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老子,必先谈道。
其实,道也就是治世理念的一个“托语”,天道说到底,还是人道。换个角度说,明白了老子的无而治的内涵,也就明白了何为道,而不是反过来。
什么要无为而治,什么是无为?
老子自己就有一大堆的说法,比如《老子.第二章》中的“行不言之教”;“行不言之教”就是无为的一个具体内容。
“行不言之教”当然是相对于儒家的那一套”言教“说的,什么仁义礼智信,说到底还是血亲统治,是”亲亲为大“,并不那么仁义,把”言教“推向极端,强迫人人都要遵守,那就是”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我们今天称之为形式主义,其实很空洞,是一种反人性的强为。
无为的对立面并不是有为,而是凌驾于天下的强为,你要天下人人做圣人,那这是做不到的一件事。
《老子.第三章》又批了墨家的尚贤,“不尚贤,使民不争”,这是老子无为之治的另一个内容,如果说批评儒家的"言教”是绝圣,那么,批评墨家的“尚贤”就是弃智。老子的无为之治,说到底就是“绝圣弃智”,而不是漫无边际的无所作为。
“不尚贤”怎么就成了“无为”?
因为墨子的尚贤亲士,是为争霸天下。民,在老子的语境中,常指“百姓”,“百姓”在春秋又多指贵族之民。所以,“使民不争”,说的不是老百姓,说的是“百姓”邦国放弃争霸天下的野心;尚贤无非是一种野心的体现,也是强为。
老子的无为,有它特定历史意义上的定位,不可以漫无边际地泛化,成了不食人间烟火味的一无所为。但是,也有它深不可测的哲学基础,无为是从道的特性推出来的,道无为,所以人无为。只不过,对应着道的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老子五千言不是说给我们听的,是说给君王听的。只有君王才有无为的资格,我们根本没这种资格,不尚贤、不贵难得之货、不见可欲,老百姓没这种问题。
道的特性又是什么?
老子从道的根源性讲到它的不可分割,这就是“大制不割”,就是老子说的“朴”,“朴”是未分的根木,道是整体,是一,一分割就成了形而下的物,就不再是道本身了。
天道如斯,人道亦如斯,少昊时代没有等级制度,没有亲亲为大,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少昊也就是一个族源,是胞族组成的自治的部落联盟领袖,这大约就是“生而不有,为而不恃”的道性。周王朝分封天下,七十二诸侯,“朴”被分割了,于是有了约束诸侯的仁义礼制,周王朝也因此衰败了。
《老子.第二十九章》说:“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故无失。”天下者,神器也,你不能取为已私,把个人的意志凌驾于天下之上,所谓强为,都是私欲之为,你以天下之心为已心,一心一意地为人民服务,那还有什么不安呢?
故无败,故无失。
无为也可以说是君王的求生之道吧。
无为亦无私,无私则身无大患了。
封建时代除了第一任君王好些,后代还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自相残杀。意义何在,不是对牛弹琴吗。就是修真之人能做到的也不多,所以凡人想理解何为道,也许只能靠缘分了
不刻意去作为,顺其自然,就是无为
顺其自然,利人利己。
无为而无所不为。
顺道而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