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岁。 红毯上撒腿小跑。 高跟鞋敲地声比快门还急。 全场目光焊死在她翻飞的裙角——这老太,疯了吧? 镜头拉近。 零修图的颈纹里,汗珠亮得扎眼。 她昨天刚晒出日程表:清晨六点,羽毛球馆杀球三小时。 拍线嘶鸣,网前扣杀像个二十岁运动员。 午后雷打不动,毛笔舔墨,宣纸铺开两米。 楷书悬腕,一笔一划摁住时间流速。 “怕老? 我忙着呢。 ”她咧嘴笑,牙口白得晃人。 作息表精确到分钟:十点睡,五点起。 失眠? 不存在的。 乐观不是口号,是肌肉记忆。 下半年,个人书法展请柬已印好。 颜体柳骨,全是从时间里抢来的战利品。 我们缩在沙发里刷手机。 指尖划过她打球的视频,突然坐直。 颈椎咯吱响。 那一刻,我们憎恨的不是皱纹,是那个不敢狂奔的自己。 转发键按下时,仿佛也签了份生死状:从明天起,夺回被偷走的那股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