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李强,生于1970年。1987年,高考落榜,成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父母都是勤劳朴实的庄稼人。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妹妹,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养活两个孩子对父母来说已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但他们从未抱怨,省吃俭用供我读书,希望我能考上大学,走出农村改变命运。
高考前夕,母亲变卖了家中为数不多的值钱物什,给我凑足了钱。我信誓旦旦地向母亲保证,一定会考上大学,不辜负她的期望。
然而天不遂人愿,成绩公布的那天,我颓然发现自己落榜了,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梦想破碎的声音。我不敢面对母亲失望的眼神,更不敢面对未知的前途。我躲在房间里暗自垂泪,不知该何去何从。
在万般无奈之下,我决定去大舅家借钱复读。大舅是母亲的亲哥哥,一直对我们兄妹俩很好。他在县城经营一个小餐馆,日子过得还算宽裕,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02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来到了大舅家,大舅不在家,舅妈正在厨房忙碌。见到我舅妈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冷下脸来。她审视着我,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听说你高考没考好?"舅妈冷冷地问。
我红着脸点点头,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来意。我本以为舅妈会宽慰我几句,没想到她却勃然变色。
"你知不知道现在生意有多难做?我们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闲钱给你复读?"舅妈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行就去打工,别在这里添乱!"
我怔住了,不敢相信舅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试图解释,想让舅妈通融一下,但舅妈根本不听。她越说越激动,甚至拿起了旁边的扫帚似乎要赶我出去。
就在这时大舅回来了,他一看这架势,连忙上前劝架。舅妈撂下扫帚,气冲冲地回了房间,留下大舅在原地叹气。
大舅拍拍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你别往心里去,你舅妈她就是这脾气,不是故意的。"
03
我强忍着泪水,对大舅说了实情。大舅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读书是好事,但家里实在是没钱啊。"大舅为难地说,"不如先去打工,攒点钱再复读吧。"
我知道大舅是为我着想,可我心中的梦想又岂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我跪在大舅面前,哽咽着恳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大舅心疼地把我扶起来,叹了口气说:"强子,舅舅真的帮不了你。你还是听舅妈的话,先去打工吧。等家里宽裕些,舅舅再想办法帮你复读。"
我知道希望已经破灭,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我颓然起身,向大舅道谢后便离开了。
走出大舅家的大门,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我想到母亲期盼的目光,想到妹妹天真的笑脸,一阵阵揪心的痛袭来。我恨自己无能,恨命运不公。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强子,等等!"
04
我回头一看,竟是大舅。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塞到我手里。
"这里面有二百块钱,你拿去用吧。"大舅低声说,"别跟你舅妈说,这是我私房钱。"
我震惊地看着大舅,一时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这二百块钱对普通人家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大舅这是在为我背着舅妈冒险。
"舅舅,我……"我哽咽着,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大舅摆摆手,朝我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去吧,好好复读,别让我们失望。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家的骄傲。"说完,大舅转身消失在街角。我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一刻,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我要让母亲骄傲,让大舅骄傲,也让曾经不屑一顾的舅妈刮目相看。命运或许残酷,现实或许骨感,但只要有希望,只要有亲人的支持,我就有勇气一路前行。
二十年后,当我再次回到故乡,已是衣锦还乡。我去看望年迈的大舅,把一张大额支票塞到他手中。大舅推辞不得,眼眶湿润。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强子,你有出息了,我就知道你行。"我紧紧握住大舅的手,热泪盈眶。
那二百块钱,不只是钱,更是亲情,是希望。它,改写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