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本期是昆仑关战役系列的第8期。本期将承接上期继续讲述国军发起的反攻南宁的昆仑关战役。

（本期全文约6500万字，内容较长，感谢您的观看）

中国陆军第5军对昆仑关九塘地区日军的围攻,经过一个星期的战斗，几乎陷日军三木联队于崩溃之境,但随着中村支队突破中国军队在邕宾路上的封锁，抵达九塘地区，三木联队孤立态势已经打破。昆仑关作战即将进入第二阶段。

九塘、昆仑关地区日军兵力之增加与战力的恢复，当为第5军司令部所侦知,当前第5军之正面攻击尚未有进展,向昆仑关西南实施的包围攻击,虽见成效，但以封锁部队之战力无法有效阻止日军突破．军之右翼反有遭到日军增援部队反包围的顾虑。以上述的全部状况为基础第5军军长决心再次变更攻击部署。鉴于日军已经陆续突破本军邕宾路的封锁,军部将不再寄望对敌后方交通线进行截断所产生的效果，而将一切重心放在昆仑关正面,彻底集中兵力,由正面实施逐次攻略的战法。由于荣誉第1师、第200师、已因连日之攻坚而伤亡颇重,实力大减，现在决心将在敌后执行封锁日军交通线的新编第22师调回昆仑关正面,以此尚堪完整的部队担任正面主攻部队的总预备队、仅留一部仍在五塘、六塘扰乱敌人后方﹔而荣誉第1师第3团，则配属第200师，指定其担任对主要据点的攻坚任务。

本此原则，新编第22师(欠一团).第200师、左侧支队等三支部队，开始往昆仑关正面马岭墟一线集中,军预备以该集中之兵力，对昆仑关暨周边高地实施攻击。第200师与左侧支队原占领之阵地，将由新到达之第66军第159师接替。荣誉第1师之第3团向官塘岭集结、归第200师指挥,荣1师主力除继续围攻昆仑关外,其在九塘之一部，现在奉命转移至429 、441高地附近,阻止敌之增援。本日下午坦克第1连接替坦克第3连防务，高田墟警戒之一排亦奉命调回归建，以备全力向昆仑关正面实施攻击。此时忽遭日军战机空袭、连长车遭到炸弹直接命中,整辆车被抛入弹坑中，虽然人车无损伤，但坦克连之攻击却因此而中止。

接下来两日( 26、27日），各部队开始按照军之指示进行移动，而由江西吉安前来增援的陆军第66军,于27日全数抵达战场，白崇禧主任遂于27日亲赴第一线阵地下达指示:

一、第38集团军指挥第5军及附属特种部队,仍对昆仑关附近敌据点攻略。

二、第37集团军指挥第66军、第99军任八塘以南阻止增援之敌,策应第38集团军作战（余略)。

三、第16集团军之第一纵队，就现地构筑阵地,配合坦克以行出击（余略)。

在中国部队进行调度的这段时间内,昆仑关、九塘地区的战况暂时缓和下来，前线上只有局部地区进行小战,这对日军第21旅团而言，不啻又是给予其喘息与恢复态势的好机会。果不其然，日军鉴于九塘右侧之枯桃岭、立别岭等据点已为中国军队所有,遂前往争夺位于昆仑关西南侧之441高地，以屏障九塘、昆仑关。441高地于26日10:00时起，即遭到日军新到达之增援部队的攻击，由日军旭林世履中尉指挥的部队（第7中队为基干，配属1个机枪小队)，向441高地发起猛烈的攻击，荣誉第1师置于该高地的数百员守备部队本就不够坚强，但仍坚持了一日夜,27日06:30时始遭日军逐退。日军夺取后，以该攻击部队之部队长姓氏，称之为“旭林山”。该高地之失守，对尔后战斗之进展影响至大。

27日上午中国空军派出费金队SB-2轰炸机3架，各载50公斤燃烧弹2枚、10公斤炸弹16枚、于09:00时自桂林秧塘机场起飞，在第3大队仅有之3架“格斗士”战斗机的掩护下，前往轰炸日军九塘阵地。第3大队3架“格斗士”系由副大队长陈瑞钿少校率领。机队经迁江、宾阳，于10:05时抵达思陇、昆仑关上空，与日本海军第14航空队之6架“九五”式水上飞机、9架“九六”式舰上战斗机遭遇，日军机群正在3000米高空巡逻。日机发现中国机队后、立刻有5架脱离编队向SB-2展开攻击,第3大队3架“格斗士”发挥中国空军以寡击众之忠勇军风，以大无畏姿态勇敢迎战，掩护友军脱离,志愿队之SB-2未投弹,即行飞离战场空域。

“格斗士”高度2500米，略低于敌机500米，经第一回合缠斗后,双方高度已经拉平，第32中队中队长韦一青中尉于战斗中咬住一架敌机尾部，首开战果，将该架敌机击落;其时另一架日机正位于韦一青之侧上方,准备攻击其机尾、陈瑞钿副大队长驾驶之“格斗士”适在该机的后下方，值此千钧一发之际,陈副大队长旋即拉机头实施攻击,枪弹射中日机油箱与座舱中间，受创日机侧滑脱离，不久即尾旋下坠。此时第三架由第8中队副中队长陈业新中尉驾驶的“格斗士”在空中掩护，瞥见日机一架由上空切人，陈业新当即迎头攻击，亦命中敌机座舱与油箱间部位，日机失控侧滑,不久即失速坠毁。

这场空中缠斗历经20余分钟，3架“格斗士”共击落日机3架，惟其亦在寡不敌众之下全数遭到击落:副大队长陈瑞钿少校飞机中弹起火跳伞，但已为机上火焰波及，身上带火着地，遭到严重烧伤,皮肤表皮受创严重;陈业新副中队长亦遭击落跳伞，降落伞在低空张开，复受到日机追击扫射，致使右臂与左腹中弹3发，负伤甚重,而韦一青中队长却不幸阵亡殉国。

27日夜，日军救援部队一股又闯过了中国军队设在七塘的封锁线，这是从钦县盐田旅团派出之第二支增援部队台湾步兵第2联队为基干之渡边部队(由联队长渡边信吉大佐指挥)，该联队于27日19:00时分，在七塘和先前出发的林部队会合，两部协同攻击了七塘、八塘一带之中国阵地。该地区中国部队在新22师调离后(仅留一个团)，尚有第99军之第92师、第1l8师，但是该二师前者伤亡过重,后者战斗力薄弱,第118师且已遭击破,虽增援战区预备队第99师接替第92师防务、仍无法阻挡台湾旅团这两个联队的强行突破,七塘封锁线已经难于维持。至28日，该两部前卫已分别抵达九塘地区，林部队于14:00时、渡边都队于15 :00时，分别和九塘的坂田支队长取得联系。

面对着九塘、昆仑关地区日军的实力逐次增强,桂林行营开始考虑当前的作战态势与未来的作战指导。原先预想以第5军为主要打击兵力，先行拔除日军昆仑关前进据点，然后继续往南宁发动强大之反攻。如今却胶着于昆仑关地区艰苦又牺牲重大的攻坚战,第5军受到完全的拘束,根本无法转用、当初的绪战已经演变成主要的重大战斗、并且浮现决战之势、这固然与日军第5师团今村师团长执意不放弃昆仑关有直接的关联，但战区最主要的战略任务——对于南宁的攻略却已经完全不在当下的考虑内了。

因之、在27日白崇禧给蒋介石、何应钦的密电中,白崇禧提到两种未来作战的指导方针:一、诱敌至山地复杂地区，将其逐次消灭:二、迂回敌后，袭击南宁。其进一步具申，将新增援的第66军，加强七塘附近之封锁，不难将该敌悉数消灭，这是属于第一案:否则以新增援的第66军迁回高峰隘,进出香炉岭，同时以第16集团军之第一纵队反攻高峰隘，趁虚袭击南宁、继以机械化部队，或可克复南宁。第一案与当下的情势发展变动不大，亦即当日军增援部队逐次进入山区之后，利用目前中国军队所处之优势地位，以积极的攻击行动将其逐一消灭。

第二案则是一种作战阶层的攻势作为,或以当时的军事观念言，系一种战略作为，当日军第21旅团在邕宾路正面遭到牵制拘束之际,而以新近到达之第66军，由邕武路方面迂回前进，在第5军各机械化部队的支援下，直驱南宁，以当前日军的兵力及其分布态势言，该案可以说是有相当成功的胜算，新锐部队直扑兵力空虚的南宁，迫使日军不得不转用各方面苦战中的日军部队返身救援，这时中国各正面部队则继续施加压力、当会使日军陷人腹背受敌的苦境。惟本案胜算虽大，但风险相对地也高,尤其仅以一个军前往攻击南宁，假如该军围攻南宁久攻不下，而昆仑关、高峰隘正面亦达不到全然之掏束效果,届时攻击南宁的部队可能陷入返身回援的日军的反包围之下。以中国军队战力远逊于日军、将领之战术素养低于日军将校等事实观之,这是一种相当可能的发展。

有鉴于此．虽然桂林行营提出了此案,但以后来的战局发展观之、还是维持了原案，利用当前攻击优势的气势,继续对昆仑关、九塘地区的日军坂田支队实施围攻,待后续日军援军持续增援、再以既成之优势地位制歼之。本此原则，新到之第66军、以及尔后抵达之第2军、第6军等,仍持续往邕宾路昆仑关正面运送。

l2月28日、尽管经过过去三日时间的发展,战局的平衡已渐渐恢复至趋近于双方平等的地位,但在某种程度内、中国方面仍是大有可为的，至少位于九塘、昆仑关地区的日军第21旅团，依然是处在被中国军队重兵包围的态势之下，中国军队只要持续奋力进攻，如攻势部署得宜、部队攻击实施得法,还是有造成日军局势再次失衡的可能:而且当前在中国军队包围态势之下的已是日军一个旅团强（含台湾旅团联队)，如能达到击灭的目标，中国军队所获的彩头将更大。

昆仑关克复前夕，蒋委员长亲临前线视察第5军。

这并非一厢情愿的奢想、而有日军方面的反应可资佐证,盖在日军高级司令部方面、正笼罩在一片悲观低迷的气氛之中，日军第21军军长安藤,据闻为了担心第5师团的战况,晚上均无法成眠。事实上，日本第21军当初过度乐观，过分轻视中国军队，以少量兵力实施南宁作战，其苦果现在已经尝到,面对九塘、昆仑关的危机，除了台湾盐田旅团的两个联队,现下再也无兵可派,第5师团要等到及川支队（第9旅团)返回南宁，始有往九塘增援的兵力。在此之前，日军高层除了空洞的鼓舞,什么也给不了。25日在空投给第一线松本大队的激励信函中，竞只告知苦战的士官兵们，将“以飞机来增援”﹔28日今村师团长在空投前线守军的函件中，也不着边际地说了一些无关宏旨的空话,对大局一点实质帮助都没有，对此、日军坂田支队苦战中的士兵们、不知作何感想?

中国军队方面,经过两日的部署调整，第5军各部队已经进入新的指定位置，其对于昆仑关地区之敌的新攻势即将于28日15:00时展开，这一次，重点指向界首附近各高地据点。在军司令部于本日06 :00时所颁布的攻击命令中，是这样说的:

日军第5师团师团长28日告昆仑关第一线作战部队书

一、第159师固守653高地、600高地、枯桃岭．立别岭之线,以有力一部对653、600西南高地之敌进攻,策应昆仑关正面之攻击。

二、荣誉第l师占领仙女山、金龙山. 429高地、老毛岭之线，策应第200师之攻击,但应先努力恢复441高地并确保之﹔另对九塘方面之敌严密监视。

三、第200师配属荣1师第3团、军补充团、山炮一连、新编第22师迫炮营、坦克一连，于本日正午,展开于罗塘南端高地．同兴北侧迄界首北侧之线，以重点保持于公路东侧,逐次攻略昆仑关东北侧敌各据点、向九塘附近进出。

四、新编第22师为军预备队，以步兵一团占领官塘岭左右之线，随第200师之后，准备尔后之攻击。

五、炮兵队协力第200师之战斗，以主火力指向界首及653高地西南侧高地.600高地西北侧高地,一部指向昆仑关北公路东侧防机关，支援公路两侧攻击部队之前进。

六、装甲兵团第1营,即以一连(欠一排）配属第200师担任隘路战斗，以排担任高田墟方面之警戒，其余位置于思陇附近待命。

七、工兵营应准备于敌阵地攻略后、迅速前进,修复公路及桥梁。

15:00时攻击发起时刻一到.昆仑关全线按照计划展开全面攻击,各攻击重点皆爆发激烈的战斗，然而进展未如预期。

荣誉第1师第1团对441高地的攻击经一下午的激战并未奏功。第200师方面,以步兵一营向同兴进攻,坦克第1连第3排在中尉排长杨震率领下,于六零高地进入阵地对该营实施火力支援:第200师主力则向界首高地群攻击,惟第200师以连日之正面硬攻,伤亡甚重，锐气大减,已无法再负担坚强据点的攻坚任务、故攻击遭遇顿挫。经过军长征询荣誉第l师师长的意见、同意由荣誉第1师第3团一肩挑起界首高地暨附近据点的攻坚任务、期望该实力尚堪完整的部队,能够拔除昆仑关周边最后的重要据点。该团将纳入第200师戴安澜师长的指挥。

郑洞国师长鉴于攻下界首高地群之责任重大，该师第3团虽已由第200师指挥,仍亲自下令第3团郑庭笈团长前来师指挥部，当面交付其该任务。郑团长带着满身的征尘，来到师指挥部、经师长简要地告知其任务，并提示其一些这段日子以来所得到的山地攻坚战的经验与要领，最后格外严肃地加重语气向郑团长下令:“郑团长，能否迅速夺取界首高地、事关战役全局,军长命令你部要不惜一切代价攻克它，倘作战不利,定将以军法论处!”

郑庭笈团长也以坚定的口吻回答:“请师长放心，我一定拿下这个高地，若攻不下来,不用军长杀我的头，我自己杀头!”接着郑重地向师长行了军礼,随即转身大步奔回自己的部队。如以古代的阵中习惯与用语,这应该就是立了“军令状”啦!

荣誉第1师第3团于黄昏前完成攻击准备，进入攻击发起位置时士气旺盛,虽然天空中有敌机盘旋，第3团仍按时展开对界首的强攻。界首高地峭壁悬崖,高耸巍峨,矗立云表，形势天成,仅是徒手攀爬即倍感艰辛，陕论上仰攻坚，攻击队受到日军侧射火力的瞰制,伤亡甚重,但士官兵仍奋勇向前。在对敌碉堡掩体的攻击时，攻击队组织爆破手，企图潜进至敌据点射口旁，将集束手榴弹从射口投人，多次均失败，人员阵亡，至29日0时左右.攻击部队仅打下了若干日军前哨据点、与敌对峙之中。本日荣誉第1师第3团因立功心切，攻击奋勇,以致伤亡颇重,该团九个步兵连，就有7个连长被抬下战场、郑庭笈团长亲上火线指挥攻击,其司号长李均就阵亡于团长旁侧，战况之激烈，可见一斑。

第二天拂晓,各师延续昨日之攻势进展,续兴攻击。先是荣誉第1师第1团向441高地(旭林山)南侧发起进攻,再次遭遇顽强抵抗。荣誉第1师虽由伤愈归队之老兵组成,富战斗经验,但经过十日的艰苦战斗，伤亡甚重,各战斗部队缺额颇多，影响战力之发挥、各团仅能凑集两连左右之完整兵力，是以在这种情况下，久战疲惫的荣誉第1师遭遇新到战场的日军部队，经苦战而仍未得手。日军位于高地反斜面以掷弹简对荣1师攻击部队射击，对荣1师造成颇多损害、此后双方各据高地之两侧斜面,相互对峙。

日军“八九”式掷弹筒

在荣誉第1师第3团方面，前夜攻击未如预期,团长郑庭笈接到来自军长杜聿明的严令，指示其务必攻克界首高地、不惜一切代价!该团即于夜间调整部署，以中国传统的“选锋”，挑选精练官兵，编成突击队、突击组,预定于29日拂晓，重新展开攻势。突击队于凌晨利用夜色掩护，静肃秘密地分组爬上山头去，尽可能潜进至敌人阵地前沿，然后隐伏起来，等待攻击信号。

29日天蒙蒙亮,炮兵第14团第1营之150毫米重野战榴弹炮在调整了射击诸元之后，再度向界首高地展开猛烈射击，在重榴炮火力支援下、突击队分向敌阵地据点匍匐前进。德造1918年式150毫米重野战榴弹炮，再次发挥强大之威力、集中火力于一点，以精湛的射击将敌人据点工事一一摧毁。炮火一停、突击队立刻由隐伏的位置一跃而出，丢掷手榴弹并冲入行阵内战，肉搏激烈。最关键的激烈争夺战发生于日军称为太阳旗高地与津田山的这两个独立据点、前者由日军第42联队第5第7中队混编之小队固守,而后者则为第6中队残部约一个小队的兵力固守，这两个据点虽尽力顽抗，终以伤亡殆尽，卒为荣誉第1师第3团逐一攻克,时为10:50。日军随后由山下发动数度逆袭，皆为第3团击退。至此,昆仑关口周边重要高地,遂完全落入第5军之手。

界首高地的攻陷，已经打开了第5军通向昆仑关口之路,现在所应致力者，为扩张战果，继续向昆仑关核心阵地压迫,第5军当即做了以下之调整:新22师超越第200师，调换为正面攻击部队,第200师改为第二线部队，守备已攻下之线:原配属予第200师之单位，均改配新22师;为集中全师之力、第66团开回官塘岭归还建制,该团原任务将由军补充第2团接替。对于第5军而言，战局将有全面打开的趋势，只是尚有最后的一道障碍有待拔除，那就是441高地仍掌握在日军手中，441高地的地位正处于昆仑关西南与九塘西北的居中位置,其侧射火力足以涵盖以两地为中心的扇形区域,对昆仑关通九塘的公路构成了相当的威胁,是以,尽管第5军由正面攻克昆仑关,但进出九塘仍有极度之困难。有鉴于此,荣誉第1师将尽可能攻下441高地;与此同时、新22师将在左翼第159师协同下，向昆仑关口行正面攻击。

新22师与第200师交接阵地的动作于29-30日夜间实施,之后新22师即为了天亮后的攻击进行准备。昆仑关一线暂时无战事发生。本夜,月亮高悬在这杀戮的战场上，照映在为鲜血遍染的山头，中方由反战友好日人所组织的“鹿地亘”反战队，就在充满血腥的昆仑关周边高地上装上了扬声器，对当面自己的同胞放送出了反战之音"。

30日拂晓，担任主攻部队的新22师，开始自攻击发起线向昆仑关正面跃出，右翼荣誉第1师继续向441高地发起攻击:左翼第159师则由653、600高地向西南侧敌据点进攻。最后一击展开了。

在荣誉第1师方面，其以第1团余部投入在441高地的争夺战。先是日军在空中武力的支援下，对441高地率先展开攻击，第1团余部坚守441主峰及附近山头，对日军实施强韧的抵抗、日军的攻击屡遭击退，只不过荣誉第1师防御的成功，却是建立在大量的牺牲之上，该团第1连连长张咸顺、第3连连长刘世昌、第6连连长溶开等先后阵亡，第5连连长王延安则在战斗中遭敌机枪弹贯穿双腿，身负重伤,连级干部如此，士官兵的伤亡当然更为惨重,各连战斗兵员仅余一二十人而已!也就因为如此,到了9时左右,在守军伤亡殆尽的情况下，日军终于攻陷了441东侧高地的两个山头。入夜后，荣誉第1师所部占领441高地西端之山脊线，与敌对峙中。第二(31)日，荣誉第1师以补充团之第3营实施逆袭，该新增援部队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中，仅数次冲锋即将该两座山头夺回。

担任第5军左翼攻势之第159师，本日其攻击亦未得手。

两翼上攻击受挫,但正面上的主攻却逐步推展。本日05:15时,六零高地上的炮兵观测所发射了信号弹，顷刻间，炮兵各种口径之火炮喷射出耀眼的炮口焰，一群群的炮弹划过长空，扑向界首、同兴以南日军残余阵地,经过20分钟的轰击之后，3颗红色的信号弹再冉升上天空，这是步兵要求炮兵延伸射程的信号，就在弹幕向敌阵后方滚进之际,新编第22师第一线攻击部队自攻击发起线跃出，攻击开始，时为05 :40。

新22师以第65团在东、第64团在西,在炮兵掩护下,由公路两侧向昆仑关正面攻击前进。战场上枪炮声大作，几乎使得师部与第一线团之间的有线电通信无法进行正常对话，可见战况之激烈。新22师以其相对较为完整的实力投入，先行肃清昆仑关两侧的最后残敌,拔除各隐蔽掩蔽之侧防机关，为最后对昆仑关口的攻击开辟良好条件，部队每攻下一个据点，师长邱清泉即下令立即构筑反机枪火网，以防敌之反扑。

9时左右，日机6架飞临战场上空,主要向界首以北中国军队阵地扫射轰击，盖此处为新22师攻势重点所在、第5军高射机枪队与各第一线部队之机枪立刻行对空射击，显然第5军攻击之猛烈已使日军承受极大的压力、日军航空队一改以往遭到防空射击即急忙飞走的惯例,这次竞停留在战场上空,直到11:30时左右，始因油料即将耗尽而离去。迄12:00时左右，新22师已将西北之同兴、东北之界首周边一带的日军残余悉数扫荡完成。本日坦克第2连接替坦克第1连任务，带领步兵向昆仑关迫近,坦克在步兵的指引下，将日军潜藏在山壁岩缝中的侧射机关一一敲掉。至当日黄昏时，新22师已经推进至昆仑关口之前的小高地。

日本防卫厅官订战史《日军对华作战纪要》中，对本日的战斗作了这样的描述:“中国军趁势越发增加兵力，下午带领坦克的中国军四至五千兵，以压倒性的优势一起向日军进攻;而已经推进至高地的中国军炮兵射击也准确无比;日军虽然眼看着中国军炮兵阵地，因无弹药而束手无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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