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自序》是鲁迅先生为自己的第一部小说集《呐喊》而写的一篇序言,这部小说集是鲁迅1918年至1922年所作的短篇小说的结集。
在《呐喊·自序》中,鲁迅一开始就提到:
“我在年青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但自己也并不以为可惜。所谓回忆者,虽说可以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逝的寂寞的时光,又有什么意味呢,而我偏苦于不能全忘却,这不能全忘的一部分,到现在便成了《呐喊》的来由。”
揭示出鲁迅《呐喊》的由来。
在文中,鲁迅谈到他弃医从文的经过和目的。他于1898年到南京江南水师学堂肄业,第二年改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的矿务铁路学堂,1902年毕业后即由清政府派赴日本留学,1904年进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
到仙台的第二年,有一次课堂上放映记录日俄战争的幻灯片,鲁迅看到一位据说是当了俄军奸细的国人被日军“砍下头颅来示众”,而围观的“强壮的体格”的国人竟然表情麻木,无动于衷,甚至把这当作“盛举”来“赏鉴”。这件事对鲁迅的触动非常大,深受刺激,以至于让他弃医从文。
“从那一回以后, 我便觉得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着,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
1906年鲁迅终止学医,回东京准备从事文艺运动。
那么,如何唤醒民众呢。那就是呐喊。至于“呐喊”二字除了有为勇猛的革命前驱助威而呼喊之意外,再就是为了唤醒精神麻木的人们。而揭露在愚民政策钳制下国民精神的弱点则成为鲁迅工作的重心。这无不体现在《呐喊》所收录的几部作品中。作品真实地描绘了从辛
亥革命到五四时期的社会生活,揭示了种种深层次的社会矛盾,对旧有制度及陈腐的传统观念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和彻底的否定,表现出对民族生存浓重的忧患意识和对社会变革的强烈渴望。
而最深刻的就是铁屋子和囚徒。
专制的“铁屋子”,麻木的“囚徒”在鲁迅看来,这铁屋子里只有两类人,一个是“清醒的几个人”,另一个是“熟睡的人们”,前者看清了社会,看清了专制统治的本质,但他们很孤独、无人理解,也无法得到呼应。而后者愚昧、盲从权威,麻木不仁、冷漠无情,奴性意识十足,他们就是要浑浑噩噩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行,所以他们宁愿昏睡,永远不要醒来。
“假如是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这实际上是鲁迅内心对写作的某种质疑,写作真的有用吗?真的能改变社会吗?真的能唤醒民众吗?他觉得改变太困难了。因为长期的专制统治早已让民众形成一种集体无意识,这种意识根深蒂固,一场大革命根本无法改变。
在一个专制的社会中,统治者通常闭关锁国,构建一个封闭式的空间结构,如同铁屋子一般。而在这个铁屋子里,统治者对内进行专制统治。具体而言权力高度垄断于君主,权力又垄断所有社会资源。
君主拥有超越一切法律和制度的权力,且权力不受任何限制、制约、约束和监督。君主通过自上而下的层层任命官吏的方式来完成权力的行使。这些官吏们的权力来源于君主、上级而不是人民,所以他们只对上负责,不需要对人民负责。在他们眼里,上级就是主子,下级就是奴才,鲁迅笔下的主奴结构形成。
主奴结构意味着整个社会完全就是一个严格的等级社会。君主高高在上,接下来是代表君主行使权力的官吏们,而被踩在脚下,供统治者驱使的就是如同牛马一般的底层民众,在统治者眼里,都是奴隶。而得到授权行使不受限制、制约、约束权力的官吏们滥用权力、腐败,对民众进行残酷的奴役,敲骨吸髓的压榨,表现出了一种冷酷的血腥气、不把人当人看的奴隶意识。
也就是说,专制统治者构建一个封闭式的铁屋子,将所有民众囚于铁屋子中,进行专制统治,这种统治就是奴役、压迫和剥削。
高压的统治使得民众日渐麻木不仁、充当看客,专制统治者维系统治的重要方式就是暴政、暴力,通过暴力工具和国家机器对民众进行奴役、高压,甚至直接暴力对待,给民众以震慑和恐惧感,根本越雷池半步,生怕牵连自己,所以只能充当看客。
经济的剥削、敲骨吸髓的压榨使得民众永远生活在贫穷之中。专制社会中一切资源由权力分配,谁拥有权力,谁就能支配资源。对于底层民众而言,他们远离权力中心,根本得不到什么资源,为了有限的资源只能麻木不仁。而侥幸能接近权力的,因为尝到了权力的好处,享受到特权的好处,能够获得比其他人多的资源,他们更不愿意失去这特权,自然维护这统治。
文化思想的管控、精神的奴役让民众只能坐井观天,永远觉得自己生活在最幸福的国度,充满优越感。
本文参考文献:
鲁迅.《呐喊·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