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骑手,必须有降伏烈马的本事。——编者
呼唤
马匹自古以来就是氏族、部落、家族的重要财产,由于草原上马群很多,遇到风暴或狼群,经常发生掺群现象,特别是在春夏之交马的发情期间,单匹马走失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很不容易找回来。
草原上有个不成文而公认的规矩,不管什么原因捡到的马,在原主人找到时都要按日期结算草料钱,有的原主人一算账差不多够马钱了,就索性不要了。
那么,靠什么去认定自家的马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马的臀部打印记。这种办法大概是从奴隶社会给奴隶针刺印记借鉴过来的。
那马印子其实就是用铜或铁铸制的烙铁,再安一个长长的木柄免得烫手。
印上的符号多是自家确定的,有的是方块,有的是圆形,有的是三角或菱形,还有的采用姓氏或名字中的一个字,而王爷府的马印子却是一个“王”字,这样一来,本来姓王的倒不敢用自家的姓作为印记了。
驯马手们冲进马群,当他们各自选定了该骟的无印记三岁子儿马,便手举长长的套马杆接近目标,有经验的专职驯马手是一次性套中,没有经验的新手往往是挥杆几次套不中,马被套惊了就越套越难套。
像大马倌这样的斫轮老手那是一套就中的,今天也该他露一次脸显显身手了,因为这一天是他一年里最荣耀的,他身上披着的红绸子备受瞩目。你看他选定目标,驱马靠近,慢伸虎腰,轻舒猿臂,挥动套马杆,大喊一声:“着!”
便把一匹枣红色三岁子儿马套中了。那马连蹦带跳欲挣脱,大马倌边随着跑边把套子绞紧,一会儿就把那马驯服了,牵着直奔小广场。
他的儿子布和朝鲁早已站在小广场上等待着他了。布和朝鲁也是个出色的好骑手,冲上前去抓住被套住的小儿马,一跺脚就骑了上去,来到看台前,等着烙完印子,又骟出睾丸,一翻身又骑了上去。那匹小儿马摇头晃脑地撒欢尥蹶子,都无法把布和朝鲁摔下来。
驯马手们见大马倌已经得手,就着了急了,争先恐后地在马群中穿梭。
马蹄扬起的尘埃如烟似雾,驯马手们犹如腾云驾雾般时隐时现,颇有几分“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神活味道。
不一会儿,布日固德也套中了一匹黑色儿马,那生个子儿马膘肥体壮,毛色油光锃亮,然而却一点儿也不驯服,好不容易牵进小广场,它又嘶叫着直立起来还想挣脱。
正好这时候布日固德朝看台上的蒙古包瞅了一眼,想看看高大姑是否也坐在蒙古包里。只因这么一个精神溜号,那匹烈性儿马往旁边一闪,布日固德手中的套马杆没有攥住,那马拖着套马杆挣脱了。
布日固德心急生智,策动大白马追上黑儿马,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黑儿马的背上,一只胳膊搂住马脖子,另一只胳膊一探身就抓住了飘在空中的套马杆。
只见他紧紧地贴在马身上,不管那匹黑儿马怎样摇头晃脑尥蹶子,他都像粘在马身上一样,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拍手称快。
那黑儿马冷不丁驮上个一百多斤的人,一会儿就撒不动欢儿了。布日固德跳下马来,除去套马杆,揪着它的耳朵,拽到了看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