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举盛行的年代,没人不向往高中状元荣耀,因为这不仅意味着仕途无限美好,更代表着荣华富贵将久久不散。然而洪武三十年会试的头名——陈安状元,却在短短20多天后便遭遇悲惨厄运,他又是因何栽在了利刃之下?
一、三十年会试 中南方势微 北方失意(一)百年间辛苦准备的会试如此荒唐结局,让陈安这个命不久矣的状元,实在难辞其咎。当年他南腔北调的生长环境,成就了他南北通透的写作风格,也注定了他难逃政治旋涡的宿命。
陈安生于元末乱世,家在江浙一带。天性聪慧,六岁能诵《千字文》,八岁就通晓《四书》。父亲是江南地主,养尊处优的环境并未削减陈安的勤奋好学。十岁那年,陈家北迁,定居于河北一带。
江南柔美清丽,多吴歌艳韵;而北方风光则浑厚开朗,带些雄浑气概。这南北迥异的生活经历,使得陈安兼具南北文采,词意兼容并蓄。他潜心读书,勤奋笃行,举业的梦想从未改变。
明朝初期,朱元璋采用筛选征辟的方式选拔人才,一时间仕途遥不可及。陈安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终究没有像别人那样放弃读书理想。他渐渐意识到,争取通过科举翻转命运,是眼下自己唯一的出路。
直到洪武十七年,朱元璋终于重新恢复了科举,这对陈安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他欣喜若狂,立即南下投入金陵应试。当年陈安已三十有六,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二)三十年过后,辛辛苦苦准备的会试终于来临。陈安倾注毕生心血,一心想在这场盛会中出列。殿试那天清晨,他端坐高台,笔锋所及,文思如涧。
卷首题目是“万国来朝”。陈安略一思索,笔下便泼墨皴染开来。他先从四方仰观太平世道图景,接着一一道来历代盛世的国运昌隆。最后一转抒情,写出自己多年奋斗之感慨。
但让在场群臣颇为惊讶的是,陈安的卷首赫然大书了“身世多舛,命途坎坷”八个大字,显得분外突兀。这一反常态的举动,也许正预示了他日后命运的坎坷不平。
主考官刘三吾看后不禁微微一怔。这浓墨重彩的八字,正是他刘三吾一生的写照。想来陈安定是聪明过人,居然洞察到自己与刘三吾宿命相似的地方。
二、五十一名 俱南方人士 北方孤立无援(三)殿试之后,众人盼望的结果终于揭晓。刘三吾念出的榜单,让考场一时间鸦雀无声。因为从状元陈安到第五十一名底榜,全部都是南方考生。
这样匪夷所思的结果,立刻在考生中间引发了轩然大波。眼看北方那么多落第者愈来愈不平,甚至开始联名向刘三吾检举徇私。
无奈之下,刘三吾只得亲自请示明太祖,请求派人前来查验试卷。殊不知,这一举动给北方官场带来了难以抑制的愤懑——验卷人选卷后呈上,南方试卷的确完胜北方。
(四)这样的结论无疑是火上浇油。北方官员很快便有人站出来,对验卷官员的中肯提出质疑。他们指控说,验卷人故意挑选了水平较差的北方试卷,意在混淆视听。
而南方人也不甘示弱,纷纷站出来力挺刘三吾。南北两派人马遂在此事上越争越激烈,甚至沦为互相讥讽攻击。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北方人高喊南蛮野人,南方人怒斥北鄙愚俗。
渐渐地,这场风波演变为南北方面的全面对抗,连带陈安这个南方状元也被北方人视为眼中钉。
三、迷雾重重 真相难辨 政客猜忌 引发祸端(五)这时,陈安也敏锐地意识到这场政争并不简单。他看出南北两派在朝堂上势均力救,暗流涌动,派系林立。为化解这场争端,明君只怕要牺牲自己这无辜的棋子。
其实陈安也能理解北方人的愤懑与不平。自从靖康之变以后,我国的经济中心南移,南方地区确实在经济与文化上占尽优势,逐渐打败了北方。这样本就给那些北方考生增加了巨大压力。
但试卷的事实摆在那里,南方文采确实更胜一筹,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所以刘三吾作为考官,实在难辞选择南方人的责任。
然而,这场风波已经由科举事件上升为南北对立的政治较量,刘三吾和陈安都难逃被牺牲的命运。
(六)尤其是刘三吾,本就是明太祖重用的心腹,深得信任。此次主考若被定为徇私,那简直就是在质疑朱元璋的人事眼光。这对明君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政治隐患,必须果断处理。
而陈安更是这场政争的替罪羊。他明白那些政客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定会把自己作为南方势力的代言人而大做文章。到时候南北问题未解,自己只怕难逃一死。
四、车裂伏法 命运多舛 状元梦碎时(七)至今想来,三十年前殿试那天,刘三吾或许早已看出陈安命不久矣。题首八字如同对他悲惨命运的预言。而今天一切尘埃落定,南北官场暂且平息,却以陈安状元的悲剧作为了注脚。
三月间的明君谕旨很快便下达了,刘三吾定为蓝玉余党,陈安处以车裂之刑。仕途未始,便已画上了悲惨句点。他在狱中整日低喃“身世多舛,命途坎坷”,终不改初心。
(八)我们不得不承认,陈安并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他只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其实早在殿试那天,他就敏锐地意识到大势所趋,自己难逃厄运。所以题签时才会写出那八个烙印般的字眼,似是预见到了悲惨的宿命。
三十年磨一剑,陈安对科举仕途抱有无比热忱与坚持,却也因此坠入了政治漩涡。我们不禁要抱憾,这样一位才高八斗的状元郎,本可以大有作为,结果却无妄落得个心寒身败的下场。
结语如今回想起这段往事,陈安的遭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一生身世多舛,又生逢乱世,想要翻身难如登天。早在出生那年,他命里便种下了荆棘。这或许就是天道轮回的必然后果吧。
只怪他运数未济,正值明君猜忌政敌之时,才沦为了这场风波的替罪羊。我们也唯有怜惜,为他的不幸命运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