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贵,广西武宣县河马乡罗渌垌人,后徙至桂平,居桂平鹏隘山下古棚村。壮族。萧朝贵原姓蒋,后过继给萧玉贵为子,故改姓萧。
萧朝贵自幼随养父长大,家境贫困,成人后以“种山烧炭”为业。在山上伐木烧炭期间,结识同为“烧炭佬”的杨秀清。清道光26年(1846),经广东花县人冯云山动员加入拜上帝会。后成为拜上帝会骨干之一。
1848年10月5日,因传教导师冯云山被官府抓捕入狱,洪秀全回广东找关系施救,会众群龙无首,人心散乱,萧朝贵趁机假托天兄耶稣下凡附体传言,安定众心,遂取得“代天兄传谕旨”的特权。10月5日(戊申9月9日)后来被太平天国定为“哥降节”。
后来萧朝贵与洪秀全、冯云山、杨秀清等结为异姓兄弟,称 “天父皇上帝第五子” 。又娶洪秀全妹洪宣娇为妻,教众称其为“帝壻(同“婿”)” 。
1851年金田起义时,萧朝贵充任前军主将,率前锋冲锋陷阵。后李秀成在自述中说他“勇敢刚强,冲锋第一”。
萧朝贵是太平天国起事之初当之无愧的头号猛将。当年9月,他和冯云山率军在平南官村之战中重创清军向荣部,名将向荣仅以身免,旋即带罗大纲等一举攻克永安(今蒙山),积功封右弼右正军师。12月,洪秀全在小小永安城中大封诸王, 萧朝贵封西王、八千岁。
1852年4月,因清军源源开至,大举围城,城中粮尽,洪秀全决定全军突围。 永安突围战中,萧朝贵参加城东平冲、旱冲、崩冲之战,数次大破紧追不舍的清军,旋北上平乐、荔浦、阳朔,进围省城桂林。太平军围攻桂林一月余而不克,损失了数千将士,旋撤围北上克兴安,欲取道全州进入湖南。南王冯云山在全州城下中炮而死,太平军怒屠全州。入湖南后,太平军连克道州、嘉禾、蓝山、桂阳州、郴州、衡州,声势大振。在湘南,十余万天地会众、农夫、矿工相率来投,队伍迅速扩大。
8月中旬,萧朝贵奉命率部克永兴、安仁、攸县、茶陵、醴陵。9月中旬,围攻省会长沙,萧朝贵冒着炮火亲临一线指挥,被炮子击伤,抬回营后伤重而亡。
1852年9月中,萧朝贵死于长沙城外的天心阁下,没能看到太平天国定都金陵那一天。
萧朝贵是太平军头号勇将吗?由于早亡,清代的各类文献对萧朝贵的记载并不多,在著名的《李秀成供状》中,洋洋洒洒7万余字,提到萧朝贵的仅有寥寥两句,一是“天王妹子嫁他为妻”,另一句是“勇敢刚强,冲锋第一”。
有些人说萧朝贵死得太早,认为如果不是他这个猛人早死,洪秀全后来就可以利用他这个骁勇过人、性格爽直的妹夫来牵制阴鸷凶狠、野心勃勃的杨秀清,那导致天朝局势急转直下的天京事变,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应该承认的是,作为农民起义首领,萧朝贵是有一定能力,但他靠“装神弄鬼”抢夺了原本属于劳苦功高冯云山的位置,有些不地道,气量也显得颇为狭小。关于萧朝贵的权谋手腕与品德心性在此不做深究,单单说说他的军事才能。
李秀成被俘后写了数万字的供状,即《李秀成自述》,他用8个字把萧朝贵描述成一位勇猛无畏的悍将,他几乎参与了太平军早期转战湘、桂的一系列恶战。
跳大神英勇负伤:据记载,萧朝贵第一次受伤,并非发生在与敌厮杀的战场上,而是发生在“装神弄鬼”假托天兄下凡的桌子上。
广西是多民族杂居区,历来有“降傩”压制“妖魔”的习俗。所谓“降傩”,即自称神灵附体之人手提宝剑,跳上桌子,蹦蹦跳跳,手舞足蹈,挥剑和肉眼凡胎之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妖魔鬼怪”大战几回合,最终战而胜之,声言将其“擒拿正法”。
杨秀清和萧朝贵就是靠这个飞黄腾达的。这两位“烧炭佬”靠“降傩”一“天父下凡”一“天兄下凡”,最后成了天朝二号人物和三号人物。
1850年8月初1, 萧朝贵忽称“天兄附体”, 然后在杨秀清心领神会的配合下,与“妖”恶战好几回合,战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看得众人目瞪口呆。1851年5月16日,萧朝贵又神神叨叨与“妖”接连大战了3场, 据他醒过来后自报战果说:“姓尚的大妖头(可能是赛尚阿,也可能指向荣)心胆俱皆剖开”,当时太平军尚弱小,正与清军苦战,数次受挫,将士沮丧,萧朝贵这种做法是为鼓舞士气。
在永安时,因城池被清军团团包围,城中粮草将尽,无法补充,士气涣散,萧朝贵又全身披挂“奋勇上阵 ”与清妖搏杀,不过他奋勇跳上的是一张大木桌,意在鼓励将士振作精神,却不料表演过头,用力过猛,从桌子上摔了下来,摔伤了颈椎,几个月后才痊愈。
“勇敢刚强”并非虚言:尽管萧朝贵识字不多,喜欢装神弄鬼,李秀成夸他“勇敢刚强”倒也不是拔高或讹传之词。
1851年7月19日,广西提督向荣和广州都统乌兰泰率部将太平军合围,太平军被迫冒着大雨强行突围(铁马作品,剽窃必究)。萧朝贵、石达开率左军、前军为先锋,顶风冒雨直扑清军主将向荣设在平南官村的大营,向荣猝不及防,被打得“锅帐全失” ,溃不成军,旋掩护全军顺利突出重围。向荣这位身经百战的晚清名将哀叹道:
“生长兵间数十年,不曾见此贼;自办此贼大小数十战,未尝有此败也” 。《粤氛纪事》
彼时李秀成只是一名普通圣兵,或许也是他参军后的第一战,所以对主将萧朝贵留下了“勇猛刚强, 冲锋第一”的深刻印象。
不仅李秀成如此,官村之战对清军震撼也极大,《贼情汇纂》是这样描述萧朝贵的:
“面貌凶恶,性情猛悍,每率群丑,与我兵苦战”。
此后他作为前军主将经常担当开路先锋的角色。《行军记》说,1852年太平军攻打长沙之役,萧朝贵仅带1000多精兵,绕开衡阳至长沙的大道,走小道经安仁、攸县、茶陵、醴陵等地,阴历7月23日出郴州,8月初7就进抵长沙城外的石马铺,旋即击溃从陕西来援的数千清军,兵临长沙城下,进军速度奇快,作战效率甚高。
然而,这次千里奔袭并未成功,反而使萧朝贵这位“开朝元勋”丧生长沙城下。
都是黄袍惹的祸:萧朝贵这次孤军深入,奇袭长沙是因为事先得到情报,湖南巡抚骆秉章在外城修葺的防御设施还未完工,从各地调来的援军尚未抵达,城内守军仅有2000余人,防守空虚。但当他昼夜兼程赶到长沙城下时,情况已起了变化:南北各路清军已经陆续抵达,附近各县的团练武装也纷纷入城协防(铁马作品,剽窃必究)。 据《善化县志》记载,太平军攻城的当天,长沙城内仅正规军绿营兵就有2400余人,各郊县、乡镇团练也有6、7000人 ,其中邓绍良的乾州勇(镇竿军)尤其凶悍,曾在桂林西门外重创太平军,是太平军的劲敌,加上长沙城池坚固,粮食充足,远非桂林可比,这注定是一场易守难攻的恶战。
而萧朝贵从郴州带来的太平军前锋仅1000余人,经过茶陵时收编了当地天地会武装2000多人,加起来不过3000多人马,对于偌大的城池根本无法形成包围之势,在主力还未赶到的情况下,立功心切的萧朝贵只能将这3000余人聚集在南门外发起进攻。
不仅人手不足,萧对长沙城内外的地形也不熟悉,他把巍峨高耸的天心阁(城南书院)误当作南城门,率众走了很长一段冤枉路,等发现失误重返南门外时,守城清军已经察觉有异而紧闭了城门。
萧朝贵的死,据跟随其攻打长沙的猛将林凤祥、李开芳、曾水源等向东王杨秀清汇报说,是被“炮子” 贯穿胸部受重伤而死,时间是1852年9月12日,即他率数千先锋抵达长沙城下的第二天。
而清方记载说,当时萧朝贵身穿耀眼醒目的黄袍,在南城外妙高峰上挥舞帅旗督军进攻,被守城将士发现,猜测他是发匪重要头目,旋即架炮瞄准,萧朝贵被炮子击中。当时他身负重伤,并未死去,被众人抬回军营救治 。因伤势过重,萧朝贵于半月后死亡。
萧朝贵确实是太平军初期一位东征西战、勇猛刚毅的虎将,他的综合能力虽不如杨秀清、石达开以及后来的李秀成、陈玉成,但论“勇敢刚强,”冲锋陷阵,他完全不输同样悍勇的罗大纲、林凤祥、李开芳等猛将,他没有尝到太平天国最后的胜利果实,便过早地离开了与其并肩作战的弟兄。这是继冯云山后,天朝的又一重大损失。
古天心阁
萧朝贵战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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