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文或其它文字辞典中,找不到“先军治国方略"这一辞条,因为这是金正日的独创。据熟悉金正日的权威人士说,金正日富有政治智慧和外交才能,也有他自己的治国方略,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先军治国方略”。所谓“先军治国方略”,不是一般意义的重视军队、掌握武装,而是把这一谋略当作治理国家的最重要的战略思想。金正日主张,军队的作用不仅仅是保卫国家,同时还应是建设国家、治理国家。
1995年1月1日清晨,寒冷的天空中飘着雪花,金正日同志冒雪来到锦绣山纪念宫,拜谒了金日成主席,然后亲自驾驶越野车,来到人民军某部进行视察。
在视察中,金正日同志语重心长地对部队官兵们说:“金日成主席逝世之后,我对万景台岔路口想了很多:金日成主席打倒了日本帝国主义凯旋回国以后,没有回到祖父母等待的万景台,过家门而不入,径直到降仙(朝鲜的大钢铁厂),首先和工人们见面;光复后我们既没有党和国家,也没有正规化的军队,在新社会建设中可依靠的只有工人阶级。但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了,我们要坚决粉碎帝国主义者和反动派顽固的孤立和扼杀阴谋活动,保卫已经取得的革命胜利果实,必须大力加强人民军队建设。”
金正日同志又对战士们说:“用枪杆子保卫我们的社会主义,将主体的革命事业进行到底,这是劳动党始终不渝的信念和意志。”他还对部队战士们说:“今后,我要做一个和战士们同生死、共患难的最高司令官。”据朝鲜同志介绍,这就是金正日同志实施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开始。
从此,金正日同志的足迹踏遍了朝鲜人民军军营。1994年—2000年,金正日同志一共对人民军部队进行了275次视察,视察了560个军事单位,总行程58320公里。1996年11月24日清晨,金正日同志还冒险视察了处于最前线的板门店人民军代表处。工作人员劝他不要去,他说:“哪里有战士我就要到哪里去”。百米外就有敌人,清晨有雾,金正日同志身穿防寒衫,在敌人的鼻子底下接见了人民军官兵。笔者在平壤革命博物馆看到了当时的照片,激动的人民军官兵由于条件所限,只能挥手向最高司令官致意,却不能欢呼,激动幸福的眼泪默默流淌。
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能像金正日同志那样全面地视察部队,因而也就没有一个最高统帅会像金正日同志那样全面熟悉部队。一个如此熟悉自己部队的最高统帅,一旦战争爆发,能不指挥将士们打胜仗吗?
金正日同志提出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是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和现实背景的。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提出,是金正日同志对金日成主席以军事为重的革命领导传统的继承和发展。纵观朝鲜现代革命史就可以发现,朝鲜的革命是用枪杆子完成的。1932年4月25日,金日成主席在中国吉林省安图县境内建立了朝鲜人民军的前身——朝鲜人民革命军。金日成同志就是领导并依靠这支军队,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光复了祖国。1945年回国后,金日成主席也是以这支抗日部队为骨干,建立了朝鲜劳动党,建立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并且建立了朝鲜的正规军人民军。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之后,金日成主席指挥这支军队,与中国人民志愿军并肩作战,打败了美帝国主义及其仆从军,保卫祖国和捍卫了祖国的尊严。没有一支人民的军队,就不可能有朝鲜今天的一切。金日成主席在世的时候,就对军队建设非常重视。继承金日成主席开创的主体事业,就必须继承金日成主席重视军事的重要思想。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提出,是保卫朝鲜国家安全的根本需要。1953年朝鲜战争结束时,朝鲜同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签署的是军事停战协定而不是政治和平协定。从法律上讲,朝鲜同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仍然处于交战状态,随时随地都会爆发战争。而且,朝鲜战争结束之后,参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早已在1958年撤回国了,但美国军队仍然赖在韩国不走,并且在三八线附近部署了大约3.7万人的常驻军队,在韩国设有100个陆军军事设施、18个空军基地和2个海军基地;装备有140辆M1主战坦克、170辆装甲车、70架AH-64型直升飞机、140架F-16战斗机和A-10攻击机,还有大量的火炮、火箭炮和导弹。除此之外,美国在太平洋还部署了大量的海军以及海军航空部队,在日本也驻有军队。朝鲜除了面对美国庞大的军事力量的威胁外,还要面对韩国67万武装力量、先进的武器以及450万后备役武装力量。美国和韩国每年都要在朝鲜半岛举行大规模的、直接针对朝鲜的联合军事演习,直接威胁到朝鲜的国家安全。到过朝鲜板门店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平坦笔直的高速公路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如果美国坦克和装甲车越过三八线,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加以抵抗,两个小时就可以开到平壤。而且,朝鲜由于国土幅员狭小,没有战略纵深,如果没有强大的(甚至超强大的)军事力量,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失土丧国。近些年来,美国敢打经济和军事都很强的伊拉克,敢轰炸独立国家南联盟,敢打地理情况极其复杂的阿富汗,但不敢轻易对朝鲜采取军事行动,甚至在朝鲜“艰苦行军”期间也不敢乘虚而入,除了考虑盟国韩国的因素之外,最主要的就是顾虑朝鲜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全国人民敢于战斗的精神状态。一旦战争爆发,朝鲜67个师、117万兵力、870架作战飞机以及500枚短程导弹和748万后备役部队,还有大量的火炮、坦克和装甲车绝非等闲之辈,美国不想重演朝鲜战争的惨剧。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提出,是保卫朝鲜劳动党执政地位和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保证。前苏联解体和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崩溃的教训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在“自由化”和“民主”浪潮中,军队由党领导的军队演变成国家领导的军队,因此当崩溃开始来临的关键时刻,军队都没能起到保护执政党地位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决定性作用;有些国家的军队甚至成了加速执政党和社会主义制度崩溃的一支反对力量。正如前苏联国防部长亚佐夫在他的著作中所说的那样:“……虽然苏联在物质方面是经济大国,又是军事大国,但一朝就崩溃了。拥有300万大军和世界第一流的现代化装备的苏联军队在不进行战争的和平时期,没能保卫党和社会主义,连自己的存在都没能维持住。”金正日同志正是鉴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这一惨痛教训,才更加重视军队建设,使朝鲜人民军永远成为朝鲜党和领袖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成为保卫朝鲜劳动党执政地位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坚不可摧的武装力量。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提出,有利于更好地发挥朝鲜人民军的政治表率作用和政治稳定作用。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朝鲜强调主体力量,这个主体力量就是人民,而军队在人民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朝鲜人民军既是武装集团,又是政治集团,或者说是武装的政治集团,政治化的武装集团。朝鲜人民军的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不怕苦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以及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等等,都深刻地影响着人民群众,为朝鲜社会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在朝鲜,军人是社会的表率,军人是最受尊敬的人,也是最受欢迎的人—姑娘们找对象都愿意找军人,各单位都愿意接收复员军人,大学生中的很大一部分是从复员军人中选拔保送的。人民军是稳定社会和推动社会发展的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提出,更好地发挥了朝鲜人民军在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中的主力军作用。朝鲜人民军是一支特殊的部队,在战争条件下是战斗部队,在和平条件下也担负着生产建设任务。80年代的西海水闸建设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朝鲜人民军一个军3万多官兵以立体战、闪击战的方法,仅用5年时间就完成了40亿美元的投资任务,建成了举世闻名的西海水闸。在朝鲜“艰苦行军”阶段,金正日同志总是将人民军派往电力、粮食、煤炭、冶金、铁路运输等社会主义建设的主要战线,支援这些战线打好攻坚战。20世纪末21世纪初朝鲜许多大型工程建设,如清流大桥、锦绫隧道、平壤至香山观光公路、烽火水闸、安边青年发电站、泰川发电站、月飞山发电站、内坪发电站、松原大堤工程、改建彩虹隧道、金刚山、九月山游乐场、龙门大窟、“4.25旅馆”等项工程,都是人民军部队施工完成的。其中安边青年水力发电站是由上万名人民军官兵在极端艰苦和缺少各种设备的情况下修建的,他们发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为了将多条河流汇合到一起,增大水力,在大山中开辟出几十公里长的引水隧道和作业坑道,圆满地完成了建设任务。3万名人民军官兵还参加了罗津-先锋自由经济贸易区建设。在抢险救灾中,人民军也是出生入死,在危机关头起到了人民生命财产的保护神作用。每年的农忙季节,人民军官兵还深人农村,帮助农民进行农业生产劳动。正如金正日同志指出的那样:“当前,人民军官兵不仅守卫着社会主义祖国,而且正以献身般的劳动精神在为祖国的繁荣富强和后代幸福所进行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建立了新的功勋。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提出,是自主和平解决朝鲜祖国统一的根本保证。朝鲜一贯坚持自主和平统一祖国的方针,但必须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做后盾,不然难言“自主和平统一”。军事力量强大了,才能构成朝鲜半岛北南双方的战略平衡,才能引起国际社会的高度重视,才能打开北南对话、朝美对话的大门一一这就是朝鲜半岛非常现实的哲学。朝鲜和美国的军事力量都非常强大,但美国强大的军事力量是它到处发动侵略战争的主要工具,而朝鲜强大的军事力量则是形成和平与稳定环境的重要手段。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提出,符合朝鲜以国防委员会为核心的国家领导体制,并为这一国家政治体制所保证。根据朝鲜的新宪法,国防委员会是国家最高领导机构,金正日同志担任的国防委员会委员长为国家最高领导职务。军方其他领导人,如国防委员会第一副委员长、人民军总政治局局长赵明录次帅,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人民武装力量部部长金一哲次帅,国防委员会委员、人民军总参谋长金永春次帅等,均排在党和国家领导人序列的前列。朝鲜的重大国事活动都有军方领导人出席并发表讲话。由此可见,确定和实行以国防委员会为核心的国家最高领导体制的基础是军队。如果没有强大的军队,国防委员会这一最高领导机构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成了“政治沙塔”,就会严重危害国家政权,影响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实施,既保卫了朝鲜的社会主义制度,推动了朝鲜的社会主义建设,同时对朝鲜人民军的建设也起到了促进作用。先军政治意味着把军事作为第一国事,首先致力于加强国防力量建设。在制定政策和路线时把军事放在首先考虑的地位,在社会所有群体中首先把军队建设成最精锐的群体。在民用工业运转困难的情况下,国防工业得到了保证;在物资紧张的情况下,人民军部队优先得到供应。从政治思想上武装人民军,为使人民军成为政治思想上和军事技术上的强军倾注很大的力量,使人民军的素质和战斗力得到很大的提高,成为世界上极其特殊的、具有特殊战斗力的军队。
先军政治不是要向海外侵略和扩张,朝鲜没有侵略别国的历史,也不会有侵略别国的今天一一朝鲜的战略完全是防御型的。先军政洽也不是为了向海外大搞军火输出,朝鲜的军事工业主要是为了自给自足,而不是像美国那样将军火工业发展为支柱产业之一。
无疑,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是金正日同志在“艰苦行军”期间实行的一条重要的政治路线。那么,先军政治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呢?
金正日同志对先军政治的解释是:“先军政治本质上,是在军事先行的原则上解决革命和建设中的一切问题。依靠人民军队来推进社会主义革命事业的政治方式。”
他还进一步解释说:“先军政治是我国的基本政治方式,是把我国革命引向胜利的万能宝剑。”
正如金正日同志所说,在今天的朝鲜,先军政治已经成为社会主义的基本政治形式。朝鲜人民把先军政治奉为战胜困难、建设强盛国家的万能宝剑。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不仅是为度过“艰苦行军”的权宜之计,而是金正日同志根据朝鲜国情以及面临的国际形势,制定的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朝鲜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政治路线,是朝鲜治国安邦的基本国策。
1999年6月16日,朝鲜劳动党中央机关理论刊物《勤劳者》发表联合社论强调:朝鲜将在党、国家和社会生活的所有领域中继续坚持重视军事和军事优先的政治路线。
社论说,只有在军事上强大才不会受制于人。在激烈的外交斗争中,最终能够发挥作用的就是自己的政治、军事潜力和由此产生的必胜信念。经济水平下降可以设法重新提高,而荒废军事就丧失了国家百年大计的基础。
社论指出,朝鲜最近5年来一直坚持军事优先的政治路线,并因此在外交斗争中取得了巨大的成果,所以以后无论局势紧张与否,朝鲜都将坚定不移地执行这一路线。
2001年4月14日,在纪念金日成主席诞辰89周年中央报告大会上,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金永南在报告中说:“在完成金日成主席的革命伟业上,军事优先路线是必须坚持的战略路线。”第二天《劳动新闻》发表的社论中也提到:“必须服从金正日同志的军事优先革命领导。”这些言论都表明了朝鲜党和政府坚持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的坚定性。
金正日同志在回顾这几年他所走过的先军政治道路时,感慨万千地对部队官兵说:“近年来我经历了种种困难,但因为我身边常有同志们在,心里总是踏实,任何事都能果断地下了决心。”
先军政治的政治路线保证了朝鲜顺利度过最艰难的“艰苦行军”时期,并为今后将朝鲜建设成社会主义强盛国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