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故事》发表于1920年10月10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上,后收入《呐喊》文集中。这其实也是鲁迅一篇关于大革命看法的作品。
鲁迅关于当年大革命的作品有很多,像《呐喊》文集中,《药》《头发的故事》《风波》《故乡 》《阿Q正传》 等几篇小说都是关于大革命的。
1920年,当时许钦文的妹妹许羡苏考进了高等女子师范学校,寄住在鲁迅的公寓中,而她是剪去了头发的,“再没有发可梳盘龙髻或S髻”,而这时虽然大革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仍然有些人歧视剪发的女子,高等女子师范学校的校长M自己虽被天“夺其魄”,头顶秃到近乎精光的程度,但仍以为女子的头发可系千钧,示意许羡苏留起来。
“设法去疏通了几回,没有效,连我也听得麻烦起来,于是乎‘感慨系之矣”,随口吟了一篇《头发的故事》。”
所以说,鲁迅《头发的故事》还是关于大革命的书写,通过塑造出N先生这个愤世嫉俗、冷中见热的人物形象,并通过对N先生和辫子这一社会意象的描绘,揭示出当年就大革命的失败。当年的大革命由表面上的轰轰烈烈而归于冷落。
当年绍兴光复后,虽然“满眼是白旗。内骨子是依旧的,因为还是几个旧乡绅所组织的军政府,什么铁路股东是行政司长,钱粮掌柜是军械司长……”
“见过辛亥革命,见过二次革命,见过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看来看去,就看得怀疑起来……”
大革命并没有改变什么,社会还是那个社会,民众还是那个民众。表面上人们的辫子剪了,但人们内心的辫子依旧在。革命之后,专制很快就复辟了,我们又走上了曾经的老路,走了回头路,迎来了新的主子。
专制的复辟、重走回头路与历史的倒退“走了回头路,革掉了皇帝,又来了皇帝,来了军阀”
上千年的专制社会早已养成了民众的集体无意识。太平盛世的时候,老百姓要面对“兵、匪、官、绅、苛税、饥荒”,承受着专制统治的压迫剥削,兵匪的掠夺抢劫,朝廷苛捐杂税的横征暴赦以及所能忍受的楚毒,以血汗创造“米粟麻丝以事其上”,勉强苟活性命。
觉得日子太难了,但谁知道一到战乱年代,则连“奴隶规则毁得粉碎”,连这个都不如。“不服役纳粮的要杀,服役纳粮的也要杀”,竟至于“想做奴隶而不得”。
所以,这个时候,老百姓希望一个强势人物出来,荡平各路势力,结束这动荡不安的乱世,确定一个“主子”。如果有一个“主子”,“收拾了天下,厘定规则,怎样服役,怎样纳粮”,使老百姓“暂时做稳奴隶”,便是“皇恩浩荡”“万姓胪欢”了。
在鲁迅看来,新的主子表面上也冠冕堂皇说几句反对封建专制的话,实际上却以各种借口有意无意地美化、保持、承袭封建专制社会制度中某些最腐朽的东西,使封建专制社会制度的某些方面得以在新的形势和条件下苟延生命。
因此,他们的统治“不过又显示了本相”,很快又会回到野蛮、黑暗的专制统治。权力高度垄断,集中于军阀手中。军阀独揽全国大权,军阀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法律,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使生杀予夺的权力。权力不受任何限制、制约、约束和监督。
无论是君主,还是军阀,他们都认为是代表“天”施行统治,因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军阀发出的话是“圣旨”,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均莫敢违者。
君主,军阀通过自上而下层层任命官吏来完成权力的确定和行使,通过庞大的官僚机构和森严的等级制度实现统治。军阀高居于金字塔的顶端,依靠不同等级的官僚层层控制人民。
“一级一级的制驭着,不能动弹”
“有敢非议者,其罪名曰不安份。”
“得罪了官就是得罪了皇帝”
由于官吏权力来源于上级,所以他们上馅下骄,既有权凌辱涂炭人民,又可以敲骨吸髓,任意盘剥。这种特权还可以世代相袭。
“有人撄人,或有人得撄者,为帝大禁,其意在保位,使子孙王千万世,无有底止,故性解之出,必竭全力死之。”
确保专制统治可以世世代代延续下去,传至子孙后代。为了维持其专制统治,他们实行高压、剥削,大力推行其文化专制政策,整个社会最后只有一个声音,其他人除了唯唯诺诺即不准发声,因而偌大的一个国也只能是死气沉沉。社会日渐黑暗,我们都成为了历史的囚徒,逃不出专制的宿命和做奴隶的命运,走回头路。
本文参考文献:
鲁迅.《呐喊·头发的故事》
韩斯佳.简论鲁迅小说《头发的故事》的连环画改编
蒋荷贞.《试论鲁迅对封建专制主义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