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驱邪按摩师,我给人按摩有三不原则:
首先,不给男人按;
其次,不给正经女人按;
第三,不给超过七七四十九岁的女人、和儿童按。
我的按摩店白天不开门,天亮前不关门。
出于我这样挑选顾客的原因,导致来我店里按摩的,没有一个是正经女人,当然我也乐在其中。
每次看到她们一脸邪恶地走进店门,一番按摩后,又心满意足、双腿发软地扶着墙离开,我内心就会不自觉地升起一股自豪感。
再看看我这双灵巧的玉手,我是越来越热爱这份职业了呀!
……
我姓成,叫成事美,成事之美的意思。
我本是个孤儿,那年被一个老光棍收留回家。
老光棍本来是有家庭的,老婆跟人跑了,还顺便带走了女儿。
正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在天桥下遇到了我,他觉得我相骨俱佳,命带富贵,于是将我收养回家。
说来也怪,老光棍收留了我,却只和我以叔侄相称,用他的话说,是要培养我做他女婿。
每次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就一阵恶寒,再看他那挫样,他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这些年,总会隔三差五就有穿着暴露,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过来。听着屋里吱呀的床板声,我心里就一阵不爽。好在用不了多久,屋里就会消停下来,然后门一开,女人扶着墙走出来,心满意足地给老光棍道声谢离开。每到这时,老光棍那张脸就会笑得像朵菊花,随后叮嘱:“有机会介绍姐妹来啊!”他这哪是老光棍,分明就是老流氓嘛!
而且看时间,他这水平也不行啊!不过能让女人满意,还是挺出乎我意料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除此之外,他每天都让我揉泥巴。对!没错,我每天都要玩泥巴的,而且至少2小时,我这么大个人了,干啥不好,非要我玩泥巴。除了玩泥巴,老光棍还让我站桩,做体能训练,训练方式还特别的怪异:有站着的,有坐着的,还有躺着的,最离谱的是还有倒挂着的。想想他每天接待的那些货色,再结合一下让我做的训练,我心里真是羞愧不已。还有,站着、坐着、躺着的情况,我好歹在网上见过,可着倒挂着的是要用来做什么?一直到我二十岁生日那天,才彻底揭晓谜底,我也对老光棍另眼相看。
吃完老光棍亲手为我煮的手擀面,他就神神秘秘地带我出了门。
我好奇地问他:“老流氓,你带我去哪儿?”
老光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你也年满二十了,是该出师的时候了,叔带你去见见世面。”
我顿时想起,他在屋里和那些女人一起摇响床板的事情,不由得小脸一红。然后没好气地说:“要去你一个人去,我才不去。”
老光棍苦口婆心道:“你生来就是做这行的料,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叔也不能一直养着你,以后你得自立门户。”
我当时真想“呸”地一口唾他脸上,但下一刻看到他神情黯然,才忍耐下来。
难道我这辈子,就是为那种水性杨花女人服务的命?
我有些不甘,但一想到那些雪白的酮体,和姣好的面庞,我又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我有点搞不懂我自己了。
就这样,我内心一边挣扎,一边跟着老光棍往前走。
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条热闹的小街,那里人山人海,到处都传出叫卖的声音。
再看看那些交易的人们,男的穿着得体,女的衣着暴露,这分明就是红灯区嘛!
老光棍果然不正经,我心里腹诽了一句,刚想拉他回去,一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就投入了我的怀抱。
同时,一声娇嗲从我怀里传出:“小帅哥,到姐姐屋里玩啊,事后姐姐给你包个大红包。”
老光棍一把推开小姐姐,背着我拉开上衣拉链,悄咪咪地给她朝里面看了下。
小姐姐捂着嘴惊呼一声,然后小脸煞白地跑开了。
我好奇不已,不知道老流氓给人家看啥了,也想凑过去瞧瞧。
老光棍却赶紧拉上衣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小孩子家家,少知道点对你好!”
我可去他的吧,刚才路上还说我成年了,要带我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见世面,现在就说我小,我看他才“小”呢。
我暗自呸了一口,懒得理他。
接下来,老光棍原地站定,抬头望天,一只手摸着他那没几根毛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到裤兜里急速抖动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当街干出格的事。
就装吧!我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欣赏街上来来往往的美女。
正看得起劲,肩膀突然被狠狠拍了一下,老光棍凑过脸说:“这地方果然有妖气,你跟我来。”
呵呸!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还有妖气,我看是有骚气才对!
我不紧不慢跟着他,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临街民房的窗前。
老光棍支起耳朵,朝里面听了听,老脸上很快就露出了荡漾的笑容。
我好奇之下,也照他那样做,却听到了里面酱酱酿酿的声音。
这老流氓,果然没什么好屁,我刚想回敬他一句,下一刻,就看见了他手里的板砖。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小声惊讶道:“你要干啥?”
老光棍龇牙一笑:“马上你就知道了,嘿嘿!”
话音刚落,就听得“咔嚓——”一声,老光棍把人窗玻璃给砸了。
砸完他还颇有成就感地拍拍手,脸上的笑意别提有多欠揍了。
屋里立马就传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那个鳖孙坏老子好事,看老子不把你屎打出来。”
话音还没落,一个壮汉提着裤子就冲了出来,瞪着眼睛,二话不说就要和老光棍干架。
可下一刻他就怂了!
我惊奇地看向老光棍,以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却不料,不知何时,他手里又多出来一块板砖。
我好奇问:“你啥时候捡的砖头。”
而且地上看着挺干净,不像有板砖的样子啊!
老光棍自豪道:“我提前揣裤裆里的。”
一句话直接给我整破防了,我只好闭上嘴巴。
见客人跑了,屋里走出一个颇有姿色的小姐姐,只挂了两点一线,呼之欲出地气冲冲走出来,指着老光棍鼻子就骂:“你个老流氓,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羊癫疯,敢打扰老娘赚钱,看老娘不让你把底裤赔光……”
老光棍一点不恼,直勾勾盯着小姐姐的事业线,笑嘻嘻道:“好啊!赔多少,咱们进屋说!”
小姐姐一听有钱讹,语气立马好转了许多:“进屋就进屋,今天不让我满意,你俩谁都别想走。”
这下好了,连我都带上了。
等来到屋里,那女人一屁股坐床上,点了一支烟,翘着二郎腿道:“说吧,赔多少?”
老流氓盯着人家露出来的底裤,上来就张口道:“你有病!”
小姐姐火气蹭地冒了上来,直接跳起来骂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老光棍仍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做些奇怪的梦,有的时还会梦游,尤其是有客人留宿的时候,夜里你会对客人做些奇怪的事,甚至将客人吓走,但你醒来后却对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只是觉得浑身无力,一阵热,一阵冷?”
我本以为小姐姐又要开口骂人,却见她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
半晌,她才错愕说:“是……是有这种情况,怎……怎么了?”
老光棍直接道:“你中邪了,我看到他了,就藏在你右下腹的地方。”
那个女人浑身一激灵,吓得跳起来抱住老光棍,颤抖道:“大……大半夜的,你别吓人,我看你人模狗样的,你不会是想骗钱吧。”
老光棍又说:“你不相信没关系,我们走就是,不过再有三个月,你可能就没救了。”说完,他一转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小姐姐好像被说中了,连忙上前挽留:“你……等等,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该怎么治?”
老光棍干脆道:“按——魔——驱——邪——”
那女人直接噗嗤一声笑了,说:“我说怎么上来就咒我快死了,原来是想骗我花钱按摩啊,你早说不就行了,老娘从来都是给人按摩,还没体验过别人给我按摩呢。”
老光棍说:“我今天不收费,免费给你按,不过有个要求,我这个徒弟得在一旁看着。”
“原来你们好这一口啊,”小姐姐恍然大悟,然后指着我,说,“他别说是站在一边看了,就算一起也可以,不过我得收你的钱,你徒弟我看着喜欢,就免了。”
老光棍见她越说越歪,也懒得解释,直接上前抓住她的两个脚腕,向上一翻,她整个人就趟在了床上。
小姐姐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来了兴致,嘴上胡咧咧道:“死鬼,你轻点,吓着人家了。”
老光棍不理会她,一指点在她脚面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根部,只听得那女人发出嘤咛一声娇吟,好像是十分受用。
我见场面有些不忍直视,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老光棍格外严肃地说:“不许出去,就在这里看着。”
我被他唬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接着老光棍手指沿着小腿骨缝向上,好像很有讲究似的点在那女人的几个地方,随后一路向上,转到大腿内侧,那女人顿时娇吟连连,嘴里胡言乱语道:
“臭家伙,你好变态,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坏蛋,你弄得人家心里好痒痒!”
“冤家,人家等不及了,你快点!”
……
到后面我都听不下去了,赶紧别开头,我本以为下一刻,会变成少儿不宜的场面。
“啊——”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惨叫传来,我震惊之余,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床上的女人身体突然一僵,然后一股黑气凝聚在她两条腿面上。
老光棍见状,增加了一份力气,顺着大腿内侧将其向上赶去,眼看就要钻进底裤了,我不知自己该不该看下去,不看吧,怕错过这神奇的一幕,看吧,怕下一刻场面失控。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之际,老光棍快速在她身体的几个地方点了几下,然后并指为掌,一下拍在小姐姐小腹处。
只听得一声“啊——”得惨叫传来,小姐姐突然坐立而起,接着,一道道黑线从她胸腹之下显现,然后汇聚在脸上,形成一张恐怖的脸。
老光棍嘿嘿一笑,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算你藏得再深,也别想逃出我的火眼金睛。”
当那张脸刚凝聚成型时,狰狞得仿佛刚从地狱爬出来。他恶狠狠地对着老光棍咆哮:“老家伙!你再多管闲事,信不信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光棍却一脸淡定,冷笑道:“孽畜,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话音未落,老光棍手指闪电般地点在女人身上的几个穴位。本来还在嚣张的“女人”,瞬间变成了木偶,眼里透着不甘,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只能乖乖躺平等待着老光棍操练。
随着老光棍的动作加持,那股黑气很快被逼至女人小腹,老光棍眯着眼,掐了个手决,手掌猛然向下一压,随着“噗”的一声,那股黑气直接被“排”了出来。
黑气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只残缺的动物模样,还没等我看清它长的相貌,它已经“嗖”地一声向窗外窜去。
电光火石间,老光棍嘴里默念了几句,手印翻飞,忽得向上一招。“咔嚓”一声惊雷在我耳边响,接着那道想要逃跑的黑气,便消散了开去。
如此诡异的场面,竟被老光棍轻易地解决,我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
老光棍得意地拍了拍我肩膀,说:“小美,现在知道你叔的厉害了吧?”
我本想夸他几句,他却用我最讨厌的名字称呼我,我只好撇撇嘴道:“你就装神弄鬼吧,大半夜的吓人,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见我要走,老光棍一把拉住我,把我摁到床边。
他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这世界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暗藏着许多危险,其中就有不少妖邪潜伏,其中包括有形的、和无形的,有形的妖邪易去,无形的妖邪难防。一旦有人沾染了因果,就会被无形的妖邪附在身上,成为它们的宿主,而那些容易沾染因果的人,往往是身有不洁的女人,所以就诞生了我们这样看似不入流的职业按魔师。”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虽然我们的职业上不了台面,但我们可是和那些最容易沾染邪气的人打交道,我们按魔师,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在这些身有不洁的女人身上匡扶正义,你别小看这行!”
我本想插科打诨几句,但看他如此大义凛然、超然忘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接着,老光棍又神秘兮兮地掐指一算,眉头微皱,搞得我心里一紧,他说:“我刚算了一卦,发现我女儿——也就是你未来的媳妇儿,最近有一场劫难。我得去帮她一把,这一段时间你要自立门户,我已经在神仙胡同给你租了个门面,手续资料全都放家里的抽屉里了。等我一走,你要把门店支撑起来。”
我本想拒绝,但看他神情严肃,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我也想做,可问题是我啥都不会啊!”
老光棍从屁兜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古书,递到我面前:“这是我们祖传的按魔秘籍,里面记录了各种按魔手法和驱邪方法,你回去后好好钻研,切不可在按魔时出现纰漏。”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那本破书,随手翻了几页,里面全是些晦涩的文字,还有些看不懂的人体经络图画,翻到最后,缺了几页。
我忍不住问老光棍:“老流氓,这后面的几页呢?是不小心失传了吗?”
老光棍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道:“那个啊,上次上厕所忘带纸了,就顺手撕了几页将就用……”
这个老没正经的,不是说是祖传的秘籍吗?秘籍能当厕纸随便用?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都觉得这书有那味儿了。
见我一脸嫌弃,老光棍迅速恢复高人姿态,语重心长地说:“小美,做我们这一行,免不了要和异性亲密接触,而且很多时候会擦枪走火。你要记住,按魔过程中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住本心,绝对不能泄露真阳!真阳不泄,百邪不侵,懂吗?”
听到这,我顿时就不开心了。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还真阳不泄,这不是为难人嘛!
老光棍看我一脸不爽,赶紧安慰:“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你媳妇带过来,到时候我再传你们一套‘双修之功’,你就不用担心真阳外泄了!”
好家伙,敢情是怕我对他闺女有二心啊!
关键是我还没见过他女儿呢,他就把我内定成女婿了,这也太早了吧?
我本想怼他两句,但话到了嘴边,我愣是憋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奈地心想:算了,就这样吧。
随后,老光棍叹了口气,神情黯然道:“今夜我就要离开这里,一会儿你自己回家吧。”
我指了指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她怎么办?”
老光棍摆了摆手:“她体内的问题已经解决,明天自己醒过来,就跟做了个梦似的,不会找咱们麻烦。”
“可万一她告我们怎么办?”我说。
老光棍说,“放心吧,她想告就去告,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说罢,他一步跨出房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站在屋里愣了半天,看看床上那衣衫不整的女人,左右为难,最后只好找了条毛毯给她盖上,然后轻轻关上门,赶紧溜之大吉。
回到家后,我急忙把老光棍交给我的那本“带味儿的秘籍”翻了出来。
刚开始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越看越觉得惊奇,原来这里记录的,还真是一种高深莫测的术法。
难不成,老光棍不是什么老流氓,而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又浮现出他那张欠揍的脸,高手形象瞬间崩塌。
不过,怀疑归怀疑,眼前的事实摆在那里,唯一能验证真相的办法就是明天去看看老光棍为我开的店铺。
老光棍儿为我量身打造的按摩店名叫回春堂,开在了离我家不远的神仙胡同里。
神仙胡同都是些出马驱邪或者算命批字的店面,突然冒出一家按摩店,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想到我现在从事的“特殊按摩”营生,这奇怪的搭配也算是能解释了。
临走前,老光棍给我留了些关于开店的规则和操作指南,我拿起来一看,顿时满脑袋问号。
首先,不给男人按;
其次,不给正经女人按;
第三,不给超过七七四十九岁的女人、和儿童按。
按摩店白天不开门,天亮前不关门。
好家伙,这都是什么奇葩规则?
说实在话,看了这些规则,我真的是感觉到一阵脸红。
这搞得跟不正经按摩店有什么区别?
还“回春堂”?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对“回春堂”这个名字是一百个不满,第二天就找了一家广告公司,重新设计了个牌子,取名——正经按摩店。这样挂出去,总该没人误会了吧?
门牌很快就挂好了。当天晚上我就入住店里,准备着迎接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