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在阴山中有一种吃人的怪物:阴尸。
在中元夜专门给活人镇棺,能升官发财。
直到我被男友骗去阴山。
被他丢在一群阴尸的虎口之下。
我才发现那远比阴尸还要可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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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夜,鬼门开。
我从阴山的噬人窟里爬了出来。
还带出来一只最凶恶的阴尸。
当我出现在我男朋友面前时,他吓的差点尿失禁。
而我的闺蜜,挽着他的胳膊直接尿了裤子。
深夜的街道。
被秋风一下下扫着,像是不瞑人的脚步。
两双惊恐骇然的眼睛看着我,面容在一点点扭曲。
我看了眼闺蜜叶小晴脚下的一滩尸水,笑了笑。
「方鹤,小晴,你们怎么了?」
昏黄的路灯投射在我诡异的笑容上,他们俩不太确定的问:
「你是人还是鬼?」
我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影子,说:
「我当然是人啊。」
正当他们探头向我身后的影子看去时,一只双眼冒着红光的阴尸蹿了出来,在朗月之下,露出一双獠牙,张开了血盆大口。
它口中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掉在我的影子上,吓晕了两人。
我俯瞰着晕倒在地上的两人,用鞋尖踢了踢,毫无反应。
还好我提前雇了几个扛大包的工人,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他们几人将方鹤和叶小晴抬回了方鹤的住处,我一直等到两人醒来。
方鹤一醒来就拉住我的手,急切的告诉我,那天我不小心跌进山谷时,他有多害怕,随后到处寻求帮助,还报了警,只是一直未能找到我的踪迹。
我反握住他微颤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别担心了,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我淡然的微笑着,全然不提我是怎么被他推下去的,就好像当时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我想过很多种报复他的方法。
让他去死?
不,我可没这么仁慈。
阴山在我们市是众多驴友喜欢打卡的网红景点。
因为它极其邪乎。
有传闻说,阴山的阴面有个山谷,里面全是阴尸,这些阴尸出不了阴山,但却极其凶悍可怖,专为活人镇棺。
如果有人掉进了山谷,会被这些阴尸吞噬,尸骨无存。
所以一些想要博取流量的网红,都会来这里打卡,在危险的边缘蹦跶,反正阴尸出不了阴山,只要他们不进山谷,就可以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赚取流量并全身而退。
方鹤当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是户外极限运动博主,我们恋爱这几个月,他多次提出想要跟我一起去阴山,中元节前一周,他又提议说我们去阴山。
当时我是拒绝的。
毕竟这座山这么邪乎,而且又赶上在鬼门关即将开启之前去,我总觉得有些不吉利。
但方鹤不听我的意见,一意孤行非要这个时间点去。
他似乎很着急。
但他的说辞是趁着中元夜这波热度去,才能赚取更多的流量,为了让我安心,还承诺我,在我们此行归来后,就去领证结婚。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害我。
不过我还是多了个心眼,带上了我外婆留给我的紫金翡翠玉镯,外婆临终前告诉我,鬼神不可怕,人心最难测,这东西可以保佑我远离邪祟,但与人打交道时,一定要擦亮双眼。
没想到外婆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我没有被阴尸咬死。
却被自己的男友推向了深渊。
方鹤心有余悸的抱住我,想继续掩盖他的罪行。
「秦颜,你能死里逃生,太不容易了,我一直在愧疚,当时不应该带你一起去。」
我拍了拍他僵硬的脊背,紧握着拳,忍着恶心,反过来安慰他说:
「你也别太内疚了。」
看到我这个态度,他才放心,开始询问我是如何从阴山里逃出来的?
我举起左手,晃了晃我手腕上的紫金翡翠玉镯。
「多亏了它的庇佑,不然的话,我肯定不能活着出来。」
方鹤看见我手腕上外婆送我的镯子,目光虽还是犹疑,但也并未再多说什么,见到他这样的目光,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叶小晴醒了,从客房出来,见到我时,尴尬的笑了笑。
「秦颜,你回来就好,昨晚我本打算约上方鹤一起去给你烧点纸的。」
她边解释边用手去扯她身上拿条短到腿根的包臀裙。
中元夜露着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去烧纸?
我倒也不急着拆穿她,拉住她冰凉的手淡然的说:
「小晴,你有心了。」
我和叶小晴认识了三年,在我印象里,她似乎对我的工作挺感兴趣,总是会聊到我工作上的事情,没想到,她的目标却是我男朋友,我抬眸细细的打量着她,难掩目光中的厌恶。
我被男友推下阴山的事情,她有参与其中吗?
答案是必定的,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我状似随意的问却让叶小晴突然坐立不安起来。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我男友方鹤,未得到对方的回应,变的更加焦灼,两只手拧在一起,骨节泛白。
方鹤突然开口解围,「是你出事了,我才联系叶小晴的。」
我「哦」了声,又看了一眼叶小晴,就这点心理素质,学别人背刺?
方鹤似乎不满叶小晴的紧张,开口将她支走。
「叶小晴,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秦颜就好了。」
叶小晴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她似乎很害怕方鹤。
但她表现出的惧怕,又有些别扭,表演的成分占了很大。
她离开后,方鹤微不可查的轻泄了口气,连身体都跟着垮了垮。
「秦颜,昨天我好像看见你身后蹿出什么东西?」
我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方鹤。
「你该不是花眼了吧?」
随后,我搂住方鹤的脖颈儿,在他耳边小声说:
「昨晚是中元夜,你不会看见什么脏东西了吧?」
我顺手翻开他的衣领,仔仔细细辨认着他后颈上的鬼兰纹身,果然跟我看见的一模一样,我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揣测。
方鹤见我搂住他,顺势双手在我腰间摩挲,想要做出更近一步的亲密行为,被我制止了。
我告诉他,我现在必须要回工作单位去一趟,失踪了七天,需要第一时间过去报备一声。
方鹤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昏沉的额头,说自己再去休息一会儿。
我回到工作单位小半天后,接到了叶小晴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的情绪异常的不稳定,连声音都带着恐惧的颤抖。
我来到叶小晴公寓时,她公寓的大门半掩着,房间内拉着窗帘,黑乎乎的。
我站在门口,透过半掩的门缝含了声「小晴」。
等了半晌后,没有人回答,我壮着胆子拉开门往里走,白色大理石地砖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阳台。
我放轻脚步,跟着血脚印的痕迹,站在被厚实的窗帘遮的密不透风的阳台推拉门前,突然,从卧室里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抱住了我。
温热的体温自手臂传来,我低头看到叶小晴惊恐万分的脸。
「小晴?房间里怎么回事?」
她死死抱着我不肯松手,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秦颜,救救我,救救我——」。
她大口呼吸着,我轻拍着她的后背,扶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没事的,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们现在报警。」
可当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时,却被叶小晴一把打落了手机,她像中了邪似的嘴上不住的念叨:「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这时一个保洁突然拉开房门,大喇喇的说,地上的血脚印是她刚刚在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打翻了一瓶色素导致的,她去买清洁剂了,现在打扫干净。
她弯腰打扫时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我。
我觉得她似乎有话想要对我说。
我安抚了会儿叶小晴,便扶着她回了卧室。
「小晴,你先好好睡觉,地上那些不是血,都是色素,一会阿姨打扫干净就好了。」
可叶小晴依旧死死攥着我的手,连发紫的嘴唇都在不住颤抖。
「秦颜,你晚上能留下来陪我住一晚吗?」
我笑着答应,随后起身,关上了卧室的门。
保洁员将我带到客厅的一个血脚印处,伸手指了指。
「这些不是我弄的。」
我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些,闻了闻,一股黏腻的腥臭味,恶心极了,怎么会这样,我的心沉了下去。
保洁员的脸也变的煞白,她解释说:
「我开始按照你的吩咐弄上这些血脚印后,就出去买清洗剂了,刚刚回来后发现,地上多出来很多不是我弄的血脚印。」
我突然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多出来的血脚印,看尺寸的确比保洁员弄的要大很多,像是一个成年男性的脚。
我本来想吓唬吓唬叶小晴,看看能诈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却引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血脚印,仿佛我的身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晚上,研究所的同事给我打电话,问我失踪的七天都去哪了,还告诉我研究所里最近失踪了好几位同事,我敷衍的应付了几句,但在我得知失踪的那几位同事的名字时,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寻常。
挂断电话后,我借口给叶小晴擦拭身上的汗,翻起了她睡衣的衣领,看到了她后颈上的纹身。
又是一朵鬼兰。
我暗暗记下这个标记。
它和方鹤后颈的鬼兰并不完全一样。
叶小晴有些发烧,迷迷糊糊中抓住了我的手,让我今晚一定要留下来陪她,还说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客房给我。
晚上我无所事事的翻看着客房书柜上的书时,突然看见一排书的背后不太醒目的放着一张令人震惊的照片。
是一张全家福。
方鹤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身旁站着叶小晴。
而那孩子长的跟方鹤有七八分相像。
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却出现在同一张全家福上,而且在后颈上都有相似的鬼兰纹身。
如果没有经历阴山事件,我现在一定会拿着这张全家福去质问方鹤。
质问他和叶小晴到底什么关系。
但现在我的,更加清醒的知道,这背后,不仅仅是出轨这么简单。
我和叶小晴认识了三年,和方鹤只认识了几个月,两人的孩子看上去应该有四五岁的样子,他们先后来到我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从我这里什么都没得到,然后将我推下阴山。
图什么?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遍遍梳理着认识叶小晴之后发生的事情。
突然,我听见门锁吧嗒响了一声。
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明显。
而后是啪嗒啪嗒湿漉漉的脚步声,而且这个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我双手躲在被子里紧紧的攥着床单,闭着眼睛,屏住呼吸,我能感受到这个人在俯身看我。
虽然闭着眼睛,但眼前明暗交叠的光影是变化着的。
我生怕自己叫出声,极力的控制着发抖的身体,连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随后,我听见这个湿哒哒的脚步声缓缓退出了我的房间,像是朝着隔壁的房间去了,一阵恐惧袭来,我身上没有可以防身的武器,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细细分辨着房间外的响动,那个湿哒哒的脚步像突然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空气又变回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头脑发胀的坚持到了凌晨5点,天微微发亮时。
借着天光,我壮了壮胆坐起身体,在房间内看了一圈准备下床,突然我在床的四周又看到了许多血脚印,联想到昨晚那啪嗒啪嗒湿漉漉的脚步声,不寒而栗。
我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把剪刀,避着脚印走出了房间,心跳声重重的如擂鼓一般,我突然看见主卧门口的地面上涌出来很多的血,不是脚印,是一滩血。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在看到主卧里的情景时,直接吓瘫跌倒在地上。
我以为自己做生物研究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动物的尸体,对尸体早就产生了免疫,是我太高估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主卧的床上,叶小晴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