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居财经 严明会
一张“威邦集团24经营年度干部述职会议”的大合影,出现在威邦集团的官网上。
如果不是仔细确认发稿时间——2023年5月17日,还误以为这是一条假新闻。5月中旬,威邦集团已经完成2023年经营工作总结汇报,提出了2024年的工作目标和推进计划。
这或许是它“以销定产、适量备货”的生产模式决定的。威邦集团的旗舰威邦运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威邦运动)是地上泳池 ODM厂商,在2021年地上泳池核心配件全球市场上占有五成份额。
前不久,威邦运动向上海证券交易所首次递交了招股说明书,冲刺主板IPO。它的实际控制人,是55岁浙江金华人陈校波。最近三年,它的营业收入分别为16.57亿元、31.88亿元和23.00亿元。
在年度经营会上,陈校波没有大老板的派头,和威邦集团的干部们一样,穿着浅蓝色的短袖衬衣,脖子上挂着工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做精、做强、做久。
这是浙商的底色,低调、务实。如果威邦运动成功上市,陈校波的个人财富接近60亿元。
(一)不讲战投故事,儿子与女儿没有一碗水端平
陈校波的务实,从威邦运动增资扩股的过程可见一斑。他没有引战,没有吹大资本泡沫。
威邦运动是个家族企业,陈校波直接和间接持股高达91.50%,剩余股份在家族成员和骨干员工持有。在递表的公司里,这种股份高度集中的,并不多见。
它的前身为威邦实业,成立于1995年7月,注册资金80万元,最初由陈校波父子三人设立。陈校波以机械设备出资 50.00 万元,持股 62.50%;父亲陈威龙以房产出资 20.00 万元,持股 25.00%;弟弟陈校伟以货币出资 10.00 万元,持股 12.50%。
由于无法查证用于出资的机械设备和房产的资产评估报告,直到2021年,陈校波拿出70万元现金认缴出资。在2015年6月,父亲和弟弟退出了,陈校波全资持有威邦运动。一年多后,他把1%股权转让给了妻子郑晓红。
乐居财经《预审IPO》查询,在2019年11月和2021年11月,威邦运动经历增资和股权转让,郑晓红退出,威邦控股和陈校波分别持股68.41%和31.59%,注册资本为34190万元。威邦控股由陈校波与儿子陈嘉耀分别持股67%和33%。
尔后,陈校波为了摆平家族成员和骨干员工的利益,分别通过富邦合伙和鑫邦合伙增资持股3.4%和2.625%。他的儿子、两个女儿、妹妹和妻子进入,分别直接持有威邦运动0.88%、0.88%、0.88%和1.88%。从股权上可以看出,陈校波的思想很传统,接班人传男不传女。
截至2021年11月26日,威邦运动注册资本为4亿元。对于每一位入股者,陈校波都是一碗水端平,入股时没有溢价,全部计入出资额。
换句话说,在威邦运动的股改中,陈校波没有放大估值,没有割韭菜,没有套现股权。如果非得说有战投进入,那都是他的家人和骨干员工。
他是做实业的,不想被资本绑架。根据招股书,威邦运动将拿出20%股份募资16亿元,计算它的估值约80亿元。
(二)9个销售员产值23亿元,销售费用仅占0.19%
威邦运动的业绩是靠产品驱动,而不是靠销售的人海战术。在2382名员工中,销售只有9人,占比0.38%。
不要小看这9个人,却在2022年产生了近23亿元营业收入,人均产值2.56亿元。
人少精干,而且销售总薪资很低。2020年、2021年和2022年,支付的销售人员工资分别为 117.55 万元、176.41 万元和199.87万元,平均每人年工资20万元上下。
他们是不是提成很高呢?
非也。拿2022年举例,销售佣金122.69万元,人均13.6万元。底薪加提成,平均每人的年收入约33.6万元。
从整体上,威邦运动的销售费用极低。在前三年里,它的销售费用分别为 284.36 万元、393.70 万元和 433.45 万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 0.17%、0.12%和 0.19%。而行业平均值为6.41%、4.66%、6.95%。
招股书解释销售费用时称,因为威邦运动主要客户稳定,少量销售人员即可完成销售拓展、流程跟踪及后续维护,而同行可比公司客户相对分散,客户开拓及维护需求较高。
难道为了粉饰报表,特意把销售费用压到最低?
乐居财经《预审IPO》查询,威邦运动的前五名客户销售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总额的比例分别为 96.73%、97.58%和98.19%。2022年单一客户荣威国际的销售金额约18亿元,占比高达79.04%。前两年的情况,也大抵如此。
命系于一家大客户,是优点,也是隐患。在地产行业,很多供应商的业务依赖于恒大集团,当恒大暴雷,它们紧跟着倒下。
从长远发展角度上,威邦运动开拓新客户和市场,是一个挑战。
(三)业绩过山车,下滑理由埋怨境外业务不成立
来看威邦运动的客户问题。
在2020年、2021年和2022年,威邦运动的营业收入分别为 165,744.45 万元、318,794.31 万元及229,968.13 万元;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归母净利润分别为2.85亿元、4.46亿元和 3.62亿元。
它的业绩有点过山车的意味:2021年同比增长92.34%,但2022年同比下滑了 27.86%。当然,2022年比2020年增长了38.75%。
下滑的理由是,主要系受俄乌战争等导致的国际地缘政治不稳定、欧美通货膨胀高企、终端需求下滑等因素影响所致。
在威邦运动的营收里,确实有境外收入。三年来,境外收入分别为2.59亿元、4.25亿元和4.15亿元,占比15.7%、14.03%和18.20%。
从这个数字看,好像它的营收并没有受俄乌战争的影响,境外业务占比在2022年同比提升了4个百分点,在绝对值上仅比2021年少了不到3000万元,而在境内减少了8.6亿元左右。
把问题推到俄乌战争等境外因素,有点说不通。而且,威邦运动境外业务收入主要来源于户外运动产品销售,产品主要销往北美洲。
它的问题,恐怕还是出现在境内。
威邦运动在境内的业务主要集中在华东地区,国内其他区域的业务基本可以忽略不计——2022年只收到39.27万元,而且逐年呈萎缩趋势,前两年分别为262.19万元和74.37万元。
华东以外的地区,陈校波该怎么干?招股书里没有说明。16亿元募集资金里提到最多的是,扩产项目和技改升级项目,有关营销体系及品牌推广只预算了6579.81万元。
(四)突击分红8亿元,陈氏兄弟拆借资金坏账两千万元
陈校波和陈校伟兄弟,一个生于1968年,一个生于1975年。
他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皆握有硕士研究生学历。在那个年代,兄弟二人有此等学历,实属罕见。哥哥创业,弟弟鼎力相助。
在初创期,威邦运动的部分销售是由它的关联公司完成的,主要包括上海高谷和耀嘉国际。在2020年和2021年,它们与威邦运动的关联交易额分别为2.986亿元和3.55亿元,占威邦运动的营收比为18%和11%。
为了威邦运动能成功上市,陈校波很果断,在2022年切断与上海高谷、耀嘉国际的关联交易。上海高谷和耀佳国际都是陈校波控制的公司。截至目前,耀佳国际在注销过程中。
乐居财经《预审IPO》查询,他们兄弟俩还曾占用了威邦运动资金。报告期内合计拆出金额 17,677.26 万元,其中包括配合银行存款要求进行的资金往来1金额合计9,900.00 万元。除此之外,陈校波及其兄弟陈校伟报告期内资金占用发生额共计 7,777.26 万元。
高额的资金拆借,引发了坏账风险。在2020年,威邦运动的坏账准备主要来自陈校波、陈校伟,分别为1545.32万元和618.69万元,占当年坏账准备的80%以上。
在2021年11月,威邦运动实施分红,各股东按持股比例分享8亿元。这里,陈校波拿走了5.3亿元。而威邦运动2020和2021年的净利之和只有7.57亿元。截至递表前,威邦运动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只有1.55亿元。
此外,陈校波还涉足金融领域,通过威邦运动持有浙江磐安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0.35%股权,该银行2022年营收5.57亿元,净利润1.99亿元。
附:威邦运动上市发行中介机构清单
保荐人:国泰君安证券股份有限公司
主承销商:国泰君安证券股份有限公司
审计机构:立信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
评估机构:天津中联资产评估有限责任公司
律师:北京市金杜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