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专制社会中权力的垄断和官吏的奴性

颜威说历史 2023-11-22 16:32:09
《官场现形记》

《官场现形记》是李伯元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自1903 年开始连载于《世界繁华报》,共计60回。该书被香港《亚洲周刊》、人民文学出版社分别评为20世纪100部优秀文学作品、优秀小说。

《官场现形记》与刘鹗的《老残游记》、吴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曾朴的《孽海花》一起被称之为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以极尽辛辣讽刺的激烈笔法揭露了晚清社会各个领域、各个层面上的腐败、丑恶和黑暗。

《官场现形记》是在写完一人之后又转入到下一人,用不断的蝉联而下的形式,利用若干个故事情节相对的独立短篇故事组合而成。书中涉及到的大小官吏达百人以上,上自太后、军机大臣、太监总管,下至府、州、县官以及佐杂小吏,无不应有尽有。

所有这些官吏,虽然职有大小,位分尊卑,却毫无例外地逃不出一个字的主宰,那就是“权”。“十年寒窗苦”就是为了做官。一旦大印到手,使出浑身解数,拚命敲骨吸髓,搜刮民脂民膏。然后或暗中行贿,或公开买官,以求升迁。如此周而复始,官越做越大,钱越捞越多。

各级官吏为了升官发财,任何卑鄙无耻、丧心病狂的勾当都干得出来。

比如绿营管带没得官,为了保官并升官,竟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作礼品,送给上司羊统领当小妾。候补知县瞿耐庵为了得“优缺”,让自己五十多岁的老太婆,拜了个制台府里二十来岁的丫鬟为干娘。胡统领为了邀功,更把无辜百姓当“强盗”任意屠杀,还谎报军饷38万两。等等。

总之,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中尖锐地抨击了晚清封建专制社会末期极端腐朽和黑暗的专制官僚制度。李伯元通过塑造了一群形形色色的官吏形象,他们官职有高有低,权势有大有小,手段各不同,但都是“见钱眼开,视钱如命”、鱼肉百姓的吸血鬼。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在于当时的专制社会。

专制社会中权力的垄断和官吏的奴性

李伯元生活的时代属于晚清,而清王朝是专制社会发展到顶峰的时候。

清朝沿袭明制,不设宰相,以免分权。而且撤销了对皇权有一定的牵制作用的“议政王大臣会议”,从此,皇帝的权力不受贵族们的牵制。到雍正时,设立军机处,架空内阁,军机大臣只是跪受皇帝谕旨并进行笔录,传达给中央各部和地方官员执行。军机处完全成为君主乾纲独断、专制独裁的工具。同时,清朝统治者除了在强化暴力集权统治,还注重给予人民精神上的枷锁,注重精神统治。

至此,一个专制社会完全形成并达到了顶峰。专制社会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权力垄断,李伯元时候就是垄断于君主,所以说就是君主专制。君主专制的显著特点就是国家一切权力完全垄断于君主,君主一人专断独裁,集国家最高权力于一身,君主是最高的、唯一的、绝对的。

君主一人垄断这么多权力,这就是人治。人在位即有权,权大于法,权超过法。整个社会没有任何力量制衡君主权力,君主权力不受任何限制、制约、约束和监督。

当然,君主通过自上而下的层层任命方式完成权力的行使和权力链条的确定。君主任命各级官僚机构的人员,令他们秉承君主的旨意办理政事、统治人民。这就使得官吏的权力来源于君主,来源于上级,而不是人民,这必然导致官吏们只唯上不唯下。君主是主子,臣下是奴才,上级是主子,下级是奴才,对君主、对上级绝对服从。

主奴结构形成,必然导致奴性。下级官吏都对其上级总是表现得唯唯诺诺,每一个下级官吏实际上都成为了其上级的真实附庸。每一个官吏都已经不是独立的个体,每一个官吏都有各自的主子,每一个官吏都实实在在地受到其上级的压制。

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官吏都在不得已的场景中选择自己的上级,并在上级的支配下行使着各自的权力。如此,自然奴性十足,为了升迁,他们不得不在上级面前表现出奴性,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惟上级马首是瞻,甚至贿赂。

同时,官吏们一边向上谄媚的时候,一边向下压榨,上谄下榨。一旦被任命,等于他们得到了授权行使权力,能监督他们的只有上级。所以他们官吏们个个权势熏天。

“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权力一旦失去制约、约束和监督,极易形成腐败与暴政。

官吏们掌握了这种不受限制、制约、约束和监督的权力后,社会治理充满了武断、任性、野蛮和暴力,随之暴政。他们敲骨吸髓的压榨民众,鱼肉百姓。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国家利益和百姓生计,想尽一切办法贪腐,甚至不惜草菅人命。

在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中,上至军机大臣、总督巡抚,下至知县典吏、管带佐杂,无不贪污受贿。只要是有一点权力的,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竭尽全力的将权力势能发挥到最大程度。有恃无恐,横行无忌,肆无忌惮。贪得无厌,欲壑难填,残酷恶毒,互相勾结,狼狈为奸,最终弄得民不聊生。

本文参考文献:

李伯元.《官场现形记》

张天宇.《官场现形记》中的官形象分析

黎煜.基于《官场现形记》探讨清代官场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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