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部分情节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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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二毛孖

编辑|雪里红

初听不识唢呐意，

再听已是棺中人。

这是一次荒唐可笑的相遇，又是一段凄美悲凉的爱情故事。

2024年七月初七，75岁的北京老知青，老团长乔沐阳又踏上去往陕北的列车，相隔五十年后，重返陕北，他却是只为吹响一曲送别初恋人。

陕北是他的第二故乡，也是他青春燃烧的地方，还是他挥洒汗水热土，更是他五十年魂牵梦绕的初恋之地。

这里有他曾经的知青战友，这里有他心坎里的黄土高坡，这里有他做梦都想抓一把贴在心窝儿的黄土，他的身体离开半个世纪，心却被那个红丝巾牢牢地系在了陕北。

1968年秋，陕北延长县石岗乡石村迎来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三男四女，他们都是北京知青，从祖国的首都北京，千里迢迢来到陕北插队。

这其中便有乔沐阳，他也是这七个知青中最活泼最有影响力的人。

因为他们七个北京知青有六个都是北京海淀区育英学校的，只有一个是其他学校的，而乔沐阳在学校里还是班长，几个人得知都是来陕北插队时，这一路上都是把乔沐阳当成了心中的领头人。

生产队长孙德贵领着社员们在村口敲锣打鼓迎接这群知青，俗话说百般乐器，唢呐为王，这样热闹的场面自然少不了唢呐手“柳瞎子”来领头的，没有柳瞎子的唢呐还能叫场面吗？

只见柳瞎子唢呐一响，立刻声压群器，一曲大唢呐迎宾曲把气氛推到了高峰，乔沐阳瞪着一双大眼睛，竖起耳朵痴痴地陶醉其中。

石村以传统石窑为主要建筑风格，片石插砌，造型别致，所以才称之为石村。

因为村里没有闲置石窑，队长孙德贵便决定让知青们分插到社员家中落户。

虽然那时候各家生活都一样，甚至一年里只能大半年能吃个半饱，家里有个成年劳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知青插到劳力好的家庭多少还是沾点光的。

唢呐手柳瞎子肯定不受知青们喜欢，他都不能算半个劳力，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有一个知青还就想去柳瞎子家插队落户。

这是哪个知青啊？当然是乔沐阳了，原本乔沐阳是被分到队长孙德贵家的，孙德贵也是一眼就看出乔沐阳是这群知青的头，把他安排在自己家里，也便于领导好知青们。

可是乔沐阳却死活不去孙德贵家插队，死缠烂打地求着孙德贵，非要去柳瞎子家插队落户。

队长孙德贵告诉乔沐阳，因为柳瞎子因为是盲人，他本身都是村里的照顾对象，你去了不更是添麻烦吗？

乔沐阳却笑着说自己去了就是去帮着照顾柳瞎子的，其实乔沐阳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孙德贵早看出来了，他是冲着学唢呐去的，最后孙德贵被乔沐阳缠得实在受不了，只好笑着摇了摇头答应了。

乔沐阳如愿以偿插队落户到柳瞎子家，柳瞎子一生无儿无女，独自一人生活。

乔沐阳自从住进柳瞎子便天天缠着柳瞎子给他吹凑唢呐，一心想拜柳瞎子为师。

柳瞎子就问乔沐阳为什么要学唢呐？

乔沐阳说唢呐在所有乐器中吹的声音最响，听着也是欢快喜庆。

柳瞎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年轻人，唢呐是个匠活，不仅需要天份，还要有责任。”

“要想把唢呐吹好就得唢呐离口不离手，只有把唢呐吹到骨头缝里的人才能把它传承下去，你有这个信念吗？”

乔沐阳起初只是觉得吹唢呐好玩，还真没有想过这里面有这么深奥的东西，被柳瞎子一问竟被问住了。

乔沐阳为这个问题缠绕了好久，他真的能做到吗？

一直到那天傍晚从生产队干活回来，喝了一碗糊糊后，乔沐阳便坐在院子里准备听柳瞎子吹唢呐，可是那天柳瞎子却并没有吹唢呐，反而是让乔沐阳去屋里墙上挂着的把那把落满灰尘的二胡摘下来。

乔沐阳没想到柳瞎子居然还会拉二胡，随着一声嘶哑二胡声响起，乔沐阳心神恍惚。

这二胡声如同一个老人在讲术一段凄美的悲凉爱情故事，如泣如诉，委婉哀转的玄声瞬间流淌。

又如同在那一声惊雷之后，瞬间感悟了那凄婉中的顽强抗争，看到了苍茫中的冲天火焰。

乔沐阳听着听着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一曲已完，泪珠还挂在眼角。

乔沐阳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

“柳爷爷，二胡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悲伤？听着总想哭。”

柳瞎子低头沉思良久说道：

“你看这二胡有两个弦，他们就像一对苦命的恋人，两人相依为命，日夜相对，却不能相拥。”

乔沐阳又问道：

“柳爷爷，那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柳瞎子其实是有正名的，原本叫柳鹤祥，自幼家贫，从小就给地主家放牛。

柳鹤祥一副好身体，从小还特别爱跟那些街面上卖艺的学乐器，也就在那时候他爱上了吹唢呐，柳鹤祥天生资质好，吹得一手好唢呐。

地主家每逢红白喜事请个乐队，总让柳鹤祥吹两曲助助兴，尤其是那首《百鸟朝凤》吹得出声入化，深得精髓，后来十里八乡当地有名望的人家只要家里老人去世，都想请他来吹一曲。

当初柳鹤祥在学艺的时候，师父告诉他，这《百鸟朝凤》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配得上，只有是德高望重，深受老百姓尊敬之人去世才配得上。

柳鹤祥牢牢记住了师父的教诲，只有那些乐善好施的富人家有丧事，他才肯吹这首《百鸟朝凤》。

有一次柳鹤祥去当地一家地主家老爷子发丧，因为老爷子生前在灾荒年总会给百姓施粥，深受老百姓夸赞，所以那天吹的正是《百鸟朝凤》引得宾客们喝彩。

没想到柳鹤祥的唢呐声深深吸引了地主家的小姐，对柳鹤祥是十分爱慕，小姐也是个奇人，吹唢呐卖艺，在当时那就是最底层之流，可这小姐却不忌讳这些，便私下地找到柳鹤祥学唢呐，一来二去，两人便互生情愫，常常私下幽会。

结果没多久就被小姐的父亲发现，可以想象一个是地主豪门，一个是社会底层卖艺的，这地位可不是差一星半点，当即便采取了措施。

先是把柳鹤祥绑起来打了一顿，又把小姐关在了闺房之中。

柳鹤祥也是个情种，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在一天夜里爬墙去看望小姐，结果还是被她父亲发现了，当即把他绑起来就打，并且把柳鹤祥的老父强行给拉来，也是一顿打，那知道老父亲年老体衰，一顿毒打之后便一命归西。

柳鹤祥从此在世上再无亲人，失魂落魄，便出家当了和尚，而小姐得知柳鹤祥削发为僧后，心中悲愤，一怒之下也落发为尼，这寺院和尼姑庵，一个在东山，一个在西山，遥遥隔谷相望，每逢日落西山后，便看到一个僧人一个尼姑在东西两山吹奏唢呐。

每日相对望，却不能相拥在一起，那小姐日思夜想，郁郁寡欢，不久之后，便得了一场重病，从此一病不起，香消玉殒。

柳鹤祥得知后，更是悲痛欲绝，失声痛哭，这一哭便哭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昏死在地。

当他被众和尚救醒之时，他努力睁开眼，却觉得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感觉不对劲，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如同五雷轰顶，抬头仰望苍天:“天啊，怎么这么黑啊！世界，怎么这么黑啊...”

柳鹤祥瞎了，他变成了一个瞎子。

人这一辈子，

最害怕突然某一天听懂了一首歌

那一刻柳鹤祥真正懂了百鸟朝凤

可是他和小姐已经

物是人非，

曲终人散，

万事皆休。

小姐出殡那天，柳鹤祥站在高岗上吹响小姐生前最爱听的《百鸟朝凤》。

这灵动凄凉的唢呐声穿透在黄土高原上，刺破这傍晚的黑幕，深深扎在柳鹤祥的心尖上。

柳鹤祥手里的唢呐不过是一根铁管加一个铜片却成为了“悲剧”的化身，但是柳鹤祥却用唢呐吹出了“爱情”，只不过这仅仅是个凄美的爱情。

柳鹤祥和小姐相识于唢呐，相恋于《百鸟朝凤》，最终也还是一曲《百鸟朝凤》送小姐最后一程。

柳瞎子一口气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乔沐阳，柳瞎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

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千年琵琶万年筝，

一把二胡拉一生，

唢呐一响全剧终，

初听不知唢呐意，

再听已是棺中人，

曲一响 布一盖，

全村老小等上菜，

菜一吃 酒一喝，

全村老小齐上坡

走的走，抬的抬，

后边跟着一片白，

吹吹打打把丧埋，

从此人间不再来！

“小伙子，这便是唢呐，你还想学唢呐吗？”

乔沐阳心中的震撼让他深深被感动，他没有退缩，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乔沐阳选择了学唢呐，那么谁又会成为他心中的牵挂，他最终又会为谁吹响《百鸟朝凤》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