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中后期发生过长达近半世纪的朝臣分歧,史称牛李之争。其中“李”是以李吉甫、李德裕父子为中心,包括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同僚;另一方客观来说不是以“牛”为主,包括李宗闵、李逢吉、牛僧孺、令狐楚、令狐绹、白敏中等一大批人,他们全都做过宰相,大小官员人数也很多。不论任何一方,多数人都希望唐朝能够中兴强盛,但他们的能力却参差不齐。李吉甫、李德裕父子属于积极有为的人才,两人在拜相之前都来到巴蜀之地做过一些有益百姓、有功于历史的事情,为他们锻炼才干,在历史上留下较好口碑,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李吉甫的画像
一、李吉甫在东川忠州编修《元和郡县图志》
李吉甫在唐德宗时期就开始出仕,受到三朝名臣李泌和宰相窦参的欣赏。但唐德宗晚年和太子李诵之间颇有隔阂,对希望改变当时局面的大臣都比较疏远,许多能干的都被排斥出长安,多数都贬到巴蜀。
780年(建中元年),宰相刘晏被贬忠州刺史;795年(贞元十一年),宰相陆贽被贬为忠州别驾;796年(贞元十二年),李吉甫也被贬为忠州刺史。无独有偶,他们三个都先后到了忠州,就是今天重庆的忠县。
忠县得名于历史上忠烈之人辈出,先秦时期“以首代城”的巴国将领巴蔓子,三国时期“有断头将军,无投降将军”的巴郡太守严颜,正是悠久的忠烈遗风,贞观八年(634),唐太宗李世民以弘扬忠信传统而赐名忠州。
李吉甫来忠州时,宰相陆贽提前一年也来这里做别驾。论年龄,李吉甫比陆贽小四五岁;论资历,陆贽在泾源之变时,追随德宗参赞机务,度过艰难,当时就有“内相”的雅号。陆贽高傲刚直,过去在长安得罪不少人,到忠州几乎闭门不出,只是安静读书和写书。
今天出版的元和郡县图志
李吉甫和陆贽都是西川节度使韦皋的好友,韦皋对陆贽很敬重,也很照顾,多次上奏朝廷希望能让陆贽代领剑南节度使。但德宗误会陆贽,没有接受。李吉甫当时三十多岁,带着只有几岁的李德裕(为李吉甫的次子,长子李德脩生年不大清楚,推测估计要大李德裕十岁左右)来到忠州,反而成了陆贽的上级长官。
之前在长安,李吉甫与陆贽没有直接矛盾,但关系不算亲近。李吉甫知道陆贽个性很强,李吉甫晚来忠州一年,也向韦皋了解情况,知道陆贽闭门不出在写书。巴蜀地区潮湿闷热,雨水山洪多,古代时常会流行疾疫。陆贽爱惜百姓,于是趁着闲暇,在住处钻研医术。花费数年时间采集“古方名方”,编录《陆氏集验方》五十卷,供人们治病使用。
李吉甫对这一举动非常敬佩,主动上门同陆贽表达敬意,同时也向他“取经”。上级长官登门,陆贽没法避而不见。起初对李吉甫比较冷淡,一来二往之后,李吉甫表示自己也想编撰书籍,说了想法以后,陆贽改变了态度,对李吉甫也亲近起来,两人在忠州成了好友。李吉甫的志向和功业之心似乎更宏大,他要编撰的就是后来影响非常深远的《元和郡县图志》。
《元和郡县图志》最终完成在宪宗元和八年(814),用来解决当时的藩镇问题。这部书有40卷,绘有6卷地图,搜集各地资料信息,包括撰写时间比较漫长。之前李吉甫在长安积极做事,也没有机会付诸行动。当他来到忠州,见陆贽依然挂念民生疾苦,李吉甫终于把这一想法提上日程,之后对编写这一类专业书籍成为一大爱好,即使当了宰相依然坚持完成。
李吉甫在忠州开始搜集资料,甚至进行实地了解,开始撰写,这三年左右是李吉甫相对清闲的。贞元二十一年(805),唐宪宗继位,不久征召李吉甫入翰林院担任翰林学士,随时帮助皇帝顾问决策,很快改任中书舍人,获赐紫衣。元和初期,宪宗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韦皋死,西川节度副使刘辟想一人包揽巴蜀三镇节度使大权,试图独霸一方。
唐宪宗画像
刚刚继位的宪宗十分气愤,之前经过二王八司马之事,朝局稳定是头等重要。大臣对各地藩镇风吹草动都很紧张,大多希望息事宁人。宰相杜黄裳和翰林学士李吉甫都坚决建议果断出击,尤其李吉甫是从巴蜀地方回到长安,不仅和韦皋有交情,与韦皋手下的段文昌也是好友,他为写书还认真搜集地理、民情资料,对刘辟的情况也是知道的。
杜黄裳建议隶属神策军的将领高崇文入蜀平定刘辟,李吉甫表示支持,同时提醒高崇文不要对蜀地官员一概视为敌人,要适当争取人才,尤其指出韦皋聘用的段文昌就是一个十分有才之人。高崇文后来专门接触段文昌,果然对他很欣赏。李吉甫当宰相以后迅速提拔段文昌,后来段文昌成为穆宗、文宗时最重要的大臣之一。
高崇文进入蜀地,本来一路颇为顺利,结果在鹿头关(今四川德阳市东北鹿头山)遇到顽强抵抗。鹿头关是蜀地著名古战场,唐朝的鹿头关和三国魏晋时位置稍有变化,但都以鹿头山得名。李吉甫仔细研究过蜀地山川形势,再次向宪宗建议:“汉晋南朝五次伐蜀,四次都是沿江而上。江淮地区宣州(今安徽宣城)、洪州(今江西南昌)、蕲州(今湖北蕲春)、鄂州(今湖北鄂州),强弓劲弩,号称天下精兵。陛下可让江淮军直捣三峡腹心,敌人必会分散兵力,前去救援。而高崇文担心江淮军率先建功,也会增强斗志。”
果然,高崇文突击八次拿下鹿头关,之后在德阳、汉州(今广汉市)打败刘辟军队,高崇文进入成都安定局面以后,李吉甫又建议让高崇文、严砺分别节度西川(治所今四川成都)、东川(治所今四川绵阳市三台县),使双方能够相互制衡。宪宗同意采纳,但为了安抚高崇文,封他南平郡王,还在德阳鹿头关下刻石纪念他的功绩。
高崇文是一个纯粹武将,只一年多就因不熟悉治理请求朝廷派人接替。元和二年(807),李吉甫接替杜黄裳出任宰相,一方面从蜀地提拔段文昌回朝,另一方面推荐段文昌的岳父武元衡(段文昌的妻子是武元衡的女儿)到成都接替高崇文。武元衡与李吉甫同岁,当时是门下侍郎,职位不低,但没有正式拜相,只算是副手。李吉甫虽然有点任人唯亲,但武元衡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传说李德裕小时候,李吉甫还因为武元衡关心读什么书,觉得李德裕说话有点顶撞武元衡,双方闹过小情绪,其实两家关系匪浅。经过在西川的历练,武元衡和裴度后来是帮助宪宗平定藩镇最得力人物。整个元和年间,李吉甫、李绛与武元衡、裴度号称中兴四大名相,可谓实至名归。
元和郡县图志的书页
李吉甫在宪宗身边花费数年才正式完成《元和郡县图志》,该书序言说:“古今言地理者,凡数十家。尚古远者或搜古而略今,采谣俗者多传疑而失实,饰州邦而叙人物,因丘墓而征鬼神,流于异端,莫切根要。至于丘壤山川,攻守利害,本于地理者,皆略而不书,将何以佐明王扼天下之吭,制群生之命,收地保势胜之利,示形束壤制之端?”正是为帮助皇帝便于方便了解全国形势,达到“扼天下之吭,制群生之命”的目的。
在当时十分有限的条件下,李吉甫搜集资料尽力体现一种务实精神。像川东地方的一些细节,如铜鼓山这种当时不大著名的地方,如果不是认真查访,相信很难被记录在史籍中。
铜鼓山今天属于重庆荣昌区,毗邻四川的隆昌县、安岳县和泸县,方圆数十里,峰峦起伏古树参天,危岩峭壁,历来以“胜境雄疆锁钥地,危岩峻岭金汤门”著称,很显然有军事要塞的功能。正因为李吉甫当时就把这一要地记录在书中,后代诸多县志都留有铜鼓山的身影。该地在后来历史上的确起过很大作用,如南宋后期的民间守土山寨,清朝时还专门改名天全寨,嘉庆五年(1800),咸丰十一年(1861)两次扩建,在历史上书写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元和郡县图志》对全国各郡县的记载,大体将变迁沿革,山川物产进行了简要的梳理和汇总。有的地方追溯到夏商周时期,但多数地理是对南北朝以来的变化特别清楚,因为相对唐朝比较近,容易有资料参考比对,有的还做了说明和考证。如“万年”县注明:“细柳营在县东北三十里,相传周亚夫屯军处。今按亚夫所屯,在咸阳县西南二十里,言在此非也”。又在“长安”县下说:“细柳原在县西南三十三里,别是一细柳,非亚夫屯军之所”。在“长安”县下还有关于秦阿房宫、汉长乐宫、汉未央宫及秦始皇陵等遗址的记载。
出于客观条件的局限,李吉甫到过该地或能够获得资料的地方,如巴蜀、关中长安、中州洛阳,西北关陇灵州、江南两淮和华北各镇相对比较详细,但他不曾涉及或资料欠缺的地方就十分简单,甚至会有拼凑嫌疑,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图书需要详尽准确的资料才能完备可靠,在那个遥远的年代,有缺失和有差错其实都是在所难免的。
《元和郡县图志》对之后宋代乐史的《太平寰宇记》,元、明、清各代《一统志》都有很大影响。因此,该书如今流传版本已经散失了不少(有几卷基本散失,有两卷不完整),历来学者和专业人士都会称赞《元和郡县图志》是开中华历史上总地志的先河,有着很大的历史贡献。
李德裕的画像
二、李德裕在四川稳定百姓、巩固边防
李德裕小时候随父亲李吉甫在忠州短暂生活过三年左右,回到长安,李吉甫一方面在朝廷供职,一方面继续编写《元和郡县图志》。李德裕耳濡目染,家学渊源,天赋也极高。好比李吉甫结交的杜佑、段文昌、武元衡、裴度等也都是很优秀的人。
文宗时期,李德裕原本被裴度看中,推荐拜相。一方面有李逢吉、牛增孺刻意排挤,一方面文宗本人不想走太激进的路线。任由李德裕外放成都尹兼西川节度使,这固然是一个重要职务,但局势复杂,其实算是李逢吉、牛僧孺等给李德裕设下一个套。
当时西川官员放任惯了,百姓生活困难,南诏乘虚而入。历史记载,南诏军一度攻到成都,外城十几万百姓中,有许多跳锦江逃生,以致流尸塞江而下,情景十分触目惊心。
李德裕到成都,从城北的新繁县开始管事。他到了没多久就命人开凿湖泊,引青白江之水入园,修建一座大型园林,准备长期生活居住,以至于后人修建了一座东湖“怀李堂”表达纪念。当然,李德裕并不是看上新繁的环境,想要修园林贪图享乐,他的真正用意是推动稻米种植。成都平原沃野千里,新繁自古就是产米的地方,李德裕改进新繁种植大米,奖励耕种,是制定恢复生计的一项举措,让百姓逐渐安定下来,招引一些逃散百姓回归家园。
为了解决西川危机,李德裕借鉴父亲李吉甫编写《元和郡县图志》的经验,首先从调查研究入手,用一个多月时间,对山川、城邑、道路、关隘勘察了解,他绘制了与南诏、吐蕃有关的地图,也写了一本名叫《筹边图》的书作为基本资料,对西川形势做到了如指掌。
今天新繁东湖公园纪念李德裕的塑像
其次,之前的节度使郭钊不重视设防,导致武备废弛,李德裕下令在大渡河沿岸险要之地和西北加固关隘,还增加修建一些要塞,设重兵防守,形成一道抵御南诏、吐蕃的屏障,改变过去消极防御的局面。
为了演练西川兵马,李德裕特别在薛城县(今四川理县东北七十里薛城镇以南,唐朝维州的州治)修建筹边楼,随时操练士卒。他大胆更换守兵,将一些老弱放归家乡改为百姓务农,充作民力。另外组建新兵戍守,或重新招募,或调入部分西北兵来到西川。李德裕还改善汶川到理县一带的粮草供应,在保证车夫马帮安全的同时提高薪酬,整个川西很快改变了面貌气象。所以,今天依然能见到的筹边楼就是李德裕到川西演练官军,商讨军务的纪念。当时唐代著名女诗人薛涛年届七旬,还专门为《筹边楼》赋诗:“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四十州。诸将莫贪羌族马,最高层处见边头”,称赞李德裕的功绩。
李德裕和薛涛的交往一直是过去很少为人提及。许多对女诗人薛涛感兴趣的,往往也只关心年轻时和韦皋、武元衡的关系,多少带点风流韵事的味道。李德裕来到成都,对薛涛的仰慕已经没有那种情怀,他希望聘请薛涛到节度使府一事就显得很奇怪。
事实上,李德裕看重薛涛的文学才华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薛涛久居蜀地,曾经与绝大多数西川节度使交往,非常熟悉西川人文风俗,也熟悉过去那些节度使“前任”治理西川的经验,李德裕是带着非常谦虚的请教态度邀请薛涛帮助的。但薛涛的确已经七十岁了,不大愿意抛头露面,就曾以诗歌婉拒李德裕。但李德裕打听了解过薛涛的身体状况,既没有强迫,也没有灰心,大约是以今天特聘“顾问”“专家”的方式继续与薛涛保持密切联系,好比建造“筹边楼”邀请薛涛前去参加演练兵马活动,薛涛赋诗称赞,证明两人当时交往还算非常融洽。薛涛正是在李德裕离开成都不久病故,但一说是在还没走时的文宗大和六年(832)夏天。
今天四川理县的筹边楼
李德裕在蜀地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就是收复维州。
经过两年左右整顿,西川总体形势好转起来,南诏方面率先和唐朝缓和关系,主动归还了掳走的4000多百姓放回西川。文宗大和五年(831)九月,吐蕃占领的维州(今四川汶川县)副使悉怛谋率部300多人向李德裕投降。 维州地处川西高原交通要道,特别是吐蕃如果出兵,这里是必经之地。以《新唐书》描写,当初吐蕃为了得到维州煞费苦心,最后竟想出美人计,苦心经营近二十年,由吐蕃女人生的儿子在母亲的唆使下打开维州城门,引来吐蕃军队占领维州。从此在南路的后顾之忧被解除,所以,吐蕃将维州叫做“无忧城”。
李德裕火速将归降的消息报告,可是否接收维州,长安的朝臣分成两派争吵不休。李德裕的奏报向文宗说明,维州回归本是顺理成章之事,维州收复之后,吐蕃的防线必然会大幅度后撤,对西川,甚至长安的威胁都会大大减弱。所以,他主张不管投降是真是假,都要把握机会收复维州,为此李德裕迅速前去接管,还上表给归降的悉怛谋请功。
但反对意见天天影响着文宗,宰相牛僧孺认为当时与吐蕃相安无事,接受投降反而会引发事端,如果吐蕃为此进兵,三天可以到达关中,还要文宗警惕当年代宗被吐蕃逼走逃难的前车之鉴。文宗算不上昏庸,却生性保守,下诏让李德裕撤出维州,将悉怛谋等300多人送还吐蕃。李德裕非常震惊,反复申辩,文宗强烈要求执行,李德裕只有听从。结果,悉怛谋等人离开时纷纷喊冤。好容易将60多年的维州收复,却要让出撤离,当时西川军民上下纷纷落泪。
中华书局版李德裕文集
回到吐蕃,悉怛谋等300多人全部被杀。一年后,从西川返回长安的监军王践言回报前后经过,认为这件事做得太失策,唐文宗果然后悔了,于是将牛僧孺罢为淮南节度使,让李德裕入朝为相,尽管时间很短,也表明文宗对这个事情态度。十年后的武宗会昌三年(843),身为宰相的李德裕仍然对西川维州的事抱憾不已,专门向武宗递交《维州事状》,请求褒奖悉怛谋,于是下令追赠右卫将军。
李德裕被召回长安以后,接替的就是他们父子的至交段文昌。段文昌最早追随韦皋在西川幕府多年,为人机敏,善于结交,当时就和在忠州的李吉甫有来往。他在韦皋手下期间,能成为武元衡的女婿,与节度副使刘辟亲近,还和李吉甫交好,甚至很短时间内还与讨伐刘辟攻入成都的高崇文也搭上关系,足见其八面玲珑的水平。穆宗长庆元年(821),段文昌已经出任过西川节度使,到文宗大和六年(832),是第二次任西川节度使,已经六十岁,三年后他就在成都无疾而终了。
李德裕在文宗时出任宰相时间很短,然后也连连外放兴元(陕西汉中)和淮南,到武宗继位才回长安大展拳脚。虽然会昌总共才六年,但李德裕整顿官员,稳定民生,积聚财富,而且重点解决藩镇和边患问题,是唐朝最后一个大有作为的宰相,为多延续半个世纪起到最大的贡献。
李德裕本身也很有文采,像傅璇琮、郭豫衡等学者都表示,李德裕的文学才华被他的政务才干所掩盖了。文章方面如《大孤山赋》写名胜,后人只知苏轼写江西湖口的名篇《石钟山记》,而李德裕写当地另一景点的文章完全被苏轼大名掩盖,其实一样很出色,文章还不足300字,寓意深远,骈散结合。从描写大孤山的气势、自然形态的雄姿发散联想到个人在现实环境中的遭遇,并以此激励自己敢于前行,不言放弃的雄心壮志,以议论开始,以议论作结,简洁深刻。
在送赠酬答的方面,如李德裕小段文昌十几岁,为段文昌写了不少文章,像《丞相邹平公新置资福院记》一类。段文昌死后,儿子段成式在蜀地没有依靠,就前往淮南投奔李德裕。李德裕任相以后,很想提拔段成式,但他却没有为官的意思,只做一些闲职,完成写书的志愿。也幸亏如此没有受到严厉清算。段成式在宣宗时期一直在襄阳赋闲,只在幕府混日子,与温庭筠等文人墨客来往,也有认为多少算是受到李德裕的波及。
宣宗继位将李德裕流放海南,段成式一直保持和他通信,没有因为李德裕失势而断绝来往。李德裕非常感动,可惜没有撑多久,病故时和段文昌一样六十三岁。
李德裕虽然在西川时间不长,但为恢复生计、安定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四川百姓一直都记得李德裕的功劳,因此如今新繁和松潘都把李德裕有过的人文事迹,重新挖掘出来加以宣扬,作为一种对古人的纪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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