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9年二月,东晋徐州彭城郡(今江苏徐州)太守周抚背叛东晋,投靠他方。对此,东晋徐州下邳郡(今江苏睢宁北古邳镇)太守刘遐与兖州泰山郡(今山东泰安)太守徐龛联合出兵,对周抚驻守的寒山(今江苏徐州东南)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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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中,周抚不敌联军攻势,被迫撤出寒山城。徐龛麾下将领于药率部追击周抚,并在交战中斩杀周抚。此役结束后,徐龛自认为功勋卓著,应居首功。然而,东晋朝廷在论功行赏时,却将刘遐的功劳置于徐龛之上。
这一结果令徐龛极为不满。同年四月,他派遣使者前往襄国(今河北邢台),表示愿意献出泰山郡城池归附石勒,并自称兖州刺史,继续驻守泰山郡。
同年七月,徐龛率部在济水、泰山一带大肆劫掠,随后进入徐州境内,攻陷东莞郡(今山东莒县)。
得知徐龛投靠汉赵石勒并不断侵扰东晋属地后,东晋皇帝司马睿勃然大怒,向中书监王导询问何人可领兵讨伐徐龛。王导推荐太子宫左卫率羊鉴担任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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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睿追问推荐理由,王导解释说,羊鉴与徐龛同为泰山郡人士,且出身当地名门望族,凭借其家族影响力和对当地的熟悉程度,完全有能力制衡徐龛。
司马睿召见羊鉴,任命他为征虏将军及征讨都督,同时调遣徐州刺史蔡豹、新任临淮太守刘遐以及鲜卑将领段文鸯(当时驻扎在冀州刺史邵续处)三支军队共同进攻徐龛。这三支部队均受羊鉴指挥。
然而,羊鉴却因自认能力不足、难以胜任如此重任而坚决推辞。但王导执意坚持这一任命。不久,驻守邹山(今山东邹城东南)的兖州刺史郗鉴得知朝廷此项决定后,也上书表示羊鉴恐难承担此大任。尽管如此,由于王导的坚持,皇帝司马睿并未提出异议。
公元319年八月,征虏将军羊鉴启程北上赴任,徐州刺史蔡豹等三路大军也开始向徐龛所在的泰山郡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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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元320年五月,羊鉴的部队才抵达下邳(今江苏睢宁),却又因怯战不敢继续前进。与此同时,徐州刺史蔡豹却在檀丘(今山东泗水县东)成功击败了徐龛。徐龛意识到东晋三路大军正对其形成合围之势,且自身兵力处于劣势,于是派遣使者前往襄国,向后赵王石勒请求支援。
当时,石勒正在冀州与司州一带征战。虽然石虎和孔苌未能攻下厌次城(今山东省阳信县),但他们成功生擒了邵续,使得幽州刺史段匹磾以及新任冀州刺史邵缉被困于厌次城内,如同瓮中之鳖。
与此同时,石生于汉赵洛阳之战中取得了胜利,致使洛阳沦为空城。此时,石勒收到了徐龛发来的告急文书,急忙召集大执法张宾等人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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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一致认为,既然徐龛已经归降后赵,如今陷入困境,理应出兵救援。此外,他们还分析道,东晋虽任命羊鉴为征虏将军,统领三路大军进攻徐龛,但段文鸯因被困冀州,无法南下策应羊鉴。因此,此时向南进军夺取整个兖州可谓良机。
最终,石勒决定派遣部将王步都火速赶往东南方向救援徐龛,并命左长史张敬率军随后支援。
然而,令人唏嘘的是,石勒派出的王步都并非正人君子。原本石勒希望王步都能担任徐龛的先锋,冲锋陷阵。
不料,王步都不仅未尽力作战,反而以督战之名对徐龛百般刁难,提出诸多无理要求。更令人发指的是,王步都在徐龛出征之际,竟对其妻实施了奸污。徐龛本就对王步都仅带数百援军前来感到不满,如今得知此等恶行,更是怒火中烧。
但由于王步都是后赵王石勒所派,他只能忍气吞声,强压怒火,不敢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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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徐龛得到消息,后赵王石勒派遣的援军在张敬的带领下已经抵达东平(今山东省东平县)。
然而,这个消息并未让徐龛感到欣慰。他愈发觉得张敬的到来并非为了协助对抗徐州刺史蔡豹,而是另有图谋——消灭自己。这种担忧让他联想到王步都之前的种种行为,越想越不安。
于是,徐龛召集亲信将领并与长史刘霄商议对策,决定采取行动。他们将王步都抓捕,并列举其罪状后处死,同时还将王步都所率领的三百余人全部斩杀。
徐龛清楚,此举必定会激起后赵王石勒的震怒,因此急忙派遣使者前往蔡豹军中,表示愿意归降晋朝。蔡豹随即派人将这一情况上报江东的晋元帝司马睿。
司马睿对徐龛的反复无常深感厌恶,下旨拒绝接受其投降,并命令征虏将军羊鉴与徐州刺史蔡豹抓住时机,迅速向徐龛发起进攻。然而,羊鉴却因胆怯而迟迟不敢进军。东晋朝廷的尚书令刁协得知此事后,上书弹劾羊鉴贻误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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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司马睿颁布诏书,革除羊鉴官职,永不录用,但免于刑事处罚。
随后,司马睿命徐州刺史蔡豹接管羊鉴的兵马,继续对徐龛展开攻势。中书监王导得知此事后,担心皇帝会责怪自己用人不当,于是主动上书请求贬黜自身职务,但司马睿并未采纳他的请求。
后赵王石勒得知徐龛杀害王步都的消息,却毫不知情其中原委,顿时怒不可遏。他忧虑已抵达东平的张敬可能不是徐龛的对手,随即召集大执法张宾、右司马程遐等心腹谋臣商讨对策。尽管对徐龛降而复叛、杀害己方将领的行为满腔愤慨,但石勒仍迅速从情绪中抽离,专注于战事部署。
石勒计划派遣重兵南下,不仅要击退东晋军队,更要严惩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徐龛。他立刻想到了不久前征讨冀州邵续归来的侄儿石虎。此时,石虎已经返回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并继续担任魏郡太守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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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当即派遣使者前往邺城,命令石虎迅速集结大军准备南下。同时,他也未忘记正在高平的张敬,立即派人快马传令,要求张敬坚守险要之地以抵御徐龛,并等待石虎的援军。
暂且搁置兖州的战局,让我们把目光转向冀州乐陵郡厌次城(今山东省阳信县)。自从石虎生擒邵续后撤回邺城,孔苌便一直渴望攻下厌次城,以此建立赫赫战功。
然而,厌次城内的段文鸯绝非易与之辈。在石虎撤军之后,段文鸯并未一味死守城池,而是主动出击,在城外修筑了多处营垒。据记载,他竟然接连修建了十余座营寨。
孔苌虽为猛将,却也展现出非凡的战斗力,成功摧毁了段文鸯所建的所有营垒。这一连串的胜利让孔苌逐渐轻视起段文鸯,认为对方不过徒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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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孔苌决定发起对厌次城的进攻。然而,无论他如何挑衅,冀州刺史邵缉以及段匹磾、段文鸯兄弟始终坚守不出。孔苌愈发轻视段氏兄弟,甚至在城外扎营时疏于防备。这一局面发生在公元320年六月。
冀州刺史邵缉与幽州刺史段匹磾等人被困于厌次城中,眼见猛将段文鸯所设的十余座营垒被孔苌一一击破,心中焦急万分。如今,他们发现孔苌因胜利而骄傲自满,疏于防备,认为这是反击的最佳时机,于是决定派遣段文鸯趁夜色偷袭孔苌营地。
当晚,一弯残月缓缓西沉,段文鸯率领百余精锐士兵悄然出城。他们悄无声息地逼近孔苌的营地,而孔苌果然毫无戒备,士兵们皆在梦乡之中。
段文鸯一声令下,随行的士兵点燃了携带的火器,顿时火光冲天,孔苌的营地陷入一片混乱。孔苌及其部下被突如其来的火光惊醒,慌忙披挂上阵。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士兵们四处奔逃,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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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段文鸯已杀至孔苌营帐之外,手持铁槊迎面挑战。孔苌急忙挥舞长枪应战。夜色朦胧中,孔苌并不知道对手是谁,只能边战边退。段文鸯策马紧追不舍,并高声喊道:“孔苌休走!速速投降,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孔苌听闻声音,辨认出对方正是段文鸯,于是勒马回身迎战。两人在昏暗的夜色中激战数十回合,但随着弯月隐没,夜色愈发深沉,四周道路难辨。
孔苌忽然听到敌军喊杀声四起,意识到段文鸯可能还有援军赶到。他不敢久留,立即拨马撤退。段文鸯纵马追赶一里有余,见未能追上孔苌,便停蹄收兵,不再继续追击。
在这场战役中,段文鸯以弱胜强,重创了孔苌的部队,使其伤亡过半。这一惨败让孔苌彻底失去了攻打厌次城的信心,他立即派遣使者返回襄国,向后赵王石勒汇报战况,并请求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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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得知孔苌在冀州被段文鸯击败的消息后,深感忧虑。他本打算派石虎支援冀州,但因石虎早已被安排前往兖州进攻徐龛,无奈之下只能命令孔苌暂时按兵不动,坚守营地等待进一步指示。
后赵王石勒近期在兖州和冀州的军事行动接连受挫:一方面,王步都的失误导致徐龛反叛;另一方面,孔苌因轻敌而遭遇失败。这两次失利使得石勒对局势更加关注,而此时,他最为倚重的将领石虎的重要性愈发凸显。石虎一直是石勒手中的王牌,每逢关键时刻,他总能不负众望,在战场上屡建奇功。
然而,石虎却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分别赶赴兖州与冀州,执行讨伐徐龛和段匹磾兄弟的任务。这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北伐英雄祖逖再度崛起,他从扬州一路北上,经豫州再次攻入兖州陈留郡境内,驻守蓬关(今河南省开封市南)的后赵守将桃豹不敌祖逖的攻势,紧急向石勒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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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石勒并未立即派遣石虎前往蓬关救援,但他必定密切关注此地战局,石虎也随时待命准备出征。
暂且搁置后赵的这些纷争,让我们将目光转向河西走廊的凉州以及刘曜统治下的汉赵,看看那里又发生了哪些引人注目的故事。
杀刘弘,张茂自称凉州牧凉州位于河西走廊,是西晋时期的十九州之一。公元301年,47岁的张轨被任命为凉州刺史兼护羌校尉,并将姑臧(今甘肃省武威市)设为凉州的治所,随后大力修建姑臧城。他任用当地有才能的人共同治理凉州,鼓励农业发展、提倡桑蚕养殖,同时兴办学校以推动文化教育。此外,张轨还成功抵御了鲜卑部落的入侵,保卫了地方安宁,赢得了百姓的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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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嘉之乱期间,天下大乱,但张轨依然坚持向朝廷派遣贡使,并派遣北宫纯率军勤王解难。公元311年,洛阳失陷,怀帝被掳往北方,大量中原和关中地区的士族与平民纷纷逃至凉州避难。为了妥善安置这些流民,张轨在姑臧西北设立了武兴郡,并从西平郡(今青海省西宁市)分置出晋兴郡(今青海省民和县)。
张轨还在凉州境内铸造五铢钱,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当晋愍帝司马邺在长安即位时,张轨再次派遣将领宋配协助护卫京师。
然而,到了公元314年,张轨因病去世,晋愍帝随即任命张轨的长子张寔为都督凉州诸军事、凉州刺史及西平公,继续统领凉州事务。
无论是张轨还是其子张寔,他们都对西晋王朝表现出极高的忠诚。然而,随着江东晋王司马睿称帝建立东晋后,局势发生了变化,张氏家族与东晋之间的关系逐渐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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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17年三月,琅琊王司马睿自称晋王,这一举动引发了各地官员的积极响应。他们纷纷派遣使者前往“劝进”,表示支持。其中不乏流亡至幽州的并州刺史刘琨、幽州刺史段匹磾、太尉兼豫州刺史荀组、冀州刺史邵续、宁州刺史王逊以及东夷校尉崔毖等重要人物。
令人意外的是,汉赵青州刺史曹嶷也派出了使者前来“劝进”。此外,远在西北的凉州刺史张寔同样派遣使者抵达江东“劝进”。然而,当时司马睿并未立刻接受这些“劝进”,直到得知司马邺遇害的消息后,才于公元318年三月正式登基称帝。
司马睿即位后,对曾参与“劝进”的各地官员予以嘉奖,普遍晋升一级。但张寔的情况较为特殊,因其“劝进”奏书到达江东时,司马睿已然登基,故未能获得加封。对此,张寔心生不满,遂拒绝采用司马睿所颁“太兴”年号,转而继续沿用已故司马邺的“建兴”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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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寔此举实际上已表明前凉王国初步形成。不过,按照传统史学观点,前凉王国真正建立的时间应为公元320年六月。当时,张寔被杀,其弟张茂继位,并自立为凉州牧,这才标志着前凉王国的正式建立。至于张寔为何会被杀,则需要进一步探究其中的复杂内情。
在古凉州天梯山附近,住着一位名叫刘弘的人。他本是雍州京兆郡出身,却怀揣着在乱世中称王的梦想。
刘弘擅长妖术,用此迷惑了众多百姓,聚集了上千名追随者。他的影响力甚至渗透到了凉州刺史张寔的亲信之中,其中阎沙和赵仰更是他的同乡。刘弘对这二人宣称自己受命于天,注定要在凉州称王。阎沙与赵仰深信不疑,决定联合张寔身边的刘弘弟子,密谋刺杀张寔,拥立刘弘为凉王。
张寔的弟弟张茂察觉到刘弘利用妖术蛊惑人心,认为此人迟早会危害凉州。当得知刘弘竟图谋杀害兄长时,张茂立即劝说张寔除掉刘弘。于是,张寔派遣牙门将史初率领精锐士兵前往天梯山逮捕刘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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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计划泄露,阎沙和赵仰提前行动。他们暗藏利刃,前去拜见张寔。毫无防备的张寔还在大厅笑着询问二人来意。不料,二人突然出手,在大厅中将张寔杀害。这一年,张寔仅五十岁。
天梯山上,刘弘眼见史初率十余人前来,便试图劝降:"我夜观星象,推演吉凶,张刺史恐怕已遭不测。诸位如今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不如拥立我为凉王,共享荣华富贵。"
史初听罢勃然大怒:"岂容你花言巧语蛊惑人心!速速束手就擒!"随即命人将刘弘捆绑起来。他还破口大骂:"你这老贼有何本事?既无经世治国之才,又无领兵打仗之能,竟想凭三寸不烂之舌窃取凉州大权!今日定要割下你的舌头,看你还如何惑众!"说罢便亲手割下了刘弘的舌头。
随后,史初将刘弘押送至姑臧,交由张寔之弟张茂处置。张茂对刘弘恨之入骨,下令将其五马分尸于姑臧街头,以儆效尤。同时,他又处决了阎沙、赵仰等数百名刘弘余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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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司马阴元与众官商议后,决定推举张茂继任凉州牧、西平公。然而张茂却推辞道:"家兄尚有子嗣张骏,此子年少聪慧,气宇不凡,日后必成大器,应由他继承大位。"
但阴元等人坚持认为:"张骏年仅十四,时局动荡,恐难担大任。主公正值壮年,理应为凉州百姓着想,暂代其职。"
在众臣力劝之下,四十三岁的张茂最终接受拥戴,在姑臧正式就任凉州牧、西平公。同时任命张骏为抚军将军、武威郡太守,并颁布大赦令,恩泽全境。
公元320年六月,秦雍二州边境再次发生动荡。二十三日,汉赵将领解虎与长水校尉尹车暗中勾结巴酋句徐、厍彭,企图背叛汉赵。然而,这一阴谋被皇帝刘曜察觉。
刘曜随即下令将解虎和尹车处斩,并将句徐、厍彭等五十余人囚禁于阿房宫旧址,准备择日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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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大夫游子远闻讯后,急忙劝谏刘曜:“圣明之君施刑罚时,仅针对首恶者,不应滥杀无辜。”他不断叩首,以至于血流满面。
刘曜听后勃然大怒,斥责道:“你竟敢袒护叛徒,朕岂能饶恕你?”
于是刘曜下令将游子远逮捕入狱,同时命人将句徐、厍彭等人全部处死,并将其尸体曝晒街头十日,随后投入渭河。
消息传开后,巴氐族部落群情激愤,纷纷反叛汉赵,推举首领句渠知为秦王,建立大秦王国,改元“平赵”,意在铲平刘曜统治的赵国。关中地区的氐羌部落也纷纷响应,人数多达三十余万,导致关中陷入混乱,长安城白天也不得不紧闭城门。
游子远在狱中得知巴氐族部落反叛的消息后,仍坚持向刘曜上书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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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刘曜正在光世殿处理政务,看到游子远的奏书后,愤怒地将其撕碎,骂道:“这个大荔族的奴才,不顾自身性命垂危,竟敢信口雌黄!莫非是嫌死得太晚?”随即命令侍卫前往监狱,立即将游子远处死。
此时,中山王刘雅、司徒朱纪、司空呼延晏等大臣正在朝堂列坐,见状立即起身进言:“陛下千万不可如此行事!游子远虽身陷囹圄,却不忘为陛下进言,其忠心可鉴日月。若陛下不采纳他的建议,又何必杀害他?倘若游子远今日丧命,臣等愿今晚随之赴死,以此彰显陛下之过失。若天下人心背离陛下,四散而去,陛下又如何维系江山社稷?”
刘曜的怒火逐渐平息,他下旨释放游子远,并召其至殿前共同商议军国大事。
刘曜说道:“因朕的过失,导致关中陷入混乱。朕打算亲自率领大军讨伐句渠知。”
游子远劝谏道:“倘若陛下采纳我的计策,叛乱可在一个月内平定,陛下也无需御驾亲征。”
此时刘曜已无怒意,笑着对游子远说:“朕愿听闻你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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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远镇定自若地回答:“句渠知并非心怀壮志之人,称王称帝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害怕陛下的惩罚,想求一条活路罢了。当务之急,陛下应展现宽宏大度,大赦天下,给予句渠知等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不仅如此,那些因解虎、尹车事件被牵连而沦为奴隶的家庭,都应予以释放。一旦他们有了生存的机会,又怎会不归顺陛下呢?如果不施恩招降,即便陛下威严赫赫,恐怕也不是几个月或几年就能平定的。”
刘曜半信半疑,笑着问道:“如果有人自知罪孽深重,聚众顽抗,拒不投降,又该如何是好?”
游子远胸有成竹地答道:“那就请陛下赐予我五千老弱残兵,我必定为陛下平定叛乱。”
刘曜听后大喜,随即下诏大赦境内,并任命游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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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远率领五千兵马自长安启程向西进发,不久抵达雍城(今陕西省凤翔县),沿途听闻其威名而归顺者多达十余万人。随后,游子远率军继续北上安定郡(今甘肃省镇原县东南),叛乱的部落纷纷投降,唯独句氏家族所属五千余家坚守阴密(今甘肃省灵台县西南),拒不归附。
游子远随即下令攻打阴密。句渠知自知难以抵挡,且无外援可依,最终被游子远彻底平定。之后,游子远整顿队伍,进入秦州境内的陇西地区进行巡视。秦州刺史陈安得知游子远率部进入秦州后,亲自出城迎接。
通过平定句渠知及巡行陇西,游子远此举具有重要意义,表明汉赵政权在某种程度上已掌控秦州。毕竟当时秦州实际由陈安占据,而陈安只是口头表示归附汉赵。
完成陇西之行后,游子远并未立即返回长安,而是继续北上,前往上郡(大致位于今陕北一带),以平定另一支不愿臣服汉赵的氐羌部落。原来,在上郡地区,十余万氐羌篷帐推举虚除权渠为秦王,占据险要地势,拒绝向汉赵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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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后,游子远所部逼近虚除权渠的营地。虚除权渠听闻游子远仅率领五千老弱残兵,便自信满满地出兵迎战,却连战五次皆败。
面对接连失利,虚除权渠打算放弃抵抗,选择投降。然而,其子虚除伊余恰好此时归来,大声反对道:“赵国皇帝刘曜曾亲率大军来攻,也未能奈何我们。游子远不过带着五千老弱残兵,我们怎能向他投降?请父王赐予孩儿五万精锐兵马,孩儿定能生擒游子远。”
虚除伊余率领五万精锐部队,在凌晨时分突袭游子远的营地。游子远麾下的将领们纷纷请缨,要求出兵迎战。
然而游子远却制止道:"我们之前五次战胜虚除权渠,是因为没遇到他们的精锐部队,而且当时虚除伊余并不在场。据说虚除伊余骁勇善战,从未尝过败绩,他的军队比我们强大多了,人数更是我们的十倍。再加上他父亲刚战败,他此刻复仇心切,士气正盛,我们不可撄其锋芒。我们应该坚守营寨,等他们锐气衰退后再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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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游子远下令全军固守,严禁出战。虚除伊余则不断在营前挑战,几次试图强攻都未能得逞。
一天过后,虚除伊余的士兵开始显露出疲态,脸上也浮现出骄矜之色。游子远多次亲自到营前观察敌情,决定连夜秘密部署,准备第二天清晨发动攻击。
第二天黎明时分,将士们正在吃早饭,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游子远见状大呼"天助我也",立即按照夜间安排,亲自带领全军向营外的敌人发起突袭。
虚除伊余毫无防备,乱军之中被俘,押至游子远面前。虚除伊余的五万大军得知主帅被擒,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虚除权渠得到儿子战败被俘的消息后惊恐万分,按照本族习俗用刀划破自己的脸,向游子远请求归降汉赵。游子远派使者快马加鞭赶回长安向汉赵皇帝刘曜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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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听闻大喜,下诏任命虚除权渠为征西大将军,封为西戎公,并命令虚除伊余兄弟及部众二十万人迁居长安。十余日后,车骑大将军游子远班师回朝,刘曜晋升游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祖逖击败桃豹,石虎攻蔡豹公元319年四月,东晋豫州刺史祖逖在兖州陈留郡浚仪县(今河南省开封市)遭遇石虎与桃豹的猛烈进攻,最终不敌,一路撤退至扬州淮南郡(今安徽省寿县)。
到了公元320年七月,心怀北伐壮志的祖逖再次率军北上,直逼陈留郡(今河南省开封市)。其先锋将领韩潜与驻守蓬关(今河南省开封市南部)的后赵大将桃豹爆发激烈交锋。
战斗中,桃豹败退至蓬关西城据守,而韩潜则成功占据蓬关东城。双方僵持不下,持续了四十多天,期间未再发生大规模冲突。然而,这一局面因祖逖的一条妙计而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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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命令士兵用布袋装满泥土,伪装成稻米,并安排千余人护送至韩潜军营。同时,他让几名挑夫故意落后队伍,肩挑装有真稻米的布袋。当时桃豹军中粮食短缺,部下发现这些“落单”的布袋后立即抢夺,挑夫见状慌忙逃走。
后赵将士分得稻米后欣喜若狂,但桃豹却因此对祖逖粮草充足感到无比惊恐。不久,他又接到情报,称运粮官刘夜堂押送的千头驴车已被祖逖部将截获。这一消息更令桃豹惶恐不安。
趁此良机,祖逖命将领韩潜、冯铁率领部队向桃豹发起猛攻。桃豹自知难以抵挡,遂下令放弃蓬关,向北撤退至东燕城(今河南省延津县东)。
祖逖安排冯铁驻守蓬关,命令韩潜的部队向北推进至封丘(今河南封丘县),进一步逼近桃豹的据点,而他自己则率主力进驻雍丘(今河南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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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丘与雍丘同属兖州陈留郡,位于古黄河南岸区域。祖逖的军队驻扎在陈留郡内,不断对后赵领地进行骚扰,逐渐掌控了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然而,史书中并未记载后赵将领桃豹从东燕城撤退的情况。
祖逖在封丘和雍丘一带驻扎期间,虽然与后赵隔黄河对峙,但其军事行动仍不乏亮点。与此同时,后赵也采取了一些有效的应对措施,确保黄河两岸的百姓生活相对安定,避免了过多战乱之苦。
接下来,我们来看一下祖逖驻扎雍丘后的具体举措。
首先,祖逖基本控制了黄河南岸地区,迫使后赵在此地的一些据点陆续投降,这不仅缩小了后赵的领土范围,还使东晋的疆域扩展到了古黄河岸边。
其次,祖逖暂停了与后赵的直接冲突,转而致力于调解东晋司州境内各支军队之间的矛盾。司州刺史李矩与前河内郡太守郭默之间长期存在分歧,祖逖派遣使者分别前往游说,希望双方能够团结一致,接受他的指挥,共同对抗后赵,为晋朝收复中原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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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次沟通,李矩和郭默最终表示愿意服从祖逖的节制。对此,东晋朝廷对祖逖取得的成就给予了高度评价,并授予他镇西大将军的头衔。
最后,祖逖以身作则,与将士同甘共苦,同时对百姓施以恩惠。他在辖区内鼓励农业生产,对于归附的部众,无论亲疏贵贱,均以礼相待,展现出卓越的领导才能和人格魅力。
黄河沿岸的部分居民为了自保,纷纷建立坞堡,并且有部分人曾向后赵送去人质以示效忠。然而,祖逖对此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允许他们同时与晋朝和后赵保持联系。他还会时不时派遣军队,假装对这些坞堡发动攻击,以此表明他们并未完全归顺晋朝。
坞堡的首领们对祖逖的策略深感感激。每当后赵发动军事行动时,他们都会秘密通知祖逖。因此,在黄河沿岸与后赵的对抗中,祖逖往往能够取得胜利。随后,黄河以南的许多坞堡逐渐脱离后赵,重新回归晋朝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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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志在北伐的祖逖并不满足于仅仅收复黄河以南的地区。他积极加强军队训练,储备粮草,为渡过黄河进攻后赵做准备。
得知祖逖击败桃豹、掌控黄河以南的消息后,后赵王石勒感到十分忧虑。如何确保黄河两岸的稳定?如何阻止祖逖继续北进?这成为石勒亟需解决的问题。最终,石勒找到了一种无需诉诸战争的有效方法。
史书中并未明确记载这一策略的具体提出者,但可以推测,这是石勒与大执法张宾等人经过深思熟虑后共同商定的方案。尽管这种方法可能对其他人不起作用,但对于胸怀北伐大志又重情重义的祖逖来说却极为奏效。这里不妨回顾一下祖逖“南塘一出”的典故来加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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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在扬州期间,身边聚集了许多勇猛的宾客和门徒,他将这些人视为兄弟般对待。有一年,扬州地区遭遇饥荒,这些追随者常常聚集成群,到南塘一带富户密集的地方进行抢掠。当他们被官府捕获时,祖逖总是想方设法营救并保护他们。
更令人惊讶的是,祖逖不仅没有阻止他们的行为,反而主动询问是否还要再次前往“南塘一行”。这种态度让当时的人们对祖逖多有批评,但他对此毫不在意,表现得十分坦然。
祖逖是一位仁义之人,而石勒为了感化他,也采取了相应的仁义之举。祖逖虽身处南方,但祖籍是北方幽州范阳郡(今河北涿州),其家族墓地仍在范阳,而该地已属于后赵的管辖范围。于是,石勒决定派人修缮并守护祖氏坟茔,希望通过此举打动祖逖。
为此,石勒还专门发布诏书,内容大致为:“祖逖乃北方士族,想必心怀故土之情。特命幽州官员修整祖氏坟墓,并安排两户百姓专门负责看护。希望祖逖能够体察此番心意,停止边境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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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雍丘的祖逖得知后赵为他修缮并守护祖坟的消息后,果然非常欣慰。他随即派遣参军王愉前往襄国,向石勒赠送地方特产,表达友好之意,同时提议缔结和议。
石勒听闻此事大喜过望,热情款待了祖逖派来的使者,并派遣左常侍董树回访,以一百匹马和五十斤黄金作为答谢之礼。自此以后,兖州与豫州地区局势趋于稳定,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生活逐渐恢复平静。
边境的战事已经平息,百姓得以过上安宁的生活。尽管有人试图破坏这种和平局面,但都未能得逞。祖逖的部下童建杀害了新蔡郡太守周密,并投降后赵。
然而,石勒并未接纳童建的投降,反而下令将其处死,并将首级送还给祖逖,同时传递口信:“祖将军所痛恨之事,也正是我所痛恨之事。”这一举动令祖逖深感欣慰,从此以后,对于背叛后赵投奔而来的人,祖逖也一律不予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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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公元313年八月祖逖率军渡江北伐以来,历经整整七年的时间,他成功收复了中原地区,将东晋的疆界向北扩展至黄河南岸,最终与后赵以黄河为界,实现了双方的和平共处。
到了公元320年八月,在解决了与祖逖之间的争端之后,后赵王石勒派遣中山公石虎率领四万步骑兵,从魏郡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出发,南下讨伐兖州刺史徐龛——此人曾归降后赵,却又再次叛变。石虎进入兖州后,首先与张敬的部队会合,随后对驻守在泰山郡(今山东省泰安市)的徐龛形成合围之势。
泰山郡城内的徐龛得知石虎率领重兵前来,顿时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他十分清楚,石勒派遣以凶残著称的石虎前来,意味着一场不可避免的浩劫。凭借自己的兵力,根本无法与石虎麾下的四万精锐抗衡。
此前,徐龛也曾试图向东晋将领投降,但未能获得接纳,如今的他已是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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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徐龛唯一可以倾诉和商议的人便是长史刘霄。刘霄建议徐龛重新向后赵王石勒请降。然而,徐龛对此心存疑虑,因为他杀害王步都一事早已令石勒震怒,否则石勒也不会派石虎亲自出马。
刘霄解释道:“刺史诛杀王步都,实因对方欺人太甚,刺史实在是迫不得已。您应当向石虎阐明王步都的所作所为,表明杀他事出有因。为了表达诚意,您需将妻儿送往赵国作为人质,这样才能赢得石勒的信任。”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徐龛决定采纳刘霄的建议,尽管这是一次冒险的尝试。于是,他派遣刘霄携带妻儿前往石虎的大营。
石虎在军帐中接见了刘霄。刘霄详细陈述了王步都的罪行,并将徐龛的妻儿交予石虎,恳求接受投降。石虎并未当即拒绝,而是迅速派出使者快马加鞭赶往襄国(今河北省邢台市),向石勒汇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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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接到报告后,决定接受徐龛的再次投降。当徐龛得知石勒愿意接纳自己时,心中满是庆幸,总算躲过了一场灾难。随即,他下令打开城门,迎接中山公石虎入城。
石虎在收复泰山郡后,并未立即率军北返。此时的他已不再满足于仅仅夺回一个泰山郡,而是意图进一步占领整个兖州,甚至希望借此机会与东晋徐州刺史蔡豹一战,将后赵的疆域向南扩展至徐州境内。
尽管石虎以勇猛著称,但他并非仅有蛮力之人。经过深思熟虑,他与徐龛达成共识,决定联合进攻蔡豹。
当时,蔡豹驻扎在卞城(今山东省泗水县),距离泰山郡不过百余里。石虎计划亲自率领主力部队正面迎击蔡豹,同时命令徐龛率军绕到蔡豹后方,切断其南撤退路。双方商定后,便各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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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石虎先派遣徐龛率部前往卞城以南,在蔡豹可能的撤退路线上设伏,而他自己则率军数日后出发,直逼卞城。不久便抵达目的地。蔡豹得知石虎前来攻打的消息,惊慌失措,迅速下令撤离卞城,沿路向南逃往下邳(今江苏省睢宁县)。
途中,徐龛突然出现,对蔡豹军队发起突袭,导致蔡豹部队损失惨重。意识到此次失败的严重后果,蔡豹决定亲自南下,前往都城建康(今江苏省南京市)向晋元帝司马睿请罪。然而,在途中却被东晋北中郎将王舒拦住,阻止了其继续南下的行动。
司马睿听闻蔡豹兵败的消息后,派遣使者前来缉拿问罪。王舒得知消息后,立刻包围了蔡豹部队。蔡豹误以为是后赵军队来袭,遂下令反击。
待真相大白后,蔡豹停止抵抗,但为时已晚,王舒仍将他逮捕并押送至建康。当年冬天,蔡豹在建康被斩首,并在集市中陈尸示众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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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关于石勒的左长史张敬,史书中最后一次提及是他领兵征讨徐龛。至于张敬是否在这场战役中阵亡,或是返回襄国后病逝,史书并未明确记载。此后,石勒的左长史之职由十八骑之一的郭敖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