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一曲70、80后的青春之歌》第一章

执笔冲霄 2023-11-15 21:09:54

(第1篇原创)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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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我在祖国南端那个四季如夏、温暖宜人的海南岛出生、长大,打孩提起,就和身边一群小伙伴过着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快乐日子。

我们在这片热土恣意生长,一同经历各种有趣的过往,结下深厚的情谊。后来,渐渐长大的我们,各自走上了迥异的人生道路。

岁月如梭,转眼许多年过去,小伙伴们都已历经成人世界的酸甜苦辣,饱尝百态,再也不是当年岛上那个如水般纯净透亮、不谙世事的少年。

好在,我们的友情并未随时光变迁、世事浮沉而有太大改变,经过光阴洗练、大浪淘沙,依然是彼此最温暖的臂膀和最坚实的堡垒。纵使相隔天涯,心却一直都在一起。

某天,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们的少年时代,洋溢着理想的美好;而成人后所面对的真实世界,却又充斥着现实的斑驳。其中的巨大反差,以及我们在这个“痛并快乐”过程中所经历的种种故事,堪称一本无比丰厚的素材宝典。如果,将这些成长故事以小说的形式呈现出来,想必很有意义兼且有趣吧?

但,故事涉及的人物众多、时间跨度超过二十年。这么厚重的大部头,恐非十几、二十万字就能打住。我,驾驭得了吗?

犹豫、踯躅、徘徊……这桩心愿就此被束之高阁。

又是好些年过去了,不觉间,我们已届中年。昔日的窈窕少年,有的早生华发,有的脱发谢顶,都变成了负重前行的大叔,个别小伙伴更是过早离开了这个纷纷扰扰的尘世。

慨叹世事之余,每每总在午夜梦回间,有一个声音从脑海中蹦将出来:“你的小说呢?什么时候写?再不动工就要带进棺材了!”

好,不拖了,写!

起笔之际,一幕幕往事自眼前掠过,闪回最多的,是这样一幅画面:炎热的海岛夏夜,清风吟哦,星月同辉。我和小伙伴们坐在空旷的农家小院中,喝着啤酒、抽着小烟、吃着水果、打着麻将,惬意、悠闲。一旁的卡带录音机正播放着郑智化的《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这催人奋进的歌词,唱的不正是我们这群小伙伴的人生么?历遍风雨、努力向前,有欢乐,也有痛苦,纵使饱经沧桑,却从未敢停下前行的步伐,只因心中始终褒有那份对美好的追求和向往……

我们,都是在人生的海洋里击浪前行的水手。

书名有了,就叫《水手》。

是为序!

《水手》第一章

(一)

“是她?真的是她!”

文天的内心爆发出无比热烈的欢呼,感觉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这个俊朗清秀、身材瘦小的小男生,此刻站在山河农场中学的大操场上,如石化般呆呆地看着前方。十几米开外,一位肤色白皙、容貌秀丽的小女孩正和身旁其他女生说笑着朝教学楼走去。

早晨的阳光,轻轻将炽热洒将下来,给小女孩吹弹可破的俏脸镀上一层柔柔的金色光晕。微风轻拂,将她额前的一缕青丝扫落——是小女孩的秀发乱了?还是文天的心乱了?

这天,是1990年9月1日,开学日。作为刚从农场小学升上来的初一新生,文天和同学们一同赶来了学校报到。

山河农场,位于中国南端热带岛屿——海南岛的南部地区,它隶属于海南农垦下辖的龙岭黎族自治县。和岛上大多数农场一样,这里以种植橡胶、热带瓜果等为主要营生。农场下设多个连队,与周边原住民黎族的村寨交错杂居。文天就在农场三区的9队出生长大,是家中的独子。

对眼前小女孩的这种特别感觉,或许源自文天体内雄性荷尔蒙的本能需求,又或许源自造物主对两性吸引机制的巧妙安排……而对于“性”“爱”等两性、情感相关知识的好奇和探索,文天和许多男孩一样,打从很小起就开始了。

三、四岁时,文天便察觉到了女孩和男孩的不同。“为什么她们只能蹲着尿尿,我们却可以挺着肚子,站着尿很远?”“为什么女生没有小雀雀?”“为什么幼儿园里的女孩都好好看,李锐和我这些男孩却总是脏脏、丑丑的?”……诸如此类的问题总会在文天小小的脑袋中盘桓。

李锐是文天邻居李叔的儿子,比文天小一岁,也是独生子。李叔和文父是广东潮汕老乡,20世纪70年代初,他们一起响应祖国的号召,从老家来到海南支援边疆建设,成为当年“十万青年下海南”中的一员,从此便在这个原始、荒蛮的热带岛屿落地生根。俩人交情匪浅,他们的后代:文天和李锐,也是打出娘胎起便在一块玩了。

李叔是个吊儿郎当的二混子,独好那一口马尿,没事就喜欢撺掇文父一块下河捕虾炸鱼——只为捞点渔获下酒。喝得微醺之际,他便不时扯着文天唠叨:“文弟,好好学习,长大考上‘青蛙大学’,知道啵?”“教人养青蛙的大学?不懂!”文天很好奇。李叔看着满头雾水的文天哈哈大笑:“是咯!将来当个养蛙专家,赚很多很多钱,你妈就不用当胶工(注:即割胶工人)辛苦割胶(注:胶工割开橡胶树外皮和韧皮,收取橡胶的工作方式)了。”很久以后,文天才知道所谓的“青蛙大学”就是“清华大学”。这样一所国内知名的顶尖学府,李叔不可能不知道,显然是在瞎扯了。

话说李锐这孩子也命苦,不到两岁就没了娘。死了老婆的李叔更是成天借酒浇愁,喝醉了就拿李锐撒气,平日里也没怎么认真管教他。缺母少爱的李锐变得顽劣无比,整个就一小烂仔,也因此得了个“调皮仔”的绰号。但说来奇怪,他和老实、乖巧的文天倒是挺处得来。

(二)

彼时,俩人喜欢玩一个游戏:将干枯橡胶树叶的主叶脉掰成大概两厘米长的小细棍,裹进小雀雀,再故意当着幼儿园小女孩的面拉开裤子撒尿。“咻”的一声,小细棍便随着尿液的狂飙激射而出。在女孩们“讨厌!”“不要脸!”“臭流氓!”的惊呼声中,俩人便得意地跑将开去。

在那个刚改革开放的年代,国人的观念尚未像今天这般开放,学校、家庭哪有什么“性教育”的概念?父母对于相关的知识更是讳莫如深,许多孩子的“性启蒙”便在迷迷瞪瞪间点滴摸索了解。这个过程,或多或少也包含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不久后,文天便遭遇了一件令他终身难忘的事。

时间:1983年中秋节;公历显示:9月21日。此时的文天,5岁。

这天,大导演李翰祥执导的经典电影《火烧圆明园》在香港首映。戏里,圆明园惨遭英法联军蹂躏和洗劫;戏外,小小的文天也经历了“列强”的欺凌……

和往常一样,中秋节的9队格外热闹,整个连队的大人都聚集到那口属于集体的鱼塘捕鱼。捕捞完成后,就会将所得鱼虾分给全连队的职工,以飨节日。

文天和李锐等小伙伴一路疯跑着,准备到鱼塘去凑热闹。“你过来一下。”路过连队球场旁的一排瓦房时,文天突然被叫住了。

叫他的是9队队长的儿子猛哥。猛哥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威猛,身高近1米8,彼时正读高三。

由于年龄相差悬殊,文天等小屁孩和猛哥这些大哥哥平时并无太多交集。“猛哥找我干嘛?”疑惑间,猛哥微微笑道:“过节了,你想不想吃糖?想就跟我来拿。”9月的海南依然酷热,猛哥打着赤膊,身上只穿了条大裤衩,闪着油花的腱子肉和脸上莫测的笑容显得极不协调。

居然有这等好事?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对一个孩子来说,香甜糖果的诱惑是难以抵挡的。于是,文天便让其他伙伴先行一步,自己随猛哥来到那排瓦房中的一间——猛哥已是青年,其父母便让他单独睡一间房。这里,正是他的卧室。

进房后,猛哥迅速将门反锁,拉上窗帘,屋内顿时变得阴暗。“来,给你糖吃。”猛哥递给文天几颗糖果。“谢谢猛哥!”文天回道。却见猛哥一把将身上穿的大裤衩扯下,只剩一条小内裤。

“来,照我说的做!”猛哥找了张藤椅坐下,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狠厉。文天顿感莫名的恐慌和害怕,想要逃出这间屋子,却又实在不敢,只好含着眼泪照着猛哥的指示去做……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猛哥似乎觉得不够尽兴,站起身子,又一把将身上的小内裤扯去。文天被眼前呈现的一幕惊呆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着成年男人完完全全的身体!实在是太丑陋、太吓人了!大人的身体都这样令人恐惧的吗?

“继续!”猛哥的语气依然不容违逆。文天的害怕和委屈到达了顶点,只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自己好早点逃离这间屋子,但依然不敢哭出声来。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很不好、让自己很不舒服的事情。可究竟哪里不好,年幼的他却又丝毫不懂,说不上来……

(三)

文天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那间屋子的,只记得离开前猛哥又塞给了他几颗糖。“记着,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知道啵?”猛哥两手用力,“啪”地折断了一根橡胶树枝,脸上的狞厉令文天害怕。

回到家后,文母已将连队分得的鱼拿将回来。文天只感觉嘴巴内异味难消,令他作呕,无论吃多少糖也不管用,只好挤牙膏一遍遍地刷牙漱口。

“弟啊,你这个时候刷什么牙?帮阿妈拿点柴火过来。”文母在厨房忙碌着。“好,我就来。”文天含混回应。可怜的小家伙,还不太清楚自己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

文天将这件事压在心底,任谁也没说。一则害怕勇哥的拳头,二来也担心父母会因此而责骂自己。直到好些年后,他才真正懂了那天下午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但或许是天性的柔弱和善良吧,这件事虽然一直让文天很不舒服,每每想起就会觉得反胃,倒是没对他心理的健康成长带来负面影响。

好在猛哥后来再也没找过文天。不久,他就离开连队当兵去了。之后再听到猛哥的消息,已然是传回来的噩耗——他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为了救人,竟壮烈牺牲了,还因此被追授为二等功。

一个对小孩子做出那种不好事情的人,回头却又可以为了救人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似乎很矛盾!小小的文天,开始对人的立体和多面有了些懵懂的认知。

“中秋节事件”给文天带来的一个显著影响是——他常常会感到好奇和渴望:长大后的男人,身体是长那样的;那长大后的女人呢?她们的身体长啥样?也会令人恐惧吗?

彼时,连队有了第一台属于公家的彩色电视机,每晚都会在球场上播放连续剧。什么《射雕英雄传》《大侠霍元甲》《陈真》……让一众贫穷农场连队的大人、小孩如痴如醉。

每每电视上出现男女亲热的镜头时,连队里的姑婶婆姨们就会捂住孩子们的眼睛,不让他们看。文天却总是借着眼睛的余光偷瞄,心中不免暗想:电视里的阿姨们好漂亮!长大后的女人,应该身体都很美好,不会让人害怕吧?不然为什么长大后的男人会那么喜欢她们?

转眼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文天和李锐等人先后步入学校。他们所在的9队隶属于山河农场的三区,离农场的政治中心——场部较近,因此被安排到场部的中心小学就读。至于离场部较远的一区(含1队~4队)、二区(含5队~8队)、四区(含13队~16队)等,因考虑到孩子们的交通和安全问题,则就近安排到该区的小学就读。

每天,文天等一干男孩、女孩背着书包,经连队橡胶林段的羊肠小道,穿过密密层层的橡胶树林,来到大路,再继续步行到小学读书。海南本就属热带地区,植被繁盛,橡胶林中更是野树杂草丛生,多有蛇蜥虫鼠之类,树上还不时可见猫头鹰等相貌狰狞的怪鸟。但自小长于斯的文天等人,都是见怪不怪了。

女性不易憋尿,行走于阴暗的橡胶林中时,每每总有女孩突然大声说道:“你们几个男的全部转过去,不许回头看,我们要小便。”然后文天等男孩便乖乖地转头立定,只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各种声音。当此情景,已开始对异性怀有别样情愫的文天等人,虽难免会有些心猿意马、浮想联翩,但若让他们回头瞧个究竟,还真不敢——这群乡下连队的孩子,虽打小就在山野里放肆生长,倒还是懂得“男女有别”应遵循的礼貌和教养。

(四)

那个年代,像文天这样的平民家庭,家中一般没啥玩具,父母的劳动所得能满足温饱已属不易。很多时候,孩子们都靠自己的双手来打造想要的东西。偶然一次得到大人“恩赐”的玩具,就会很开心。

某天,在农场医院工作的文父突然给文天带回一盒“气球”,文天大喜。

但看这“气球”却古古怪怪的:盒子上赫然印着“安全套”几个大字——气球就气球,为啥要特别取个“安全套”的名字?不懂;一盒里边有好多只,每只都是小小的独立包装;不像其他五颜六色的漂亮气球,全是统一的普通淡黄色;拆开包装后,摸一手黏黏滑滑的油;每只“气球”都卷成一个小圈,还得专门层层剥开才能玩,费事。

“气球”展开后,也是怪怪的:整个居然是条圆柱管状的造型,压根不像平常的气球;底部吹气的口子很大,和其他气球小小的口子完全不一样,文天的小嘴吹起来还挺费力;更特别的是“气球”的顶部居然还有个凸起的小囊袋,也不知是做啥用的,充了气后,感觉就像……就像小时候喝奶见着的妈妈的奶头。

看着这还没吹气“气球”的管状外形,文天突然想起了那天猛哥在自己面前脱下裤子的场景,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但他才不理那么多呢!这“气球”多好玩呀:可以吹成一个很大的球,像几年前电视上的小鹿纯子那样,来个“晴空霹雳”;还能装水进去当“水球”来耍;就算破裂了,底部口子的那圈橡胶圈还可以拿来给女孩子扎头发,可是很不错的橡皮筋哪!

文天、李锐等人开心地玩着“气球”,见着的大人却不约而同都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意味深长。“不懂!不就是个气球嘛?怎么大家都笑得那个鬼样子?”文天在心里嘀咕。

李叔“咕噜咕噜”用力吸了几口水烟,看着不远处玩“气球”的孩子们,拍拍文父肩膀:“老文你个嗨佬(注:粤语骂人的话),怎么想到给小鬼玩这个东西?他们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吧?”

“小鬼哪知道这些……过期,不能用了,丢了也是浪费,干脆拿回来给他们玩好了。”文父回道。

“有没有没过期的?你给我拿一些嘛。”李叔贱兮兮地笑着。

“蛤?老李,你孤家寡人一个,要它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搞!”文父斜睨李叔一眼,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回应。

此时虽已是20世纪80年代中叶,但和中国其他大多数地方一样,在这个边陲海岛农场里生活的人们,日常仍都处于一种谈性色变的认知状态中。

但不能否认的一个客观事实是:“性”“爱”等人类的本能需求,其实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它们以各种方式存在于文天的成长空间和生活环境里,根本没可能回避。随着文天等人一点点地长大,他们对这方面的兴趣和需求开始逐渐显现,即便大人不说、学校不教,依然能够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相关的知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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