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材在去年普遍涨价之后，部分品种又开始新一轮的涨价。令人咂舌的天然牛黄，价格从140万元/公斤再次攀升至165万元/公斤，比黄金还贵。
那么，以牛黄为主要原料的中成药，是否将面临全线涨价？
牛黄，是一味应用了两千多年的古老中药，对于“脆皮”中年人来说并不陌生。
很多人在出现上火牙痛、口腔溃疡、便秘等症状时，会去药店购买牛黄解毒片等清热解毒类中成药来服用。
在查出心脑血管等基础病后，家庭药箱备上了安宫牛黄丸，万一中风发作、高热昏厥等急症，此药能救命。
这些中成药都是以牛黄为主要原料制成，但细看药品说明书会发现前者所含的牛黄实为“人工牛黄”，后者用的才是“天然牛黄”。
01 天然牛黄是中风急救的好药
这两年，天然牛黄的价格一直在上涨。据中药材相关信息平台数据，去年3月—11月，天然牛黄的价格从每公斤50万逐渐涨到了140万。今年持续上涨，据康美中药网消息，截至6月2日，天然牛黄最高价格达到165万元/公斤。
◎天然牛黄是珍稀中药 / 图：广东省中医药局官网
业内指出，涨价背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药材短缺但需求大，天然牛黄作为典型的珍稀类药材，除其独特的药用价值外，在临床和制药上的需求量都非常大。
北京中医药大学药学院制药系教授陆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天然牛黄在创新中药制剂及急救药品中的应用越来越多，需求量急剧上升。
以中风这个疾病来说，中国的中风发病率正以每年8.7%的速度增长，《中国脑卒中防治报告（2023）》数据，我国40岁及以上人群脑中风患者人数达1242万。
很多中年男性在肥胖、高血压、高血糖、吸烟、缺乏运动、有中风家族史等因素影响下，沦为中风高危的一份子。
当中风发生时，早识别早干预早治疗尤为重要。含天然牛黄的中成药安宫牛黄丸，就是中风急救的良药，适用于治疗痰热所致的高热、惊厥、抽搐等急危重中风之证。
据了解，在中医临床上，牛黄的对症疾病目前主要集中在神经系统疾病领域，尤其是中枢神经系统，心肝经的热毒炽盛引起痉挛抽搐。
此外，业内认为天然牛黄的价格飙涨了三四倍，不排除市场存在过度炒作，市场投机行为进一步推高了价格。
02 药监局明确：不能用人工牛黄替代
不是所有的牛黄都叫天然牛黄。不同种类的牛黄药材功效强弱不同，价格相差较大。
天然牛黄来自动物牛的胆结石，它之所以珍贵，是因为牛得胆结石病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一至千分之二，也就是说一千头牛中才有一至两头牛有胆结石，一般自然生于10岁以上的老牛体中。而且，并非所有的牛胆结石都能达到优质牛黄的标准，因此品质不一，产量极低。
目前各大药企在大力开展体外培育牛黄、培植牛黄、人工牛黄等研究，以缓解天然牛黄紧缺的情况，但这几种牛黄由于成分、药效与天然药仍存一定的差距。特别是那些用于急救的含牛黄的药品，如果使用人工牛黄其治疗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对此，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明确要求：对国家药品标准处方中含牛黄的临床急重病症用药品种及其他剂型或规格，可将处方中的牛黄固定以培植牛黄或体外培育牛黄等量替代投料使用，但不得使用人工牛黄替代。
《关于加强含牛黄等药材中成药品种监督管理的通知》
天然牛黄：动物牛的干燥胆结石。药性苦、凉，归心、肝经，具有凉肝息风、清心豁痰、开窍醒神、清热解毒等功效，主要用于热病神昏、中风痰迷、惊痫抽搐、癫痫发狂、咽喉肿痛、口舌生疮、痈肿疔疮等治疗。
体内培植牛黄：采用外科手术在活黄牛胆囊内植入致黄因子——黄床和致黄细菌，经过两到三年在牛胆囊内诱生胆囊结石、肝管结石。产生的培植牛黄与天然牛黄药效相接近。
体外培育牛黄：以牛的新鲜胆汁作母液，加入去氧胆酸、胆酸、复合胆红素钙等制成。本品性味归经、功能主治、用法用量、使用注意与天然牛黄相同。
人工牛黄：由牛胆粉、胆酸、猪去氧胆酸、牛磺酸、胆固醇、微量元素等加工制成。性味苦，凉，归心、肝经，功效为清热解毒、化痰定惊，适用于痰热谵狂、神昏不语、小儿急惊风、咽喉肿痛、口舌生疮和痈肿疔疮。其制作工艺简单，价格不到天然牛黄的0.5%。
目前，天然牛黄、培植牛黄或体外培育牛黄多用于急救药物，如安宫牛黄丸、片仔癀、西黄丸、大活络丸等；人工牛黄多作配方用，在普通中成药中应用较多，如牛黄解毒片、牛黄上清片等。
03 牛黄类中成药不能长期服用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目前有600多种中成药制剂处方中含有牛黄及其代用品，其中2020年版《中国药典》收载含牛黄及其代用品的中成药制剂共有95个品种。
近年来，受天然牛黄涨价的影响，片仔癀锭剂零售价从590元/粒上调到760元/粒。在此之前，同仁堂安宫牛黄丸也曾提价，涨幅约为10%，每丸零售价为860元。
中药材不是常规消费品，很多时候，人们也不得不忍受它的昂贵。52岁的陈先生(化名)已经中风过两次，脑梗、脑出血都发生过，一旦头晕厉害怀疑中风复发，他就会吃上半颗安宫牛黄丸来应急，”以前四五百一颗，现在要八九百，真的贵了好多，但又不敢不吃......”
◎ / 图：123rf ◎ / 图：123rf
天然牛黄涨价是否对普通药物也有影响？目前，大部分常见的普通药品主要使用的是人工牛黄，因此受牛黄涨价的影响不大。牛黄解毒片根据不同厂家零售价大概在4元-30元（剂量为24片）。
关于牛黄类药物，药师提醒：是药三分毒。牛黄毕竟是寒凉之品，即便体质强壮的中年男子也要注意：不是实热证、脾胃虚寒、寒痰内停者不宜使用，更不能长期服用。选用牛黄中成药时，应在中医辨证论治理论指导下应用。
39深呼吸走访发现，含牛黄的中成药虽然是处方药，但在很多药店仍可不凭处方购买，患者对中药不良反应重视不足。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人只知道牛黄解毒片能解毒，对于口疮、便秘等病症有清热解毒下火功效，却不知道牛黄解毒片服用不当也可导致中毒。
惠州市中医医院中药师郑文敏曾遇到一个患者，因咽喉肿痛、牙周发炎，自服用牛黄解毒片12片（1日三次）后，感觉腰部酸痛，随之出现尿频、尿急、尿痛和小便带血。经检查，这名患者确诊为牛黄解毒片导致的膀胱炎。
之所以引起药物不良反应，主要因为药物配方含雄黄。雄黄主要成分为三硫化二砷，其中含砷约75%，硫约24.9%，遇热易氧化分解，变成剧毒的三氧化二砷即砒霜，故不宜大量服用，当出现皮疹、剧痒、发热、哮喘、胸闷、心悸、腹泻等症状，应该警惕“砷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