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一声惊雷，在赵意眠耳边炸开。

这句以前只出现在她梦中的话，竟在此刻亲耳听到。

她的心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怔怔看向多吉多吉，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多吉多吉迎上她的视线，眸中歉疚道：“是我太迟钝，没有早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有你。”

他想到之前赵意眠刻意和他划清界限的种种举动，和自己那些瞬间的难受与别扭。

以及赵意眠离开后，他空落落的感觉和总想到赵意眠的思绪……

原来，这就是喜欢。

赵意眠听着他的话，只觉心冷。

她笑了一声，却红了眼圈。

为什么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多吉多吉才醒悟呢？

她细细描摹着多吉多吉的眉眼，喉头梗塞，仿佛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可最后，却只化为一句：“晚了。”

她眼眸清澈看着多吉多吉，泪便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此话一出，多吉多吉眼眸一沉。

他看着赵意眠晶莹的泪珠，眸中写满了不信。

“等了那么久这句话，竟然在放弃后听到了……”

她眼眸清亮，甚至有心思开个玩笑：“早知道我就早点放弃了，你会不会早点跟我告白？”

多吉多吉眉头紧皱，知道她是在怨自己迟钝，却无话可以辩解，只能眼眸愧疚看着她。

“我……”

赵意眠却摇了摇头，恢复了认真的神色：“多吉多吉，晚了就是晚了。”

“我已经放下了，你的喜欢我很感谢，但也只能感谢。”

她眼眸清澈，话语诚挚发自真心。

“我已经在阿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新生活，也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去过自己的生活。”

说完，赵意眠便转身离开。

多吉多吉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

他第一次感到酸涩。

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捏住，难受得让他皱紧了眉头。

飒飒夜风中，多吉多吉怔怔看着她潇洒的背影，攥紧了手。

愧疚与懊悔仿佛夜风，吹得他浑身冰冷。

藏族婚礼复杂而繁琐，从昨天筹备婚礼的“相帮”就已经算作开始。

今日是正礼，除了举行仪式和不间断的流水席，晚上大家还会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到天亮。

格桑正在装扮准备，有些焦虑地拉着赵意眠说话：“意眠姐姐，我的妆没花吧？要不要再补一点？”

赵意眠知道她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眼格桑，轻轻摇头。

“妆好好的，你很漂亮。”

这话说的没错，格桑今日一身金红色婚服，不仅化了眼线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水灵，头上颈上和腰间都挂着金玉珠宝，衬得人如格桑花般火热金贵。

两人正聊天，帐篷掀开，一身庄重藏袍的多吉多吉走了进来。

“婚礼要开始了，可以……出发了。”

他措不及防与赵意眠对视，话顿了下，才补上后半句。

赵意眠却没管他的停顿，只抚着格桑起身，在众人指引下，将她送出帐篷。

看着格桑笑着一步步向前，与次仁平吉对视一眼，笑得甜蜜，不由得心间慰藉。

她笑着举起相机，记录下两人的笑脸。

在赵芝的最后一件事，也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