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甘肃天水一位61岁的王女士,在当地中医院做完痔疮手术后,才过了9天就不幸离世了,这件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的家人说,手术后王女士开始发烧,腿也疼得厉害,但医院一开始说这是“正常反应”,没赶紧做详细检查。 在这间病房里,那张4岁男孩抱着照片痛哭的画面,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所有人心口。他怀里的奶奶只有61岁,身体一向硬朗,九天前她甚至还在心里盘算着,这不过是个再常规不过的痔疮手术,顶多三五天就能回家,继续带带刚出生两个月的小孙子,再接送大孙子上学。谁也没料到,就是这么一个在医学定义里连大手术都算不上的“小修补”,竟然成了一道鬼门关,生生将这位老人从一家老小的期盼中给拽走了。 悲剧的源头在甘肃天水的那家知名中医院里悄然埋下。王女士对这里并不陌生,早在二十年前,她就在这里做过完全相同的手术,当时的顺利康复给了她极大的信心底气。当两个月前老毛病再次发作,带着便血和疼痛,她没有太多犹豫就再次选择了信任。前五天的日子是按部就班的,换药、下地、跟病友聊天,一切都在往“出院”的那个节点顺利推进。那时候病房里的气氛是轻松的,没人觉得死神已经站在了床头。 风向是在12月8日这天突然转的大。王女士的体温猛然蹿到了39度,浑身发烫。在医院这种地方,术后高烧本该是一盏刺眼的红灯,但在当时的值班医生眼里,这似乎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外感风寒”。几片感冒药,几包发汗的中药,并没有要把问题往深处想的意思。烧虽然是退了,但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掩盖了血管深处正在酝酿的致命风暴。 紧接着的一场疼痛,才真正揭开了管理失控的序幕。这痛感来得蹊跷,不在手术刀口,而是从大腿根部往臀部深处钻,那种仿佛针扎进骨缝里的剧痛,让平时颇能忍疼的老人根本在那张窄窄的病床上躺不住。到了12月10日深夜,疼痛演变成了酷刑。守护在一旁的老伴心急如焚,这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在凌晨冷清的走廊里,甚至都不止三次跑到值班室求救。 可是,哪怕那间值班室就在几十米开外,那一夜,却仿佛隔着天堑。家属跑断了腿,得到的答复永远是隔空传来的那句冰冷的“术后正常反应”。没有任何一位医生哪怕起身走进病房,看一看病人痛苦扭曲的表情,摸一摸那条疼得不对劲的腿。电话那头轻描淡写的“忍忍就过去了”,把家属求救的路堵得死死的。病房里那一整夜压抑的呻吟声,就在这种“想当然”的傲慢中被生生忽略了。 更荒诞的一幕发生在12月11日上午。在王女士已经疼得死去活来、被折磨了整整一宿之后,医生终于还是开了检查单。可这张单子却让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居然是去拍骨盆正位片,为了排除“骨折”。一个卧床多日的术后病人,哪来的外力导致骨折? 这种方向性的错误,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片子拍出来自然是骨头没事,但这并没有让医生警醒,反而让他们更加笃定地给出了一个近乎敷衍的结论:这是病人的“心理作用”。甚至给出了一个极其随意的判断逻辑——既然腿还能动,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一支并没有起到实质作用的止痛针,成了这一连串误判链条上最后的休止符。 就在这句“心理作用”落地仅仅几个小时后,现实就用最残酷的方式给了回击。午饭刚过,王女士的生命体征像是遭遇了泥石流一般断崖式崩塌。先是嘴唇发紫,想说话舌头却像打结了一样含混不清,紧接着呼吸极度急促,血压计已经测不到数值,血氧饱和度直线坠落。这时候,医生们才慌了手脚,原本被忽视的危机终于露出了獠牙。 从下午一点到晚上七点,长达四个小时的生死抢救里,呼吸机、强心剂轮番上阵,多学科医生紧急会诊。这时候有人才终于想起来,那可能是“肺栓塞”。这是外科手术后最隐蔽也最凶险的杀手,通常都源自下肢深静脉血栓的脱落。那个曾经被误判为“心理作用”的剧烈腿疼,那个被当作“感冒”的高烧,每一项其实都是血栓在形成时发出的凄厉警报。 对于六十岁以上、血管弹性差、术后长期卧床的老人来说,这本该是医生必须时刻提防的头号大敌。遗憾的是,哪怕有一个环节医生能哪怕看一眼那条肿痛的腿,做个简单的血管超声,结局或许都会被改写。 现在,只剩下一份冰冷的病历交到了儿子石先生的手中。他翻看着那几天的记录,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疏漏让他遍体生寒:那要命的彻夜剧痛在病历上竟成了空白,而在母亲生命最后时刻所做的唯一检查,竟然是为了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骨折”。石先生的手在抖,这种愤怒比悲伤来得还要猛烈。家里刚生产完还在坐月子的媳妇终日以泪洗面,老父亲更是像被抽走了魂魄,茶饭不思,原本那个三代同堂、热闹和睦的家,一夜之间就散了。 虽然家属已经申请了尸检,天水市卫健委也已经介入调查,但那份需要等待一个月才能出炉的“死因鉴定”,对于这个破碎的家庭来说,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医院方面虽然也承认曾怀疑过肺栓塞,但这句马后炮并不能掩盖流程中的漠视。这哪里仅仅是一次医疗意外,这分明是对生命求救信号的一次集体性失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