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家暴，
破碎的玻璃，躺在地上摆尾的金鱼，浑身伤痕的女人。
可没多久后，那个女人死了。
警察放我回家后，妻子却说，
是我害死了她。
1
我比妻子大十岁，成婚后她送了我一架望远镜，常年都在阳台摆放着。
闲来无事，我也会调试着玩玩。
这一天，我无意窥见对面楼的夫妻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随后男人坐在沙发上，女人跪在面前，头发被用力拉扯着，整个人向后仰着头。
看上去痛苦极了。
不知说了什么，男人开始扇她巴掌，随后暴力的将她拖进了卧室，沿途摆放的家具都被女人用脚踹倒……
我慌忙收回了视线，瞳孔再放入镜片中时，对面早已没了两人的身影。
这件事像一颗炸弹一样埋在我身边。
而后几天，我都会不自觉走向阳台再去观察对面。
不仅是我想阻止暴力的发生，更是期盼再看一眼女人的现状。
这天，我一人在家连续数十次的在阳台踱步，终于快到日落时分，那道身影再次出现。
她好像去购物了。
回家后，就光明正大的在客厅一遍一遍试买回来的新衣服，试的开心，我也看的开心。
曼妙的身姿好似会勾人一样。
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直到身后的关门声传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老公，你在干嘛呢。」
目光收回之时，我自然也注意到一个陌生男人悄悄走进了她家。
但妻子已然快走到我的身旁，我僵硬的身子瞬间直立起来，然后拿起旁边的茶杯慢慢走向她，引导着她离开。
「没干嘛，今晚月色真美，想看看有没有星星。」
妻子王莉脱下外套向我走来，娇嗔道，「星星有我好看吗。」
我抱着她，帮她捋着额前的碎发，
「当然没有。对了，今年的结婚纪念日你想怎么过？」
她托着下巴，似乎还没有想好。
几秒后，苦恼的转过头说，到时候再决定吧。
随后，迫不及待的拉我回卧室。
我伸手关了灯，妻子不解，「你不是最爱看我在撩头发的样子吗。」
我说，换个花样。
外面的月光映照进来，我却一直偏头看着窗外。
但我心里清楚，这里是看不到她的。
2
这天，我再次从望远镜中看到女人的遭受了暴力，似乎比上一次更加严重，屋里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女人伏在沙发上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看上去柔软无力。
我的心里生出了怜悯和疼惜。
这一刻，我想每个男人都想充当一次英雄，我果断拿起了手机报警。
随后小区响起了警笛声，我像个隐秘的证人躲在望远镜后窥探。
门铃响后，女人擦干泪水从猫眼中看到是警察后，居然露出了一丝慌张。
她穿好衣服，打开电视，笑吟吟的去开门。
我看到她一直摆手，似乎在否定什么。
警察环视一圈后，就离开了。
疑惑占据了我大脑所有的神经，我从心底生出了一万个问号。
到底什么人会选择一直待在暴力中不肯离开呢。
晚上，我试探性的问着妻子，如果自己对她动手，会报警抓我吗。
王莉坐在餐桌对面笑了笑，然后摇着头，「应该不会吧，但是如果你出轨，我会杀了你哦。」
显然，她觉得出轨这件事更严重。
我下意识的捏紧筷子，因为女人的第六感有的时候真可怕。
第二天，我换了一种方式去「帮」那个女人，我通过小区的业主群复制了她的号码，然后又用小号加了她。
很快，便通过了。
我告诉她，自己是个离婚律师。
后来，我们聊天渐渐频繁，有时甚至透过望远镜我能看到她回复我信息时的表情。
是期待的笑容。
我很满足于这种感觉，很上瘾。
3
我约女人见面的那一天早上，我向学校请了假。然后来到商场买了一身昂贵的休闲装。
记得，上一次这么痛快的购物，还是在和王莉谈恋爱的时候。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等在咖啡厅，可是她就像消失了一般。
一直到下午，她的微信头像被顶到了最下面，这时我才承认，我被放鸽子了，我像个傻子。
原以为拿捏女人是我擅长的，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魅力也在逐年消失。
或许，她不喜欢大叔。我这么安慰自己。
失落的回到家后，妻子王莉已经做好了晚餐，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来到望远镜前。屋内一片漆黑，看来她并没有回家。
「看什么呢，快来吃饭呀。」
在一声声的催促中，我极不情愿的走到了餐桌前。
吃饱后，妻子拿出我口袋里的小票问我，怎么想起来买新衣服了。
我抬起头刚好对上她的眼神，我张了张嘴，忽然感觉到婚姻的束缚感。
「月底，有教师团建，提前买了身。」
她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我的工资比起她的收入，那是相差甚远的。
饭后，我正在写教案，她从身后搂着我的脖子，撒娇的说，
「何远，我们要个孩子吧。」
随后，她走到面前，用温热的嘴唇堵住了接下来我想说的所有话。
似乎是被那女人放了鸽子，今晚，我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妻子王莉的身上。
直到我们气喘吁吁的分开，我走出房间，点燃一支烟，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望远镜前……
她回来了，我内心一阵狂喜。
我看到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的敲击着，下一秒，屋里传来了一阵响声，不好！手机在床头。
我飞一般的跑过去，妻子正举着我的手机，轻声说，
「这是谁呀。」
4
「是我学生，问我课题报告的事情。」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我失落的将烟头按灭在洗手间的台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生出一股感慨。
后来，我将望远镜放入地下室，打算彻底回归自己的生活。
可越是这样，它却越像蜘蛛网一样缠绕着我。
几天后，女人的头像再次闪动。
她很直接，甩给我一个酒店地址，让我预订。
我发去一个问号。
很快，她长达六十秒的语音就将我的小心思全部拆穿。
「你是什么狗屁律师，不就是想睡我，我给你机会了，你珍不珍惜吧……」
我虽然觉得有些恼怒，可是手指还是不知觉的搜索起了那家酒店。
定好后，我将房间号发给她。
可等来的还是无尽的沉默。
她又一次玩弄了我。
我气急了，冲着洗手间的马桶就是框框两脚，发泄完了，我对着镜子重新整理好衣服。
然后掏出手机，将酒店地址转发给了妻子。
没一会，她就来了。
见到如此精心的布置，她开心极了。
环抱着我，说着情话，畅聊着未来。
可第二天离开房间时，我在角落发现了一张没来得及收拾的卡片，上面的名字显然不是妻子王莉的。
……
「是洛晴晴的对吗。」
警察打断了我的自述，反复向我确认着不在场证明的细节。
那个女人叫洛晴晴，为什么没来赴约，是因为当天她就被发现死于家中。
死因是被钝器击打头部，导致流血过多而亡。
凶器至今都没有找到。
警察在桌面上摆放着她死亡时的照片，以此来试探我的反应。
我害怕了。
因为看到她整个人四肢张开的趴在地面上，口鼻处都有鲜血流出，眼睛瞪圆，似乎在怨恨着什么。
凌乱的屋中，鱼缸里所有金鱼都翻了肚皮，为她殉葬。
最后，警察提取走了我的精液，结果出来后才肯放我离开。
走到门口，我看到了接我的妻子。
我惭愧的不知该说什么，她却一把将我抱住。
然后拉着我的手，轻抚在她的肚子上，
「老公，我怀孕了。」
5
原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这段时间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妻子身后，伺候着她。
可家中开始陆续出现灵异现象。
洗澡时，我看到了花洒的水变成了红色，甚至在通下水道时，冒出来一条金鱼。
我在学校收到了快递，是一束花，署名却写的洛晴晴……
可死人怎么可能送花呢。
直到妻子王莉穿着新买的衣服来我身边转圈时，我才感到身后一阵发凉，因为那件衣服正是洛晴晴同款。
我彻底崩溃了，甚至有时开始出现幻觉。
此时此刻我的神经像一根脆弱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每到这个时候，妻子王莉都会贴心的端上一杯热茶，在热气腾腾的茶杯背后，她的笑容逐渐被放大。
可后来，我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差。
不得已，我偷偷挂了精神科，试图找寻一点宽慰。
躺在椅子上，心理医生像我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我试图逃避。
但他却附耳在我身旁说，
「真相是不可能被隐藏的。」
我被吓得一激灵，立马从躺椅上跳起来。
我穿好西装外套，不断向后退，一步两步，直到手摸到了冰凉的门把手，才让思绪回笼。
可医生却不紧不慢的做回电脑前，敲起了键盘。
「你如果现在不做治疗了，可以回去了。」
……
当晚，雷雨交加，我喝下一杯热茶后，又在梦中梦见了洛晴晴的尸体躺在那里。
第二天，我甚至系错了扣子就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心理医生这里。
「医生，帮帮我吧。」
「我说谎了。」
「其实，我出轨了，她死之前我们见过一次面，还上了床。」
医生淡定的挥挥手，让我躺上去。
我慢慢躺回椅子那里，开始回忆第二个版本的故事。
6
我用望远镜第一次看到洛晴晴时，她正被丈夫揍得鼻青脸肿，可却依旧傲气的仰着头，不服输的瞪着对方。
像一只难以驯服的小鹿。
后来，我沉迷于这种偷窥游戏，甚至开始记录她的生活。
时间久了，占有欲也更旺了。
我注册了小号去业主群里加她，我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成功人士，约她到西餐厅。
她没有放我鸽子，她来了。
那一晚，我们就进行了肉体的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