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正在为儿子儿媳建新房，给路过的乞丐盛了一碗肉吃，谁成想，这乞丐竟说：“这新房要是盖好，你们全家都必死无疑。” 杨老汉手里的粗瓷碗“哐当”磕在石阶上，肉汁溅了裤脚，他刚想骂句“疯子”，却见乞丐指着房梁：“那根主梁，靠东头第三道榫卯，被人动过手脚，撑不过三日。” 工地上的工匠们都笑这乞丐胡言乱语，说杨老汉心善被讹上了。 可杨老汉夜里翻来覆去，总想起半月前张老汉来串门，盯着新房梁看了半晌，临走时撂下句“你家小子好福气”，那语气听着不对味。 天没亮他就喊醒全家，“去老宅住三天，就当给新房‘晾味儿’。” 婆娘骂他迷信，却还是收拾了铺盖。 第三天后半夜，一阵闷响从村东头传来。 杨老汉披着衣服跑过去，只见新房塌了小半，那根主梁真断了，断口处有新鲜的锯痕，像被人用细锯子拉了半截。 他后背瞬间湿透，要是全家还住在里头，此刻怕是都埋在底下了。 去衙门报官的路上，撞见张老汉的儿子蹲在老槐树下哭。 那后生见了杨老汉，“噗通”跪在泥地里，说自己眼馋杨老汉儿子娶了村花翠花，趁夜摸进工地，用家里修农具的小锯子锯了梁木，本想让新房盖不成，没承想差点害了人命。 杨老汉盯着后生冻裂的手，想起自家儿子小时候总跟着这后生掏鸟窝。 他蹲下来，拍了拍后生的肩膀，“房子塌了能重盖，人心要是偏了，这辈子都正不过来。 你爹出木料，你带人盯着重新盖，盖到我挑不出毛病为止。” 我觉得这种时候能压下火气，不是软弱，是真明白村里的日子长，今天你记恨我，明天我防备你，日子过着过着就成了一锅夹生饭，谁都吃不香。 张老汉真的拉来了一车松木，是给自家闺女做嫁妆的料。 他儿子每天天不亮就到工地，量尺寸、盯榫卯，比工匠还较真。 新房上梁那天，杨老汉特意让木匠在梁上刻了“和为贵”三个字。 摆酒席时，他让婆娘多做了一碗红烧肉，放在空着的座位上，说给那个乞丐留的，可直到席散，那碗肉还冒着热气。 后来杨老汉在村口搭了个粥棚，每天卯时生火，辰时施粥。 有讨饭的问他为啥行善，他就指着粥棚梁上挂着的那只粗瓷碗，碗沿磕了个豁口，是当初给乞丐盛肉时碰的。 “以前有人用一句话救了我全家，现在我用一碗粥，盼着能帮到该帮的人。” 如今那只粗瓷碗还挂在粥棚梁上，被烟火熏得发黑，豁口处却被摩挲得发亮。 每天清晨，杨老汉舀第一勺粥时，都会先对着碗愣神片刻，然后笑着递给排队的人。 张老汉的儿子现在常来帮忙劈柴，两人蹲在灶台边添火，柴火噼啪响着，说话声混在粥香里，倒比亲兄弟还热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