开，我抬头看见她鬓角的白头发，突然想起住院时她攥着我的手说"还是有媳妇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大伯是特意从乡下赶来送土鸡蛋的，婆婆觉得怠慢不得。 而她塞给我的糖，是病友家属给的喜糖，她一直揣着等我回来。 原来那些被我解读为"轻视"的瞬间，藏着她那代人笨拙的周全——她以为让我"懂事"，就是对我最大的认可。 那天晚上我没睡好，不是因为委屈，是突然懂了：家庭关系里的委屈，有时候像受潮的糖纸，看着皱巴巴，凑近了还能尝到点甜。 第二天我把折叠凳塞进了厨房储物柜，以后再忙，也得给自己留个坐的地方。 毕竟，被看见的第一步，是先看见自己。 现在每次做饭，我都会把折叠凳打开放在灶台边。 婆婆路过时会笑着踢踢凳子腿："坐着歇会儿，油溅不到。" 蒸汽依旧会模糊眼镜，但我知道，某个角落永远有个位置是我的。 就像那颗被剥开的糖，甜要等一等，才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