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二卷：大宗师

前文链接：第二卷第十三章

方知县听环儿一五一十地介绍段婶的情况，眼前不禁一亮，心想：“这个段婶的疑点很大，很有可能她就是那个收了五百两银子的人。”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方知县也不敢就此确认，又详细问了一下其他仆妇的情况，看其他人有没有嫌疑。

环儿不光人长得漂亮，也十分机灵能干，平时在方夫人面前忙前忙后，侍候得很周到，所以一直很得方夫人的喜爱。这时候她虽然并不知道方知县到底想查什么，但还是把十个仆妇的情况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方知县。

方知县这才知道，十个仆妇中有三个人符合“人胖、眼睛大”的外貌特征，只是要说起和府外的联系，除了段婶之外，其他人平时都不大和方府外面的人联系。

“老爷您不知道，县城里想在咱们府上谋个差事的人那可多了去了！龙叔也不知道挑了多长时间，才挑出来这十个人。这些人平时办差事都挺小心的，生怕一个做不好就把这份差事丢了！所以一般人真要是亲戚朋友的有什么事，一般都不爱往这儿领，怕耽误差事。就这段婶吧，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好像巴不得别人都来这府里找她，好显得她有多大本事似的！”环儿一边仔细想着，一边说道。

方知县这时候已经吃完夜宵，因为有了段婶这个线索，所以神态安稳多了，端了茶慢慢喝着，听环儿在那儿继续说道：

“平时我虽然和这些仆妇们关系都不错，不过到底她们年纪都大些，所以平时她们办个私事什么的，不耽误差事的话我也不爱说她们。我知道老爷夫人都是宽宏大度的人，也不计较这些。夫人还特意和我说过，别对人太苛刻了。但是就这段婶吧，在这方面特别突出！”

“就上个月，我记得至少有五六次外面来人找她。要不是看她干活利索，我早就想说说她了。”环儿边想边说：“要说这段婶在厨房里面帮厨，那里里外外的倒真是一把好手。咱们厨师也说，以前用的几个人都没她这么有眼力劲儿，手里也出活。可是就有一样儿……”说到这儿，环儿抬头看看方知县，不知道应该说还是不该说。

“什么，你尽管说。”方知县催促道。

“就有一样儿，这段婶，她太爱吃，也太能吃了！”环儿说道，“要说厨房里的人吃点东西，那倒都没什么，可是看她那吃劲，有时候真吓死个人！就说那次府里请客，请完之后还剩了不少菜。厨师一看鸡鸭鱼肉都剩的不少，这扔了可惜，再放也不新鲜了，于是就招呼大家看看谁想吃就可以吃点儿。别人都还好，就这段婶，后来我听他们说，当时她自己抱起一个猪肘子来，一口气就啃了个干干净净！”

听环儿说是这件事，方知县想了想说道：“她平时难得见荤腥，多吃点儿倒也没什么。你想想她还有没有别的毛病？”

“别的毛病？”环儿低头细想了一会儿，“倒没发现有别的毛病。咱们这厨房里主事的是王大厨。王大厨您也知道，听他自己说是跟着您十几年了，他管厨房里的钱物都挺严的，平时盯得紧，所以倒没听说厨房里面有什么财物差错。”

“嗯。”方知县记得王大厨，还是他年轻的时候从老家带出来的，为人他当然信得过。

此时，外面天色慢慢显出些亮色来，不知不觉大半夜已经过去了。

“仆妇们早上都能来府里？”方知县想确认，现在需要不需要派人直接去把几个嫌疑人“请”过来。

“应该能来，她们平时都是卯时到府，先干上一会儿活，然后在府里用早饭。”环儿说道：“昨晚临走时没有人请假，所以今天应该都能到。”

“好，你先回去吧，记得我问过的事不准再向任何人说，包括夫人。”方知县说道，看着环儿的神色又补充道：“夫人最近身体不好，就不要让她再多操心了。”

“我知道了。”环儿答应着去了。

“邱道长，看来就是这段婶了！”环儿一走，方知县不由轻轻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对邱处机说道。

“见到人，细审了才能更确定。”邱处机沉声说道。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敢松懈，总觉得碰到这古松后很多事情发展都出乎他的意料，所以此时也不敢过早乐观，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方知县审了大半夜，此时就有些累了，怕回去打扰了夫人，就嘱咐了家人几句，在这花厅里面歇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外面天色大亮，方知县还在迷糊的时候，一个家人跑了进来，跑到他身边轻声说道：“老爷，段婶进府了！”

听到这句话，方知县马上清醒了，他腾地坐起来：“把她叫进来！”

“是！”家人答应一声，马上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态臃肿的胖大女人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看到方知县，连忙跪倒在地：“给老爷请安！”

“嗯，起来吧。”方知县说道，只觉得随着这人站起身来门口的光被挡住不少，他不由抬头仔细打量着这个胖仆妇。

这段婶还真不是一般的胖大，刚才的环儿就算府里仆妇、丫环里个头高的了，这仆妇比环儿还要高上半头，浑身圆鼓鼓的，把一身衣服撑得几乎一点儿褶皱都没有。脸当然也胖，那张圆脸看起来锃明瓦亮，太阳照过去几乎要反光。眼睛的确不小，圆溜溜的，眼珠一刻都不停似地转来转去，看上去好像时刻都在动心眼，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方知县沉着脸看了一会儿，淡然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来，轻轻吹着上面的茶叶，不动声色地说道：“段氏，你的事犯了，你是想自己招争取宽大呢，还是我替你说出来，然后从严发落？”

段氏一听，吓得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胖大的身体有些抖动，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撑到地上，过了片刻才说道：“老、老爷，不、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件？”

“哪一件？”方知县一听不由声音严厉起来：“你一件一件地说，哪件都不许落！”

“是，老爷。”段氏低着头，过了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道：“老爷，其实说实话，昨天那猪头我本来不想拿回家的，可是我临走的时候就回头看了那么一眼，我就觉得猪头上那两只眼睛直盯着我，好像是舍不得我似的。我一寻思也怪不落忍的，就把它装进包袱里拿回家了。”

方知县一听，怎么还跑出个猪头来啊，刚才环儿还说王大厨管得严呢，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不由问道：“你拿的时候没人看见？”

“没有。”段氏说道，“他们刚好都在后面吃饭，我这不是早回来一步嘛！”

方知县本来还想问她这是第几次偷厨房的东西，可是想了想还是先抓大的，于是说道：“这些事你当你做了就真没人知道吗？哼，自然有人看到告诉了管家和夫人。不过这事暂且放下不提，你把那件最大的说说！”说着，他的目光陡然严厉起来，直瞪着段氏。

“老爷，这，我在咱这府里还能有什么大事啊！”段氏叫道，“就那猪头最大！”

“你有个远房亲戚来找过你，难道你忘了吗？”方知县问道。

“有，有！”段氏连声答应道。

方知县看段氏虽然答应着，可是却一点儿都不往下说，不由催促道：“那就快招了吧！”

“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个远房亲戚？”段氏说道，“我这婆家、娘家亲戚都有，平常有个大事小情的，我都让他们来这儿找我！”

方知县听她东拉西扯的不往正题上说，不由轻轻拍了一下桌上的镇尺：“说说你那五百两是怎么回事？”

“五、五百两？这、这您都知道啊？”段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发白，这回声音是真的在发抖了：“老爷，那、那五百两不是我的呀！”

“我知道不是你的，是怎么来的你慢慢说！”方知县听她认了那五百两，心里一喜，不由又继续问道。

“唉，说起来这五百两本来应该是给夫人的。”段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这事有一阵子了。那会儿我家那口子一个远房舅舅在街上卖菜，不知道怎么就打死了一个人。老爷您不是把他关起来了嘛，我婆家远远近近一大家子人就都商量着怎么把人救出来。”

方知县一听，这回对上了，她说的就是伍大有的案子，于是就沉住气听她慢慢说。

“刚开始，我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心想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远房亲戚，又是婆家的，能有我什么事！再说了，但凡这府上的人，谁都知道老爷办案公正无私，一向不给人留情面的，谁敢跑老爷跟前找这不自在去？我在老爷府里谋个差事不容易，不能因为这个再把自己差事丢了，所以一开始我对这事压根儿就没问过。”

这段氏说着、说着就不那么害怕了，很有些豁出去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身子：

“可是后来，这案子审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心里也越来越没底。有人就说这是老爷在给自己留后路呢，这时候送点钱说不定就能把人放了。”段氏说道。

方知县一听这话，气得直瞪眼睛，段氏一看吓得连忙低下头去：“老爷，这话不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了！反正当时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

“没关系，你继续照实了说！”方知县知道这时候很关键，于是鼓励地对段氏说道。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