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柯儿
编辑|柯儿
前言
“我的头发越短她越喜欢”
姊妹三个,父母选中老二当家里的顶梁柱,从此张灯开始了长达20年的男孩生活,没有留过长发,没有穿过裙子,甚至连卫生巾都没有用过。
可是,再怎么当男孩养,她终归还是女生,大学毕业后的张灯幡然醒悟,去质问母亲时,她丝毫没有愧疚的说:“我也没有用过!”
母亲的掩耳盗铃“成全”了自己,伤害了女儿,如今,快要40岁的张灯怎样了?男孩行为习惯又对她现在的生活产生了什么影响?
女儿悲惨的青春
80后张灯没有含着金钥匙出生,反而生在了村里面最贫穷的一户人家,大姐比她大7岁,学习成绩优异,张灯四岁时,妹妹出生了,也就意味着父母的“儿子梦”彻底破碎。
因为姐姐11岁已经有自己的思想,妹妹年纪又小,张灯无疑成了家里未来顶梁柱的最佳人选,或许在父母心里,顶梁柱必须是男的。
为了满足心里的一己私欲,从小张灯就被家里的大人灌注“你是男孩”的思想,除此之外,穿衣风格、发型,走路方式等等,都必须是男性风格,就差上厕所也要求她去男厕了。
小学时的张灯,还没有爱美之心,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女生有什么不同,只知道父母让她留短头发一定有她的道理。
因为家里穷,姊妹三个的衣服都是捡别人不要的,只有张灯穿的是男生的衣服,由此母亲额外的给了她一顶帽子,并说:“这个帽子只有男生能戴,”此刻她觉得“当男生真好”。
初中时的张灯,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儿童,她本能的喜欢裙子和艳丽的东西,看到身边女同学个个梳着辫子,也忍不住的羡慕,尽管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你是男孩,不可以喜欢这些东西,”
可以刻在基因里的元素,怎么会被随意抹去。
事实上,身边的同学都知道她是女生,但是又太像男生,女生碍于面子,男生碍于男女有别,所以,张灯没有什么朋友,万幸的是,遇到了和她一样的“假小子”,张灯称她为“哥”,她称张灯为“弟”。
随着年龄的增长,张灯身体开始发育,间接的告诉她“你是女孩”,她看见班级里女生都穿上了背心和内衣,这一次,她终于鼓起勇气,向母亲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尽可能的放低要求,小心翼翼的询问:“妈,我想要一个背心,不要贵的,两三毛的就行,”果然,母亲的反应和张灯想的一样,“男孩子穿什么穿,穿出来给谁看啊!”
一次勇敢换来终身内向。后来,张灯来了大姨妈,母亲像是准备好一样,毫无反应的拿起布条就递给了她,在那个觉得所有人都用得起卫生巾的时代,张灯没有用过。
令她最崩溃的是,有次上厕所,布条怎么解都解不开,足足解了半个小时,这件事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绝望。
高中时,张灯把短发剪成了板寸,看起来更像男孩儿了,但是,她已经习惯周围人投来奇怪的目光,后来进入大学后,她索性直接剃成了光头,对此她说:“我头发越短,母亲越高兴。”
长大后的张灯,已经完全接纳了“男孩”的想法,看到女生穿的紫的红的十分的讨厌,就连女生的坐姿,她也觉得别别扭扭,浑身不自在。
看到这不少人,估计替张灯恨死母亲了,殊不知,母亲的人生比她还惨,或者可以说,母亲是唯一一个给姊妹三个撑伞的人。
母亲绝望的人生
母亲的娘家不富裕,从小到大,来例假都是用布条,或许在她的认知里,穷人家的女孩就应该这样,嫁给远离家乡的老伴后,日子更加不好过。
母亲的公婆生了五个男孩,嫌她生了三个女孩,“你坏,给我们家断子绝孙,”邻居们也开始戳脊梁骨“看她缺德,没有后代”,从此以后,不管是公婆还是丈夫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张灯四岁时,父亲指着正在干农活的母亲,教她喊:“狗东西”,足以看出母亲在这个人连基本的尊严都不配有。
妹妹三岁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加上是冬天,棉袄都不够穿,于是,公婆和丈夫就逼着她,把老三扔在外面自生自灭,在家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她,在一天晚上,趁着没有人注意,将孩子推到了湖里。
看着在湖里扑腾的孩子,终归是于心不忍,但是,又反抗不了公婆,就将孩子偷偷送给了人,送走孩子的十几天时间,母亲睡不好觉,吃不下饭,于是,趁着对方不备将孩子抱了回来,“抱回来,你养!”丈夫说着丧心病狂的话,意味着,彻底打消了要男孩的想法。
三个女孩成了定局后,母亲一直在家暴和谩骂中度过,有人会说:“那为什么不跑呢?”第一娘家离的远,第二哥哥当时离了婚,弟弟是哑巴,第三丈夫的暴力、威胁,她每跑一次,就挨一次打,“你走,只要你敢走出这条巷子,你就不要活。”
母亲不仅要承受着暴力,还要伺候公婆、下地干活、洗衣做饭等等,可以说只要她还有一口气,除了睡觉都得干活。
在张灯印象里,母亲吃饭从来没有上过桌子,每次都是做好饭,然后去到烧柴的地方,坐在8厘米的凳子上,“我的妈妈跳过湖,但是被村里人救了上来。”
这是母亲“上有老”的压迫,但她还有“下有小”的责任。吃不起饭,父母就用夹鼠板逮老鼠吃,母亲在路边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吃,如果不小心被同村人看到,觉得丢人就谎称刚买的面。
后来,母亲看见大伯家的孩子,在高考恢复那年都考上了大学,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她意识到“只有学习能改变命运”,于是,在全家都反对三个女娃上学的时候,只有母亲向亲朋好友借钱,省吃攒钱供读书。
姊妹三个也非常的争气,姐姐高考分数713,超过了当时的清华大学分数线,但是不敢冒险,读了北京化工大学,张灯读的是北京服装学院,妹妹是西安外国语学院。
随着女儿们都考上大学,村里笑话没男孩的人也闭上了嘴,母亲在家里和村里也抬起了头,可“男孩”的后遗症刻在了张灯的身体里,父亲的暴力和公婆的压迫充斥着母亲了一辈子。
母亲没有吃过糖,又怎么能给张灯讲糖有多甜?
结语
张灯一家只是众多重男轻女家庭的缩影,众人以生男孩为骄傲,以生女孩为耻辱,身体不能决定性别,人情世故才能。
张灯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得到了上学的机会,长大后在家里有了话语权,被迫当男孩的痛苦可以提前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