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病娇。

一点烛火 2024-05-25 14:49:08

被病娇囚禁后,我突然听到他用那张阴郁的脸表达着他糙汉的心声。

【真变态啊!】

【就是辛苦了老子!为了满足她,老子这病娇装了十年!我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1.

我写了一本破镜重圆的病娇文,爆火。

在去签售会的路上,被人用一块布从背后迷晕了。

再醒来,已经衣衫尽褪,以一个“大”字被吊在了熟悉的笼子里。

周善辙拿着鞭子走近,斜飞的眼角微红,像是在控诉我这么多年的逃离。

他嘴里叼着半根烟,腥红的火光在他病态般森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霾。

他笑得放肆,却又好像没什么温度。

“阿井,还跑吗?”

啪!

一声闷响,鞭子准确无误的抽在我的大腿内侧。

我蓦地一颤,熟悉的疼痛和羞耻将我从被绑架的惊愕中拽了回来。

“周善辙!你疯啦!”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酷刑,我就忍不住害怕的浑身发抖。

周善辙微微眯眼,夹在手间的火光落地。

他修长的手指桎梏住我的下巴,圆润的指甲缓缓骚动我惊慌吞咽的喉咙。

【真变态啊!】

我一愣,畏惧的神色僵在脸上,有些茫然的盯着周善辙从未张过的嘴。

很快,那个窃喜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靠!她可真入戏啊!】

燥热的情绪渐有消的趋势,我又听到他用阴郁的脸表达着他糙汉的心声。

【就是辛苦了老子!为了满足她,老子这病娇装了十年!我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瞬间,犹如冷水浇了一身。

妈的!十年了你还在病娇边缘徘徊!

瞧把你能的!

2.

他的心声真的很扫兴!

我冷着脸,有些烦躁的命令。

“解开。”

他还沉浸在自我感动式的病娇人设里,啪的一鞭甩在我的肩颈,留下一道浅红的鞭痕。

那力道疼,但却不足以让我叫出声来。

被控制的兴奋与羞耻感以及体内的燥热,在他无时无刻的聒噪心声中,逐渐冷却。

我冷冷的盯着他,刚才还湿漉漉的眼睛此刻已经完全冷凝。

他像是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垂头掩饰慌乱,但手中搅弄的鞭子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无措。

果然,下一刻,我就在听到他在心里一板一眼的背诵我教他的病娇公式。

【一笑一鞭要强势,三分占有、七分阴郁,连哄带骗,不行就强。】

【加油!周善辙!你可以的!】

我笑了,笑得无语又无奈。

3.

“你是我教过的最差劲的病娇。”

我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尽管他的绳束已经捆得很完美,但我注意到这些活结是我在三年前教给他的。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时隔三年了。

是条狗都该知道自己啃骨头了,可他却没有丝毫进步。

周善辙听到我的话,阴郁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还是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人设。

尽管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慌成一团乱麻。

【没事!没事!阿井她肯定是在测试你呢!】

【老子演了十年病娇!只要老子坚信自己是个病娇!那老子就是个病娇!】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难怪我看他演的电视剧,感觉里面的病娇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合着他就是这样催眠自己的!

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演技,十年如一日的原地踏步。

要不是因为他那张脸,照他这个性格,我当初就根本不会看上他。

我叹了口气,顿时有些泄气。

为人师表,连个病娇都带不出来。

我可真是失败啊!

4.

我随手扭了下手腕上的活结,极为灵巧的绕开了束缚。

他震惊的瞪着我,一双澄澈的眼睛失去了阴郁的光环,在我眼里变得黯然失色。

是的!我这个人呢!就只喜欢病娇。

喜欢病娇的脸、喜欢病娇的性子、当然还有足以打造华丽囚笼的豪宅。

我喜欢被控制、被占有,那种感觉让我安心自在。

足以弥补我....病态的心灵缺失。

但显然周善辙做不到,三年前他失败了,三年后他依然是老样子。

没劲透了!

“你怎么....你怎么解开的?”

我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的在他面前光裸的走来走去。

轻车熟路的,从他的冰箱里拿出我喜欢喝的草莓牛奶。

我窝在真皮沙发上,感受着金钱的凉意。

“如果你有认真研究过的话,就应该知道手腕处有一个可以打开的活结。”

【靠!你没说过啊!】

我皱了下眉,紧紧的盯着他的脸。

只有他那张还算顺眼的脸,才能勉强让我压下心中的不耐。

周善辙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将毛毯盖在我身上。

“对不起,我又让你失望了。”

5.

周善辙请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说他只是太久没见我了,“病娇”因子还没在他体内炸开。

我翻了个白眼,他当自己是汽水吗?!还炸开!

看着他的脸,又想到这三年里确实没有比他长得更像病娇的人了。

我还是决定再给他此次机会。

去往签售会的路上,周善辙戴着帽子和口罩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因为我的迟到,我的手机已经被编辑打爆了。

到现场时,他先把我臭骂了一顿,就把我拖到签售会前跟粉丝道歉。

最终以我多签售两个小时,并抽十个幸运粉丝单独和我合影为结束。

从始至终,周善辙都倚靠在角落,目光一瞬不落的盯着我。

那种属于阴暗角落的变态占有欲让我感到舒适,我能感受到他无时无刻的存在。

就像很久以前....

“阿井。”

我回过神,却见周善辙戴着帽子朝我走来,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搂住我的腰,倾身附耳。

“小东西,我们该回家了。”

一瞬间,我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只能软踏踏地窝在他的怀里。

周善辙抱着我躲进角落,将我颊边的碎发挽在而后,修长的手指捻起一缕发丝,声色玩味。

“你真贱啊!林井。”

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他煞风景的心声。

【对不起!阿井!你一点也不贱!一点也不!】

【你只是……被沈房书那个变态折磨才变得这样不正常的!】

不正常吗?!

一刹那,我感觉体内的热潮,连带着羞耻一起悄然退去。

周善辙还未意识到我的情绪变化,他继续霸道的将我揉进怀里,十指狠狠的掐着我的腰。

“阿井,我们回家换件衣服,换一件....有趣的。”

“....”

他也太文雅了吧!

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不住纠正他。

他仰头调整了下状态,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声音,而后用低沉气泡音说道。

“哦,那就在你体内放点……咳……”

路人路过,周善辙脸色一僵,尴尬的卡了壳。

我仰头看了他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

他太有涵养了!他骨子就不是个会说骚话的人。

“放开我吧,周善辙。”

“你不适合病娇,你还是做你自己去吧。”

6.

回到家,我回头望了眼一路尾随、还以为我没发现他的周善辙,默默进了屋。

打开灯,灯光照亮沙发上端坐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一头黑发工整的用发胶朝后梳得整整齐齐。

夹烟的手微微反转,红色的火光隐没在我最宝贝的茶杯里。

靠!那是周善辙送我的陶瓷杯!

“傅泽。”

我皱眉,手放在身后默默的握住了门把手。

“忘了我教你的了?嗯?”

傅泽起身,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

挺括的线条勾勒出他瘦长的身形,脖间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阴影。

“变态!”居然跟到我家来了!

我厌恶的骂了声,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就想往外跑。

但傅泽像是笃定了我跑不出去,只悠然的朝我缓步走来。

我拼命的压门把手,手都快摁肿了,但门却还是纹丝不动。

“你在门上动了手脚!”

傅泽耸耸肩,微凉的手指自我的眉眼轻抚向下,直至攥住我的下巴。

他握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按进怀里。

我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东西正裹在衣物蓄势待发。

我开始忍不住的颤抖,那些我想要刻意忘记的记忆不可抑制的朝我涌来。

像无孔不入的虫子,一点点撕咬我的心口和我早已残破不堪的腐烂身躯。

“说话!还是说,想要被我惩罚吗?”

一刹那,我好像又被羞耻的潮海所包围。

皮肤上如同被虫蚁叮咬,红痒难耐!

我的心在喉头跳动着,我想要尖叫,想要反抗!

但发出的声音却只能化为一声麻木的呢喃。

“....主人。”

“好孩子。”

他垂下头,用阴影禁锢我的身体。

我就这么颤着身子,惊惧的望着他,不敢逃也不敢反抗。

我的听话像是愉悦到了他,他握住我的下巴轻轻搔动,像是在逗弄什么小猫小狗。

“当初沈房书,也是这么弄你的吧。”

“我就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个小骚货,否则你也不会特意写书惦念他。”

“其实你很期待吧!继沈房书死后,再重新当回....”

7.

砰!

门突然被外力撞了两下,发出剧烈的声响。

我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猛地回过神。

“阿井!刚才你的发圈忘在我车上了!”

周善辙平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和周善辙认识十几年了,而我从来没有戴发圈的习惯。

我心下一喜,下意识的想要给周善辙开门。

但手刚伸出去,我就想起门被傅泽动了手脚,打不开了。

不过好在我距离周善辙够近,五米之内我又听到他了他的心声。

【靠!老子放在阿井家的针孔摄头,这像素怎么这么糊!】

【这个死变态!他不会伤害阿井吧!】

【等他开门,老子一定要把他揍成王八!】

【哦不!应该是阴郁的挥拳!注意眼神!一定要蔑视!这次一定要让阿井满意才行!】

我忍不住垂头微勾了下唇,然后熟练的收敛欣喜的情绪,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傅泽。

“主人,周善辙也是个病娇,见不到我他会硬闯进来的。”

“不如,你们一起好不好?”

傅泽扼住我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嗤笑一声。

“你真贱啊!林井。”

8.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疯批病娇了。

沈房书不仅教会了我察言观色,还给予了我多年的写作素材。

让我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

我失踪五年后又回家的事迹,轰动了全国。

而我在三年后发表的文章,自然跟随我的热度大火。

因此,我的后台评论时常会遇到一些猥琐的留言。

一些是沈房书的崇拜者,一些则是想要重新“诱惑囚禁”我的人。

傅泽就是后者。

在我离开周善辙之后的两年,他循着网络找了过来。

说实话,他和沈房书是有点像的。

又或者说,他其实是在刻意模仿沈房书的样子。

不论是衣装,还是说话行为模式,又或者是在床上。

他就极尽模仿,就像是沈房书的鬼魂寄生在他身上一样。

刚开始看到他,我的确有种沈房书死而复生的错觉。

所以在某一段时间内,我对他百依百顺。

就像我曾经对待沈房书一样。

但很快,我就幻灭了。

因为傅泽把我打进了医院。

“你走吧,沈房书从来没有打过我。”

傅泽拧着眉,装着温柔的样子整理我额前的碎发。

但眼底的阴翳与阴毒却怎么也藏不住。

“别傻了,阿井。”

“沈房玄囚禁你五年,他怎么可能没有打过你!”

“甚至他的坟包,你还偷偷跑去看了对吗?”

“承认吧!阿井,你就是有病!你就是在想沈房书。”

“你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9.

我被沈房书拐走时,只有十岁。

那天傍晚,我正准备去相距两条街的周善辙家里看碟片。

就只是窜过小路的功夫,我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再醒来时就已经身处陌生的环境。

沈房书那时才十八岁,他长得斯斯文文,从外表看完全无法将他和绑架犯产生联系。

大约在一星期前,他刚刚搬来林城角落,和他学糕点的哥哥开了一家面包店。

我妈带我去过,那里的边角料便宜又好吃。

那是我第一次见沈房书,我站在玻璃窗外,等待着母亲和老板闲聊。

他就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拿着一本书看,膝上趴着一只白猫。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他温和的轮廓。

恰如其分的,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一瞬间让我红了脸。

他指了指嘴角,示意我擦掉脸上的污泥和血痕。

等待的时候,百无聊赖,他看书,我观察他。

他的手不似他的脸,那双手又糙又黄,像是从土里捞出来的旧物。

每翻一页,手背上被猫爪出来的血痕就会跟着扭曲的小拇指一起颤一下。

我看到他手中的读物——

好像是一本关于人体的书,我看不懂。

只记得封面画了一个红不垃圾的人体,上面爬满了可怕的经络。

第二次见他,就是被拐这次。

我被铁链锁住脖子困在昏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铁链偶尔晃动的声音和我抽噎的声音交错着。

等我哭累了,沈房书才端着盘子下来。

他依然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微微晃动的吊灯发出昏黄的光,错落在他蓬松的发间。

但之前不同的是,他此时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就像是一个人形木偶,冰冷而空洞。

之前没有点灯,我没有发现周遭的异样。

待沈房书走近,我才依稀看到灯的背后吊着一个黑影。

我茫然的看了两眼,却惊恐的发现那居然是一只猫。

一只白猫!

“你乖吗?”

沈房书的声音很平静,一双眼睛空洞无波,就像两只黑漆漆的黑洞像是要把吸进去。

我吓都吓死了,根本没心思回答,只顾着把自己蜷进角落。

于是沈房书又问了一遍,但这一次他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

“你乖吗?嗯?”

一刹那,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压与危险。

求生的本能让我下意识的听话,“我……我乖。”

我磕绊的说着,不敢看他,因为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死猫吊在悬梁上。

“乖乖的就好。”

沈房书放下碗,微凉的手抚了抚的头,声音很温柔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乖乖的,我就留下你。”

我惊惧的用余光打量他,正好对上他缓慢下移的目光。

稍后,他微凉的手一点点落在我的吊带裙上。

“乖,脱了。”

10.

沈房书自称哲学家。

在地下室,他常常跟我讨论人与动物的区别。

说是讨论,其实更偏向于他自说自话,偶尔他会问我一两个问题让我回答。

只要我的回答让他感到满意,他就会蹲下来摸摸我的头,说一声——

“阿井,真乖。”

就像我第一次见他时那样,他对小白猫做的那样。

“猫这种动物没良心,养不熟。”

“你有良心吗?阿井。”

我颤抖的望了眼他背后腐烂的白猫,颤颤巍巍的应了声。

沈房书笑了,被他关起来的一个月后,他第一次对我笑。

他很满意轻拽了下铁链,居高临下。

“才一个月,我就知道阿井是个识趣的。”

识趣的,俗称胆小、不知道反抗。

这一个月里,我一次也没敢违抗他,甚至连他为什么绑架我,都是他自顾自的跟我说出来的。

这段回忆一出,许多读者都在网上骂我,骂我怂包。

人家电影里被抓的小女孩都是想方设法的一次次逃离,而我却在被关起来的第一天就认了命。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只能在文字里感受沈房书的可怕。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我一个人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和一只腐烂死猫作伴的恐惧。

死亡的恶臭随时都缠绕着我,犹如噩梦一点点腐蚀我的灵魂。

当沈房书踩着咯吱作响的楼梯,一点点的自光而下时,他们无法理解我内心的渴望。

求生的渴望。

11.

我让他合心意的时候,沈房书是很温柔的。

偶尔,他会坐在对面唯一一把沙发上,允许我乖顺的趴在他的脚边。

刚开始我会羞耻于此,毕竟他总是衣冠楚楚,而我却……相反。

他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探究我,将我看得我无所遁形。

半晌,他用脚懒懒的抬起我的下巴,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打碎我的尊严。

“羞什么?嗯?”

我咬唇,想回答,但又不知如何回答。

那时,我才十岁,学校羞耻于性教育,这加剧了我对此发展的恐惧与羞耻。

“说话。”

他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我猛地一哆嗦,赶紧回答。

“我脱……你没有。”

他轻笑了声,俯身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

他摩挲了会儿桌上已经翻烂了的书,平静而理所当然。

“你不应该有羞耻心,宠物是没有羞耻心的。”

“你只要乖乖的,讨好主人就足够了。”

我懵懂而畏惧的点了下头,目送着他离去,熄灯。

其实后来我仔细回想当时,就觉得自己好奇怪。

明明当时沈房书只是简单的把我锁在地下室与一只死猫作伴了几天而已。

他甚至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更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强迫我。

可我偏偏就是畏惧他,无法反抗他,甚至对他产生了一丝无法忽视的依恋。

真是好奇怪!

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

直到很久以后,周善辙的一语惊人,才终于让我恍然。

“阿井,他在驯化你。”

“可是,有什么人会这么被轻而易举的驯化呢?”

“驯化不应该是一个棒子,再加一个甜枣吗?”

“可他对我很好,好得出奇。”

我被沈房书囚禁五年,他从没打过我。

很多人不信,但这是事实。

因为我从没有反抗过他,哪怕直到他死,我也没有。

周善辙望着我欲言又止,半晌才道。

“阿井,哪个被囚禁者会认为犯人很好?这难道不就是一种驯化吗?”

12.

这话倒叫我沉默了,因为好像的确有几分道理。

在外人看来,沈房书给我的“棒子”实在是太少了。

以至于在他们看来,我臣服的太快了,就像是天生贱得慌。

13.

回过神,傅泽给周善辙打开了门。

“我知道你,阿井以前常跟我提起你,说她亲自把你变成了一个病娇——”

话音未落,周善辙一拳已经落了下来。

傅泽呜咽一声,哐的一下倒在地上。

周善辙倚在门框上,狭长的眉眼展示着深不可测的阴郁。

【啧啧啧!这个角度!阿井还不被我迷死!】

我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周善辙却以为自己演得不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不紧不慢的又换了个更“病娇”的动作,甚至抹了抹脖子。

“现在……”

他歪嘴一笑,神色嗜血又扭曲。

【歪嘴龙王!嘿嘿!】

我咬唇,抖着肩膀实在被他逗得禁不住笑出了声。

周善辙的表演顿时垮了,他苦着脸虚心求教。

“阿井,我的表演退步了吗?居然让你感到发笑!”

我张了张嘴,很想说一句,其实是进步了。

毕竟以前,我可听不到他的心声。

“先把人搬进去吧。”

周善辙犹豫了下,小心试探。

“不报警吗?私自处理……不太好吧。”

我略一挑眉,多了分逗弄心思。

“我要是想私自处理,你愿意帮我吗?”

傅泽的头被周善辙抖落在地,他弯着腰,好半天才抬起来。

“我愿意啊。”

【城南那块地儿正在施工,或许可以……】

14.

“阿井,留在这,苦吗?”

这话是像是他考验我是否有“逆反”心理,沈房书常挂在嘴边问我。

我摇摇头,“不苦。”

这话也是真心话,我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不苦,就是有点无聊和不安。

当沈房书离开后,地下室就会陷入寂静与黑暗。

那时候的家庭普遍都穷,沈房书家虽然稍好些,但也不会一晚上给我点灯。

这看起来的确有点不太人性,但离奇的是我并觉得难熬。

因为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也常常蜷在角落度过一个个夜晚。

但不同的是,在这时我会期待沈房书的到来。

而在家时,我只会恐惧天明与夜晚。

那些伴随着父亲酒醉清醒后的暴打,以及母亲在隔壁浪荡尖叫的声音。

实在很难让人对未来有所期待。

那时候周善辙常叫我去他家里住,他家有钱,不缺一个房间。

但我并不愿意常去,甚至对此有些抵触。

每当我狼吞虎咽的吃光周母给我准备的早餐,跨出那道光鲜的大门时。

我就又要不得不去面对残酷而绝望的现实。

我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学,因为父亲说女孩读书没用。

以后或许还会成为像母亲一样,只生了一个,就下不了蛋的荡妇。

周善辙很同情我,见我喜欢书,就常把他的儿童读物送给我。

我随口一句真羡慕,他就会巴巴的塞到我手里。

像是施舍,又像是示好。

一种阴暗的嫉妒在被割裂的现实中悄然滋养,我喜欢周善辙,却又无比讨厌他。

他让我见识世间的美好,更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卑劣、丑陋。

我想要远离他,却又无比的珍视他。

15.

“周善辙,你走吧。”

周善辙受伤的看着我,开始反思自己,像一只咬着尾巴打转的狼狈小狗。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阿井。”

“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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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烛火

简介:短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