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常,朋友的妹妹36岁,昨天在公司午睡时叫不醒,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朋友给我打

若南光明 2025-12-13 23:33:15

人生无常,朋友的妹妹36岁,昨天在公司午睡时叫不醒,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朋友给我打电话时,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晓晓她……医生说可能是脑出血,正在抢救。”我握着手机往医院赶,脑子里全是晓晓的样子——去年朋友结婚,她穿着酒红色礼服当伴娘,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端着酒杯跟我们碰,说“姐嫁人了,我以后就多了个哥疼”。 手机在手里震第三下时,我正咬着吸管喝冰美式。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阿琳”,我接起,还没来得及说“午休呢”,就听见她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抖得不成样子:“晓晓……在抢救,脑出血,医生说……”后面的话被哭腔吞了,只剩电流滋滋的杂音。 我抓起包往电梯冲,冰美式洒在白衬衫上,凉得像块冰。脑子里却全是热的画面:去年阿琳婚礼,晓晓穿酒红色礼服,头发绾成低马尾,碎发贴在脸颊,笑起来左边有个小梨涡。她端着香槟杯满场转,走到我面前时,杯沿碰着我的杯子叮地响,说“姐你可得多来我家,以后阿琳有人管了,我可就赖着你了”,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 医院离公司三站路,我跑过两个红绿灯,凉鞋磨得脚后跟疼。路边花店摆着刚到的向日葵,金灿灿的,我想起晓晓朋友圈三天前的照片:她蹲在工位旁,举着一盆多肉对镜头笑,配文“我的‘小太阳’今天又长高啦”。那时她穿着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细瘦的手腕,戴着串红玛瑙手链——阿琳送她的36岁生日礼物,说“辟邪,保我妹平平安安”。 急诊楼的消毒水味撞得我鼻腔发酸。阿琳蹲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边,头发乱蓬蓬的,手里攥着晓晓的工牌,照片上的人还在笑,眼睛弯着,和去年婚礼上一模一样。我走过去蹲下来,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掐进掌心:“她早上还发微信说,中午带了妈妈包的荠菜饺子,让我下班去她家吃……怎么会……”声音断在“饺子”两个字上,眼泪砸在工牌的塑料壳上,晕开一小片水痕。 抢救室的灯亮得刺眼,红底白字的“手术中”像块烙铁。我想起晓晓总说“36岁怕什么,我还能再蹦跶二十年”,她在广告公司做策划,总加班到深夜,却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发朋友圈:有时是朝霞,有时是路边的流浪猫,配文永远是“新的一天,要热气腾腾呀”。上周她还在群里发截图,说抢到了演唱会门票,“等忙完这个项目,咱们一起去嗨”,现在那张截图还躺在我的微信收藏夹里,时间停在周三下午两点十七分。 走廊里很静,只有护士走动的脚步声。阿琳突然低声说:“我们爸妈走得早,我比她大八岁,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她顿了顿,声音发颤,“她总说我是‘老母亲’,其实我才怕,怕她受委屈,怕她照顾不好自己……现在……”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把头靠在我肩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伤的小兽。 我想起去年婚礼结束后,晓晓拉着我去露台吹风,她喝了点酒,脸颊红红的,说“姐,你知道吗?我最羡慕阿琳了,有人疼,有家回”,她望着远处的霓虹灯,“我以后也要找个能给我做荠菜饺子的人,然后生个像阿琳一样漂亮的女儿”,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眼睛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条缝,穿绿衣服的护士探出头喊“家属”,阿琳猛地站起来,腿麻得踉跄了一下,我赶紧扶住她。她跑过去时,我看见她的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和去年婚礼上那个穿着酒红色礼服、挽着她胳膊说“姐你今天真美”的晓晓,重叠在一起。 护士说情况暂时稳定,但还没脱离危险,需要转ICU。阿琳听完,腿一软差点跪下,被护士扶住。我扶着她坐在长椅上,她看着抢救室的门,喃喃地说:“荠菜饺子……她还没吃呢……” 我摸了摸口袋,摸到早上阿琳塞给我的薄荷糖,是晓晓喜欢的口味。去年她当伴娘时,礼服口袋里就塞满了这个,分给我们时说“提神,免得等会儿犯困”,那时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现在,ICU的门关上了,上面的小窗蒙着雾气。阿琳靠在我肩上,慢慢地说:“以后……我再也不催她加班了,也不逼她相亲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好好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我心上。 走廊的灯白得发冷,我想起晓晓朋友圈里那句“新的一天,要热气腾腾呀”,突然觉得,原来“热气腾腾”不是非得蹦跶,不是非得加班、抢门票、赶项目,或许只是能好好吃一顿妈妈包的荠菜饺子,能和姐姐坐在沙发上看剧,能在某个普通的下午,对着镜子说“今天也要开心呀”。 抢救室的红灯还亮着,阿琳的手还在抖,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她拍晓晓那样。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远处的路灯一盏盏亮了,我想,等晓晓醒了,我一定要告诉她:演唱会门票我帮她留着,荠菜饺子我学着包,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一起热气腾腾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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