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罗南辉被捕，敌人还没有用刑，他却先招了，敌人为试探他，就放他出狱，谁知他却说：“再关我一段时间吧！” 牢房里的木桌还沾着上一个犯人的血渍，罗南辉盯着墙角那只啃剩的窝头，突然咧开嘴笑了。 审讯官刚把纸笔推过来，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报出三个地名，末了还舔了舔嘴唇：“城东破庙藏着枪支，后院那棵老槐树下埋着文件。” 敌人押着他去指认现场时，这汉子突然踉跄了两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官爷，我饿得走不动了。” 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活像三天没吃饭的野狗。 后来狱卒说，这怪人一顿能吞下五碗糙米饭，夜里还打震天响的呼噜，谁也没把这个“饭桶乞丐”当回事。 放他走的那天，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罗南辉刚跨出牢门又缩了回来，手指抠着门框上的裂缝：“外面风声紧，我还是再待几天吧。” 看守以为他吓破了胆，嗤笑着把他推回牢房，却没看见他袖口滑下的鸡毛，那是给组织报平安的暗号。 三天后，当敌人发现破庙里只有一堆烂稻草，槐树底下埋着的是国民党军服时，罗南辉正在用米汤给墙壁上的标语加密。 他往嘴里塞着咸菜窝头，听着远处传来的枪声，突然想起临行前老张拍着他肩膀说的话：“活着比啥都强。” 后来川东的山路上，总能看见个挑着货郎担的汉子，筐里的针头线脑下面藏着密信。 有人说他会变戏法，明明昨天还在余家场跟地主婆讨价还价，今天就出现在百里外的联络站。 那些年游击队员们常念叨：“要是罗大哥在，咱们就饿不着。” 上个月整理档案馆资料，我在一份泛黄的《剿匪报告》里看到段有趣的记载：“该犯言行癫狂，日食斗米，释放后竟自行返狱，实乃匪夷所思。” 纸页边缘有个模糊的指印，想来是当年哪个糊涂官疑惑时按上去的吧。 现在达州的纪念馆里，还摆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 讲解员说这是罗南辉用过的，当年他就用这碗装着“供词”里的假情报，哄得敌人团团转。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碗底，能看见一圈圈细密的纹路，像极了他当年绕着敌人据点画下的路线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