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群体将不幸成为气候变化的“大输家”？
Alexandre Magnan
巴黎政治学院可持续发展与国际关系研究所气候适应高级研究员
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全球性的，绝大多数人将面临诸多不利影响。而对于生活在不同环境中的人，或者处于不同财富层级的群体来说，受气候变化影响的严重程度或许并不一样。谁最容易受到气候变化灾害的影响？面对全球范围可预见的气候变化现象，哪些对人类的影响最为严重？如何才能降低或者限制气候变化的影响？
处于不稳定和/或孤立状态的社会群体最易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
但是，气候变化也会影响较为富裕的群体，因为他们的财富积累离不开社会其他群体的贡献。只不过他们的损失最小，且损失来临得最慢。
如今，自然灾害愈演愈烈，导致某些地区的风险水平逐日上升，如热带和极地地区。
在那些已经存在冲突的地区，如非洲的半干旱地区，旱灾可能会加速社会和政治层面的动荡。
气候适应能够减少脆弱性，但它需要制度变革和相关公共政策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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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气候变化的“输家”？
答：更确切地说，谁最“脆弱”，最易受到洪水、干旱、气旋等气候灾害[1]的影响？答案是，那些低收入、处于不稳定和/或孤立状态的群体。气候变化加剧了社会既有的不平等现象，产生了连带效应——资源减少、对生态系统的压力增大、社会和政治动荡愈发严重……诚然，自然灾害的种类和强度决定了气候变化的影响，但是，各国的发展状况也扮演着重要角色。值得一提的是：气候变化对社会各阶层都有着直接或间接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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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IPCC在最新的报告[2]中列出了一些“热点地区”，即东非、中非、西非、南亚、中亚、南美、北极和小岛屿发展中国家，这些地区的人口更为脆弱。
我愈发担忧“脆弱性”的问题。每个人都很脆弱，只不过脆弱的时机和程度各不相同。所有地区都受气候变化的影响，只不过“最大的输家”首当其冲，且脆弱性会让其雪上加霜。但是，气候变化也会影响较为富裕的群体，因为他们的财富积累离不开社会其他群体的贡献。这些群体也会遭遇损失，只不过他们的损失最小，损失来临得最慢，且损失的程度没有那么严重。
此外，在讨论热点地区时，我们也不应忽视各国之间的联系。这些国家拥有很多共同的自然资源，彼此之间贸易联系紧密，金融活动和人员来往密切[3]。例如，巴西的农作物减产会直接影响法国的畜牧业，从而影响物价。此外，金枪鱼种群的地理分布正在因气候变化而改变。这可能会扰乱各国，尤其是欧洲的贸易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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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因素加剧了脆弱性？
答：过去几十年的发展模式带来了各种不平等现象，造就了当前的脆弱性。在一个平等的社会中，气候变化的影响会与如今大不相同，在各个社会群体中的分布也会有诸多差异。
除此之外，气候变化也加剧了脆弱性。如今，自然灾害愈演愈烈，导致某些地区的风险水平逐日上升，如备受气候变化影响的热带和极地地区。以环礁为首的岛屿地区也难以逃脱其影响，如马尔代夫、基里巴斯、图瓦卢和法属波利尼西亚——由于海平面的上升，这些地区在未来很有可能无法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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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变化的“输家”面临着哪些风险？
答：最新的IPCC报告讨论了一个新问题：面对全球范围可预见的气候变化现象，哪些对人类的影响最为严重？每一章节的作者都针对自己的研究领域回答了这一问题。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列出了到本世纪末最为严重的120个关键风险，并汇总了创造这些风险的条件。以已经面临高脆弱性和低适应性的沿海地区为例，即便全球气温只升高一点点，海平面上升的风险也会十分严重。
“所有人类活动、所有国家都将无一幸免。”
上述关键风险被分为八大类：1、低地沿海地区；2、陆地和海洋生态系统；3、基础设施、网络和服务；4、生活水平；5、人类健康；6、粮食安全；7、水资源获取；8、和平与人口迁移。汇总工作让我深刻意识到一点：所有人类活动、所有国家都将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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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风险只对脆弱群体有影响？
答：对社会政治面临诸多不稳定因素的国家而言，“和平与人类流动性”的影响显然更大。未来几十年，气候变化不太可能会让和平国家爆发武装冲突，但在非洲那些已经存在冲突的半干旱地区，已有证据表明，程度更强的干旱会加速冲突的爆发和人口迁移（如2015年叙利亚的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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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性是否会在未来发生改变？谁会是气候变化“最大的输家”？
答：这要取决于具体的升温幅度。全球气温很快就会上升1.5°C，跨过这个阈值后，此前那些可察觉的零散风险将在地理和社会层面不断蔓延，形成多个“热点地区”。当气温上升2-3°C后，风险将广泛蔓延，且一定程度上不可逆转。当气温上升3-4°C时，四处蔓延的风险将完全不可逆转。随着全球变暖的不断加剧，各地的脆弱性也会随之提升，而越来越多的群体将会加入“大输家”的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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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限制气候变化的影响，如何减少脆弱性？
答：一句话——气候适应。如今，公众已然熟知气候适应所需的工具，也得到了技术、财政和科学的支持。然而，国家层面的承诺力度仍旧不够。气候适应需要政治意愿、制度变革、相关的长期公共政策，以及接受这些变革的民众。但适应首先需要集体意志，然后才能考虑手段、地点和时机等具体问题。
“气候适应首先需要集体意志，然后才能考虑手段、地点和时机等具体问题。”
另一方面，等待只会使问题恶化。随着气温不断升高，气候灾害将变得更为严重、更为密集，且接二连三不断发生……这将提升风险管理的复杂性。预警系统能够有效应对这些危害，但财政支持、人力资源，以及民众的风险意识必须跟上。然而，上述资源的匮乏正是导致脆弱性的根本原因，这会将气候变化的“大输家”再次推向不利地位。
作者
Anaïs Marechal
编辑
Meister Xia
1．Website consulted on 25/04/2023 : http:// geoconfluences. ens -lyon.fr/glossaire/vulnerabilite
2．IPCC, 2023, Synthesis report of the IPCC sixth assessment report, Longer report.
3．Anisimov A., Magnan A.K. (eds.) (2023). The global transboundary climate risk report. The Institute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 Adaptation Without Borders. 114 pag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