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出差去广州，有个宝妈跟我换下铺，她特意降低声音跟我说的：先生，我们买票的时

前几天出差去广州，有个宝妈跟我换下铺，她特意降低声音跟我说的：先生，我们买票的时候，花钱指定买下铺，试了几次也没买上，刚才上车找了列车员查询，也没下铺，你方不方便跟我们换一下呀，我把差价补给你，再给你发个红包行不。 前几天去广州出差，高铁上的灯刚暗下来。 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孩子站在我铺位边，小孩睡得脸蛋红扑扑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先生，能不能跟您换下铺？" 我刚想开口，她赶紧补充："我们花钱指定买下铺，试了好几次都没成，上车找列车员查了，也确实没有余票。" 她怀里的孩子动了动，小拳头攥了攥又松开，她立刻把抱孩子的手臂收紧了些。 "差价补给你，再发个红包行不？"她仰着头看我，眼里的光比车厢顶灯还亮。 我心里愣了一下——现在高铁票还能花钱指定下铺？ 她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把手机递过来，12306的购票记录一页页翻给我看，确实有好几次"下铺优先"的勾选记录，只是系统都显示"余票不足"。 换铺这事儿，我以前遇到过不少。 有人理直气壮地说"年轻人就该让着老人"，也有人扔下一句"反正你上铺也用不上"就直接把行李堆上去。 但她说话时微微弓着背，像怕惊扰了谁，连手机屏幕的光都调得很暗，生怕晃到我眼睛。 我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带奶奶坐火车的样子。 她七十多岁了，爬中铺时腿直打颤，我当时也是这样挨着铺位问过去，话说到最后声音都发颤。 "不用补差价。"我把背包从下铺拎起来，"我睡上铺正好，清静。" 她眼里的光"唰"地一下更亮了，非要塞给我两袋洗好的草莓，说是自家种的。 推让间，小孩醒了，迷迷糊糊地喊"妈妈"，小手抓住我的裤腿不放。 女人赶紧把孩子抱稳，脸上泛起歉意的红："你看这孩子..." 我笑着摆摆手往上铺爬，刚把被子铺好，就听见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探头一看，女人正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床单上，让孩子躺在上面玩积木，怕弄脏了被褥。 她为什么非要下铺不可呢？ 我低头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大概一岁左右，睡得正香，小脑袋随着妈妈的动作轻轻晃。 后来才发现，她每过半小时就要给孩子换尿布，还要冲奶粉、喂水，爬上爬下确实不方便。 夜里小孩醒了两次，女人都是抱着他在过道里轻轻走，没有吵醒任何人。 凌晨三点，我摸黑爬下床铺去洗手间，看见她们母子蜷缩在下铺睡得正安稳，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小孩的脚丫上，像撒了一把碎银。 下车时她非要加我微信，说回家就把草莓寄过来。 我摆摆手走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暖烘烘地裹住了——原来善意真的会传染，就像她手机屏幕调暗的光，明明没照到我，却让整个车厢都温柔了起来。 现在想起那对母子，我总会想：如果当时我拒绝了会怎样？ 或许也不会怎样，只是那个夜晚，我会少看见一片落在脚丫上的月光。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愿意伸出援手，不是因为对方说了多少客气话，而是在某个瞬间，从别人的困境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就像高铁上的上下铺，你以为只是换了个位置，其实是给别人递了一把梯子，让她能在摇摇晃晃的旅程里，站稳一点。 下次再遇到有人换铺，我还是会想起那个草莓味的夜晚——有些善意，本来就不该明码标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