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战总结,现代装甲战车生存能力解析

良陆海 2024-11-15 02:43:59

案例:2015年部署于也门的海湾联军

海湾联军(全称为海湾阿拉伯国家联合部队)是一支由沙特军方领导的多国联合部队,于2015年部署到也门,旨在支持(接任萨利赫的)被罢免的总统阿卜杜·拉布·曼苏尔·哈迪打击也门胡塞武装。胡塞武装得到也门军队部分人员的支持。本案例将对参与军事行动的装甲战车分队进行评估,包括通常由阿联酋领导的装甲战车战斗群在也门境内的推进和对沙特的跨境突袭,以及海湾联军装甲战车的损失情况等。

2012年,胡塞武装最终将(统治也门长达33年之久的)萨利赫总统赶下台,并试图占领也门最南端的港口城市亚丁。之后,胡塞武装一直得到也门军队叛逃人员的支持,并装备了坦克和其他装甲车辆。凭借海湾联军对胡塞武装装甲战车发起的空袭行动,最初部署的一支阿联酋特种部队将这座城市从胡塞武装手中夺回。到2015年8月,阿联酋和沙特分别能够部署一个营级规模的装甲战车分队(主要装备是“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和数10辆BMP-3M步兵战车),并由155毫米G6自行榴弹炮(南非研制生产)和其他火力支援装备提供支援。由阿联酋领导的装甲战车战斗群包括大约1500名也门士兵,期间实施了一系列作战行动,最终夺回了驻亚丁市北部地区的阿纳德(al-Anad)空军基地和Labouza军事基地。

胡塞武装的军备与战术 胡塞武装装备了伊朗提供的反坦克武器,如“德拉维赫”/“短号”和“混血儿”M反坦克导弹,以及RPG-29反坦克火箭筒,12.7毫米AM-50反器材步枪也由伊朗提供(单发步枪,扩散于整个中东地区,并被伊朗支持的许多武装力量所使用)。此外,胡塞武装还部署了复杂程度各异的地雷和简易爆炸装置,如2021年部署的一款旨在袭击西方国家部队的较为先进的简易爆炸装置。该简易爆炸装置配备一个被动式红外传感器,并与一个无线电控制的解除保险传感器(能够实现远距离解除引信保险)相连。尽管胡塞武装还拥有T-55主战坦克和BMP-2步兵战车等装甲战车,但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与海湾联军交过手。

胡塞武装运用了系列战术以迟滞海湾联军的作战行动并消耗其兵力。其中一个特别值得关注的战术是,在构成网络的每个“狐狸洞”(Networked Fox Holes)中都至少掩藏着一名胡塞战士,每名战士都配备了不同类型的武器;这些战士轮流使用各种武器在“狐狸洞”之间穿梭行动,致使海湾联军部队经常误认为自己面对的是一支强大的胡塞武装力量。此外,胡塞武装的战术和技术在与也门武装部队的10年战争中不断加强。他们更喜欢利用由3~5名战士组成的战斗小组(至少包括一名狙击手)展开行动,但偶尔也会进行周密策划的战斗,以夺取城市或更大的目标。这与塔利班和“伊斯兰国”等其他组织采用的战术大体一致。此外,据了解,胡塞武装得到了伊朗的培训和支持。如2017年该组织获得了该国提供的“德拉维赫”/“短号”反坦克导弹。值得注意的是,至少在2015年的作战行动中,小型无人机还没有被广泛使用。从某种意义上说,海湾联军部队的装甲战车免受了另外一种挑战性威胁的打击。然而,这种威胁决定了当今乌军和以军的作战样式。

阿联酋部署的改进型“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在也门发挥了重要作用

阿联酋军队装备的BMP-3步兵战车火力强大,但装甲防护较弱

对2007~2009年其早期战术的分析还表明,胡塞武装不仅能够伏击装甲战车编队、成功袭击检查站和“静态”部队,以及进行可能导致双方重大伤亡的小分队战斗,而且还会使用狙击步枪和迫击炮对海湾联军部队进行骚扰射击。

海湾联军的军备与战术 阿联酋和沙特军队连续发起了两次进攻作战行动。其中,夺取驻亚丁市北部地区的阿纳德空军基地和Labouza军事基地的部队继续向曼德海峡进发,两周内推进了160千米。另一支由阿联酋一个装甲战车营和来自沙特、巴林、埃及和卡塔尔的机械化分队编组的部队向也门东部的马里布省推进;尽管两周内前进了50千米,但在抵近也门萨那古城的沙漠地带和山区时遭遇胡塞武装的奋力抵抗。

“勒克莱尔”和M1A2S“艾布拉姆斯”分别是阿联酋和沙特军队装备的主战坦克。“勒克莱尔”主战坦克采用先进复合装甲和钢制装甲,需要时还将披挂AZUR爆炸反应装甲套件,并配备主动防护系统。虽然沙特军队装备的M1A2S“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只是采用了钢制装甲和复合装甲,但与披挂AZUR爆炸反应装甲套件的“勒克莱尔”主战坦克相比,其防护更侧重于炮塔正面和车首等高风险部位。因此,反坦克导弹极易穿透M1A2S“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的后部或侧面装甲。阿联酋军队装备的BMP-3步兵战车采用铝制装甲,该装甲也集中在车辆正面,这是为与美国发生“对等”冲突而设计的。BMP-3步兵战车的关键缺陷是其100毫米主炮所携带的弹药,这些弹药并未按照较高的钝感弹药标准制造。这意味着,破甲弹和车载弹药可能会导致BMP-3步兵战车发生灾难性爆炸。此外,沙特军队还部署了M2A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该车配备铝制装甲和硬化钢板,尽管也能够披挂爆炸反应装甲,但尚不清楚沙特军队装备的M2A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是否配备。

据信,海湾联军共拥有70辆或80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通常以9辆该型装甲战车作为一个标准编队,以执行各种作战任务,似乎包括从进攻行动到夺取战略要地、防御作战以固守战略要地,直至对步兵实施直瞄火力支援。通常情况下,这些“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会有BMP-3步兵战车伴随行动,且经常有防地雷反伏击车及其变型款全地形防地雷反伏击车的协同。阿联酋军队之所以最终成功占领了亚丁市及其北部的阿诺德空军基地,是因为“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在两次行动中都发挥了进攻主导作用(期间得到了BMP -3步兵战车的支援,这些步兵战车偶尔会加装条形装甲,以加强对RPG-7火箭弹的防护)。

伊拉克装备的M1A1主战坦克

这是2015年亲“伊斯兰国家”媒体发布的高分辨率视频截图,显示的是伊拉克安全部队M1A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被反坦克导弹击中后瞬间爆燃的场景

沙特军队经常驻扎在也门边境地区的固定阵地上,同时也参与对也门一些城镇和乡村的巡逻。此外,阿联酋和沙特军队都利用旋翼和固定翼飞机对各自的行动实施支援,有时能够进行密切的合成兵种协同。

海湾联军的损失 在上述行动中,没有明确迹象表明“勒克莱尔”主战坦克遭受损失。尽管有报告称,一辆主战坦克可能被胡塞武装的反坦克导弹击中,但型号尚不清楚。“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也被认为躲过了胡塞武装简易爆炸装置和火箭弹的袭击。然而,有迹象表明,胡塞武装善于用AM-50反器材步枪,对“勒克莱尔”主战坦克突出的瞄准镜、外部装备和排烟装置进行射击。据报道,至少一辆BMP-3步兵战车在亚丁市和阿比扬省之间的公路上被彻底摧毁。

根据俄罗斯Lostarmour网站的统计数据,2015年海湾联军共有6辆M1A2S“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战损,2021年的数量达到14辆。然而,现有的迹象表明,有些该型主战坦克战损于也门边境的固定阵地上。另据该网站透露,2015年沙特军队损失了36辆M2A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2021年损失则多达59辆。虽然其战损情况各异,但有些是遭到反坦克导弹的攻击(在这种情况下,“布雷德利”步兵战车难以幸存)。一些有关战损的视频画面显示,一旦被击中,装甲战车就会爆燃很长一段时间。这一趋势令人担忧。其中的个案显示,海湾联军一辆被击中的装甲战车5秒内就开始爆燃,这不太可能给乘员留下逃生的机会。根据《独立报》2016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沙特军队伤亡的总兵力可能高达3000人,而据报道,到2020年,阿联酋军队已经伤亡108人。

伊拉克安全部队(ISF)使用与沙特军队类似的武器装备同“伊斯兰国”作战,其装备的主战坦克是M1A1“艾布拉姆斯”(M1A2S的前身),另有M113装甲输送车、较为现代的防地雷反伏击车和M1117装甲车。因其孤立无援的前哨经常遭到“伊斯兰国”的伏击和集中攻击,致使伊拉克安全部队蒙受巨大损失。在摩苏尔战役中,其“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损失尤其严重,以致于时任总统福阿德·马苏姆下令伊拉克安全部队停止在城市内使用。与沙特军队装备的M1A2S“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同出一辙,一旦遭到反坦克导弹的攻击,伊拉克安全部队装备的M1A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也会在“瞬间”爆燃。虽然这两款主战坦克的弹仓都有装甲防爆门和防爆隔板防护,但爆燃的程度和由此产生的火焰至少会导致车辆丧失有效执行任务的能力。在许多情况下,伊拉克安全部队的装甲战车得不到支援,有时只能依赖于西方伙伴协调的空中和间瞄火力支援。结合沙特军队M1A2S主战坦克的损失情况,这表明,在没有空中支援的情况下,孤立行动的装甲战车不太可能取得有利的战果。

作战评估 海湾联军在2015年和2016年的进攻行动不仅成功地将胡塞武装部队赶出了亚丁,而且防止了也门政府和反胡塞武装组织的立即垮台。因此,即使整个战役的其他行动被视为失败,海湾联军部署装甲战车的最初使命和任务还是取得了成功。

沙特军队部署到也门的M1A2“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这些车辆经常暴露在前沿阵地上,极易遭到对手反坦克导弹的攻击

在海湾联军极易遭到攻击的情况下,如沙特和也门边境上的固定哨所,胡塞武装就能够充分利用这样的机会,发射反坦克导弹以取得不俗战果。这往往被忽视为战术上而非技术上的缺陷。然而,值得注意的是,部署在固定阵地上的以军装甲战车的生存能力随着“战利品”主动防护系统的加持赋能而得以提升。根据损失统计,阿联酋军队装备的装甲战车表面上看更具生存能力,但无法评估其是否像沙特军队的装甲战车那样参与了激烈的战斗。毫无疑问的是,非国家组织有能力迟滞现代装甲战车的行动,并削弱其效能。利用AM-50反器材步枪对“勒克莱尔”主战坦克的瞄准镜和外部装备/设备实施打击,会降低“勒克莱尔”主战坦克的效能和战备状态。

在许多情况下,沙特军队部署的装甲战车似乎都是单独行动,要么没有步兵支援,要么不在具有全方位能力的合成兵种部队编成内。有许多报道称,沙特军队孤立的前哨和装甲战车纵队时常因组织严密的胡塞武装袭击而遭到重创。然而,每当沙特军队能够得到“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或近距离空中支援时,胡塞武装通常会失败。这进一步强化了前两个案例研究的评估结论。

结语

结合从乌克兰开阔的田野到加沙城、伊拉克的城市,或也门境内的沙漠和城市,对世界上采用最好防护手段的装甲战车的性能进行简要评估表明,当对手能够部署先进的反装甲武器(如“短号”反坦克导弹,或“亚辛”105火箭弹)时,己方的装甲战车遭受损失既属常见,也是意料之中的;如果能够得到主动防护系统和反应装甲等分层(生存能力)矩阵的适当防护,装甲战车足以生存且具杀伤力。与此同时,本报告也揭示了现代装甲战车的局限性。

在没有采用合成兵种战术,或在没有支援火力的情况下,孤立地部署大量装甲战车自然会带来很高的损耗。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当代战场上,这种情况都时有发生,应该予以足够重视。尽管这一假设并不新鲜,但它应该成为所有围绕“装甲战”讨论研究的核心主题。乌军发动反攻前令人振奋的媒体报道很少涉及到攻击有准备的防御之敌时发扬合成兵种战术和压倒性火力必要性的讨论;以色列对哈马斯的进攻被铺天盖地的宣传所掩饰,这些宣传没有考虑到装甲战车与密集火力和近距离空中支援的协同效用。伊拉克安全部队在摩苏尔战役期间的惨重损失表明,在没有步兵支援的情况下与准备充分、志在必得,并拥有重型装甲战车的对手交战存在较大风险;沙特军队在也门边境的损失则表明,如果没有信息传感器和相关系统的加持赋能使其先敌发射,“静态”装甲战车就无法起到威慑作用。

在技术层面上,有必要回到开头的叙述。本报告中涉及到的许多装甲战车都是为了应对现有威胁而改装的,而不是为了应对这些威胁而新制造的。这意味着,某些情况下,在抵御当代威胁时,这些装甲战车可能处于劣势。比如,如果T-72B3主战坦克两侧也采用正面同样的装甲,或者将其自动装弹机调整安装到炮塔尾舱内(即换成尾舱式自动装弹机),其生存能力会提高多少?尽管反坦克导弹会对装甲战车构成威胁,但其加装的爆炸反应装甲和主动防护系统能够削弱甚至消除这一威胁。当代战场上小型无人机无处不在,一旦大规模进行部署,会产生巨大影响。

通过上述分析表明,现代装甲战车需要一个“要素矩阵”来抵御当代威胁。从其内层装甲防护方面讲,先进的复合材料和反应装甲与主动防护系统的组合,正迅速成为现代装甲战车必不可少的防护手段。除此之外,性能优异的传感器和作战管理系统是装甲战车之间协同行动和共享数据的关键。然而,如果没有陆海空全方位的火力支援,且不在合成兵种编成内进行战斗,所有这些都将“无济于事”。该结论对大多数参与装甲战车研究的人来说应该不难理解。试图将装甲战车的能力讨论从装甲战车主炮的口径/身管和装甲厚度的比较转移到合成兵种效能的讨论中,无疑是需要着重强调的重要结论。

★编译:毕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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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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