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再见爱人》中的张婉婷宋宁峰

粽眼观天 2023-01-02 23:32:35

元旦最后一天,新年第二天,说说《再见爱人》吧。

《再见爱人》第一季的时候我就想说,至今这部综艺在豆瓣上仍有8.9的高分,几乎是国综的一个纪录了。

其蕴含的社会深度与影响力也确实值得好好回味。但在我看来,《再见爱人》第一季中的三对(前)夫妻的问题和特征其实是非常一致的。

第一季中,章贺&郭柯宇,王秋雨&朱雅琼,KK&佟晨洁三对(前)夫妻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其中一位在过去都曾经红过OR有影响力,因此作为演艺圈人士,首先要面对一个过去与现在的反差问题。

比如郭柯宇,年少成名,90年代已经拿到了娱乐圈第一档位的名气和荣誉。加上过往的情感经历,让她在爱情、婚姻和家庭问题上,段位几乎处于“千年妖精”的状态(褒义)。

而朱雅琼,我当年看着她在超女上唱红了那首成名曲,而在过往的这些年中寂寂无名,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时运问题。而KK作为湖南台主持人,佟晨洁作为超模,也具有自己的影响力。

另一方面,就是夫妻当中的一人或者双方,都需要放下自己的某些东西,去迁就另一方。虽然在现实中几乎所有夫妻都这么相处,但显然谁都不会觉得自己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比如KK的酗酒,部分就是因为他为了佟晨洁放弃了湖南较为舒适自在的生活环境,为她来了上海。而章贺作为家庭经济的主要支撑者,也贡献了大部分的经济价值。王秋雨则以自己的方式,维护着朱雅琼的“少女梦”,而与之相应的代价就是,朱雅琼失去了几乎全部的来自对方的“情绪价值”。

这种交错或者说参差的现状,就形成了《再见爱人》第一季的戏眼,或者说“看点”。而现实中的夫妻双方总是至少有一方要撑起“现实”的那根支柱,佟晨洁、王秋雨分别作为了那一极。

而“章鱼”CP中,郭柯宇作为情感和艺术的支撑面,和章贺作为世俗、经济的支撑面,就成为了一对非常特别、“势均力敌”的CP。因此第一季中这对CP的戏是最好看的,也是最多的。

而到了第二季,显然制作团队非常希望延续第一季的辉煌,也在剧情、人设、氛围上动了很多心思,有很多点也是对照第一季来的。

然而,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这一季中,节目组实际上无法找到能比较上一季的“章鱼”这样的CP,而目前的“主打”宋宁峰张婉婷,则与章鱼CP有很大的区别。

目前大家的观感,是宋张这对CP的“烈度”要远远高过两季的所有CP,而核心是张婉婷。她的情绪输出之烈度、频率、广度,都让人瞠目,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不出所料,节目播出以来张婉婷引发了巨大的争议,也收获了最多的“非议”,甚至出现她在微博上硬刚网友的言论。

而这大多也是节目组有意为之。各位可以去看一下,在前几集张婉婷的面部是比较少滤镜的,出现在镜头前的脸甚至有点“素面朝天”之感,而那也是她受争议和攻击最多的几集。

而中间几集的时候,尤其是易立竞出现之后,张婉婷似乎部分放下了“心结”,与宋宁峰的关系也大大趋于缓和,这几期她的面部就明显显得光滑了许多,原有的“瑕疵”也基本被滤镜遮掉了。

但在上周播出的这一集中,宋张的关系在张婉婷的母亲出现,以及制作人与宋宁峰单独谈话后,又出现火星撞地球的局面,此时张婉婷似乎又恢复了前几集的节奏和“面目”,并再一次被抬上了风口浪尖。

回顾这一切,你会发现节目组的用意固然一清二楚,而张婉婷本人的“配合”也是极为“默契”。比如在她的母亲出现时,张婉婷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隐忍倾巢倒出,其效果不仅让观察室和电视前的观众“屏息以待”,同时也让大家“醍醐灌顶”,原来事情的表面下藏着这么多的“漩涡”与“暗礁”。

但这些就是事情的真相吗?这里面有我们还未参透的关节和“蹊跷”吗?

讨论情感类的节目,无论是恋综还是剧集,都不能采取简单的立场,比如性别主义:凡是男人都是错的,女人都是对的,或者反之;也不能采取和稀泥的立场:各打五十大板。更不能一刀切:要么都是离了,要么都是和解。

我想这也不是节目组的初衷。那么单从这一集来探讨宋宁峰和张婉婷这对夫妻,能得到些什么启示呢?

首先,这里面需要补充的一个角色就是宋宁峰的前妻了。由于这个前妻的存在,张婉婷很多的言行有了动机和出发点,甚至这个前妻是宋张二人走在一起的重要原因(几乎占一半)。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在宋张二人在一起后,这个前妻的身影却依然“阴魂不散”地如影随形,使得张婉婷在二人的交流(吵架)过程中经常或明或暗地cue其出来。

而前妻真正起到的作用是什么呢?一个是标杆,一个是情绪驱动。

所谓“标杆”,就是同作为文艺青年,前妻活成了宋宁峰想要的样子,而宋宁本身则“不上不下”了。这很类似于第一季章鱼CP的状态,即郭柯宇作为古早影后,在演艺事业和艺术水准上对章贺形成了某种“威压”,她曾直言过自己没看过章贺的戏,也不关注。

而张婉婷作为宋的经纪人,对这一点其实是非常清楚的,即宋宁峰在事业上的水准“够”不到他的前妻,甚至这也是两人分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当然对宋宁峰的男性价值是一个重大的否定,也是他在争吵中说出“我是卢瑟”的重要原因。而张婉婷作为一个女性和现任,对于前妻的存在感和某种“较劲”也是非常敏感的,这是张婉婷非常重要的情绪驱动。

这里的背景是,演艺圈里,“咖位”这个事是非常重要的,但同时又是一门玄学。很多时候,红,或不红,往往就是一线之间的事。有很多非常有实力的演员一辈子都不红,也有资质一般能力一般的人,莫名其妙就红了。

所以这就造成演艺圈的不同咖位(或通常所说的一二三线)之间天差地别的待遇与心性。在意这一点的,比如曾经红过的郭柯宇,以及朱雅琼,几乎这一辈子(截至上节目前)都在为此较劲并付出心理代价。

而不那么在意的,比如章贺,则安之若素,但他显然是在意郭柯宇对自己的评价以及情感定位的,这是价值感的另一种体现。

而宋宁峰本人对此的态度,我们始终不太看得清,虽然在表面上似乎没有显性的痕迹,但在内心深处,相信他仍有一部分是在意的。

当然,这些观察室嘉宾、不少观众都看出来了,当然更逃不过张婉婷的眼睛。但张婉婷采取的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方式。她用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我是为你好”的逻辑,取消了宋宁峰的主体性、存在感,进而进一步的剥夺了他的——男性人格。

而宋宁峰显然越来越意识到这一点,并不断反抗。但隔在他和张婉婷之间的,始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即张婉婷的“恩惠”。

节目中一开始就说了,在宋宁峰与前妻离婚后,作为一个男人最落魄的时候,张婉婷张开双臂拥抱了他,并给了他一个生物学和社会学意义上的“礼物”: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重新修复了宋宁峰受到伤害的男人属性和情感,也是他不得不一次次接受张婉婷的规训的“理由”。

而张婉婷的动机是什么呢?原生家庭固然是一个原因,前妻也是一个原因,为了家庭和另一个较为隐晦的动机——借助节目让宋宁峰恢复价值感,提升他的人气则是另一个动机。

这里面每一个动机都有其合理性和正当性,但同时,张婉婷的方式方法又让绝大多数的人——包括宋宁峰自己——都无法接受。正如卢歌这一期提到的态度问题。

问题是,如果张婉婷知道这种方式不正确或者长期不可持续,为什么不改?宋宁峰为什么又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接受了这种规训,却最终又忍不下去?

其实张婉婷在这段关系中,更像在拯救之前的她自己,比如那个在原生关系中茫然无助的小女孩,那个北漂中摸爬滚打、左支右绌的奋斗者。人对过往所受的痛苦和遭遇会有一种执念,即我是可以修复的。

而宋宁峰的反抗,让张婉婷失去了“修复”过往的从容和成就感,让她这些年积攒下的那些社会搏杀的经验和自我保护的技巧无处施展。张婉婷数次说出我对你(宋)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一清二楚。言下之意她把宋当成了一个“孩子”。

在弹幕或观众感悟中,很多人将这种状况总结为“妈感”或“爹味”。无论是妈还是爹,她要取代宋宁峰作为独立个人的感受和判断的意图是明确的,这也许是功利性的动机,也许是过往痛苦经历的积压反弹。但共同点是,这淹没了宋宁峰的自我。

而这实际上揭示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即两人的价值观是否一致:如果宋宁峰觉得自己今天所处的位置和待遇是可以接受的,那么他固然可以找到与自己合理的相处方式与精神归宿。而如果张婉婷认为并非如此,或者说,如果她不把目所能及的“领地”中所有能见的敌人全部清除干净的话,她是绝无法安然入睡的。

所以这就形成了这对夫妻中最核心的冲突,即因价值观导致的对世界和婚姻关系的不同看法与处理方式。说到底,这是一个段位不高的女人依托自己过往斗争的经验,挽救自己想象中段位不高的男人与家庭的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而到底谁是对的,谁的段位更高,并不取决于两者PK的结果,而在于,他们对社会层级的不同认知以及对自己想要到达的高度的接受程度,或者说和解。因为社会奋斗的最终结果并不完全由自己把握,而对自我创伤的修复也并不完全来自于外部的“给养”,厘清这一点,会让“拯救”的执念被放下很多。而另外一部分的修复则只能交给时间,无论哪一对关系,均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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