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助凡人完成心愿，来集愿力修炼。
我做梦都想成仙。
我的好姐妹七尾狐妹妹为了男人贪恋凡尘。
当时我想，我一定不会这样。
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为了一个佛子。
命都不要。
1
我结婚那天，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舞台中央。
我的好闺蜜甜甜穿着一身白裙，拿着话筒径自走上台。
人人都以为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太好了，她迫不及待地要给我送祝福，纷纷鼓掌欢呼。
主持人甚至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位置。
没想到她直接越过我，停在了林岳泽面前。
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地对他说，“阿泽，我后悔了。”
“我后悔撮合你们了。”
“我现在才知道，我还爱你。”
“我不应该把你从我身边推开，推给别人，所以老天爷，现在惩罚我，让我失去我最爱的人。”
她拿过酒托上本应该给我们交杯完礼的酒，明明伤心到极致却强作坚强地举杯示意，“我，祝你们永远幸福！”
林岳泽眼底泛红，颇为动容地捂住杯口，“你不能喝酒。”
“不，让我喝，今天我想醉一次，醉了就能把你忘了。”
林岳泽动情至极，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谁准你把我忘了？”
“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现在仪式还没完成，一切都来得及。”
他定定看向我，愧疚地说，“对不起晴晴，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他深情地看向甜甜，动情告白道，“我爱的是甜甜，即使她伤害我，拒绝我，我还是爱她。”
林甜甜感动得捂住嘴巴，“不，不要说，我们不能这么伤害晴晴，她是无辜的啊。”
我咬着嘴唇，眼泪要落不落。
一步步，不可置信的琼瑶式摇头后退，“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你们怎么能这样伤害我？”
“不，晴晴，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林甜甜试图靠近我，我顺手把另一只酒杯甩过去，尖叫道，“不要过来。”
酒水洒了她一脸，碎片落在她脸上，带出一条血痕。
林岳泽挡在她身前，“爱上甜甜，情不自禁的是我，你要发泄对着我来！”
我犹如失了理智，一头撞在他身上。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实诚，毫无防备，直接被撞倒在林甜甜身上。
她们两个被我一起压在身下。
我运着三分内力，就开始拳打脚踢。
不知道，人类这种生物，抗不抗揍啊？
现场参加婚礼的人显然都蒙了，过了好久才想起来啦起我，隔开我们。
我正哭哭啼啼，眼光不小心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记忆里那股檀香充斥而来。
那和尚捻着手里的佛珠，走了上来，对我颇有深意地讲道，“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那双净白无垢的手，那拜佛捻香的手，曾在我身上忘情游走。
比起这对天作之合的渣男贱女，这个和尚才是心腹大患。
十年前，我破了他的身，又顺走了他的宝物。
新仇旧恨，只怕他饶不了我。
2
思及于此，我无心恋战。
提着婚纱，我捂着脸，跑出婚礼现场。
这和尚俗家名叫苏挽漓，说起来我和他渊源颇深。
十年前，他才17岁，刚入佛门，天真可爱得很。
他手里有一枚法器玲珑戒指，对我大有裨益，可以帮我隐藏妖气，让我能在人间随意游玩。
我费了些心力与他做朋友，想了好些办法都换不下来。
他红着脸告诉我，“这个是我们家祖传戒指，只能给媳妇。”
于是我陪他过家家，给他当了好久的媳妇，才哄得他把戒指拿来给我看看。
某天，我趁着破了他的身，他情意正浓，对我毫无防备时，就偷了他的法器跑路了。
手机提示音滴滴地响。
不知道是谁，动作那么快，竟然把林甜甜抢婚这段视频发到了网上，瞬间点赞量过万。
评论区把他们俩骂惨了。
林岳泽气不过，就发消息来骂我。
这种脑干缺失的美丽实在少见，我正乐不可支地看网评，一辆车突兀地停在我面前。
我破口要骂，看见摇下的车窗探出来的头，瞬间把所有的脏字都收了回去。
我乖巧站好，“和尚哥哥，您有什么事？”
那道清冷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别致，“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装傻充愣。
我刚反应过来，我变换了相貌，他凡胎肉体的，怎么可能认出我来？
我心虚毛啊？
我睁着大眼，尽量诚恳地看着他。
他清冷的眉眼犹如被雾气缭绕，卷起浅淡的笑意，他打开车门，长腿迈到我面前。
低声叫我，“九尾，你猜我现在的实力，足不足以收了你？”
“要不要试一试？”
我不甘心地从领口掏出戴在颈部的戒指，解下来，还给他。
那戒指上还带着我的体温，他拿在手里略微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耳垂都红了。
我转身要走，他却再度挡在我面前。
“哎，这就过分了啊。我一个爱看爱演话本子的九尾狐，能坏到哪去？”
“我又不害人，你老针对我干什么？”我握着小拳头，对他怒吼。
他唇角弯起，把他的手机扣在我手心里，“把手机号留下，我就让你走。”
我乖乖留好，还给他。
他却蹙眉看着我，不肯接。
“是你现在就改，还是等我打过去拆穿了你，你再改？”他温和细语，有商有量地问我。
我骂骂咧咧拿回手机，把编的电话号码一字一字删掉，重新留了真的，才还给他。
一连几回被压着打，我脑充血上头，拉过他的衣领，红唇递到他耳边轻轻说道，“和尚哥哥，你的话我都听了，你怎么奖励我呀？”
他强作镇定，但红色爬上了他的脸颊。
“你想要什么？”
“我要一个吻！”
我扭着腰靠近他，捧着他的后脑亲上去。
他迟疑了一秒，感觉到他要退开之际，我动用法力压制。
他的呼吸越喘越急。
等他发现我早已解了法力，他竟然沉浸其中，忘情至极地回应我时，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坐在出租车上，得意地把玩着亲吻时又重新从他身上顺回的戒指。
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要速战速决了。
我赶回家里，却发现林岳泽正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等我。
“网上的视频，是不是你找人发布出去的？”
“赶紧撤掉，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退婚这件事，就算是我错了，但是爱情没有错，我不爱你，所以我没办法假装我爱你，然后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3
我低垂着头，怯懦温柔地说道，“可是，你们要在一起，完全可以早一点。甜甜为什么要把你介绍给我呢，她明知道你爱的是她，你也知道她给你介绍的是女朋友。”
“你们都知道，只瞒着我一个人。”我说着慢慢抬起头，露出洁白无瑕的脸。
被我施展了几分媚术的脸，光滑白皙，眉眼生动，比原身好看很多。
他愣了几分，忘了回答，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说，“是，我一直……一直在追甜甜，甜甜把你介绍给我，我……我出于赌气，才……”
他的目光粘糖一样又甜又腻地黏在我脸上。
眼底满是惊艳之色。
我眼带幽怨地看着他，“网上的事，不是我做的。”
他已经全然忘了来的初衷，痴痴喃道，“我相信你。”
我往前走一步，小手指勾起他的手，对他巧笑嫣然，“来都来了，我们进屋说吧。”
一阵风扫开了我的手。
我回头，见苏挽漓插在我们中间，此刻他脸色十分难看，把住林岳泽的手腕，往后一带。
林岳泽眼睛变得清明，想起刚刚的场景，他有些慌张，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匆匆走了。
苏挽漓板着脸怒叱我，“你竟然在人间随意施展媚术，是真不怕天谴吗？”
我不以为意，笑眯眯看着他，“刚分开没多久，和尚哥哥就追过来了，就这么离不开我吗？”
“你把我的客人吓跑了，你要赔我。”轻柔的嗓音腻甜，他不为所动，脸色依然冰冷。
但我拉着他往屋里走，他却没拒绝，老实跟着来了。
我扬起一抹笑，开始回忆他刚刚用来打断我媚术的手环法器，很有趣，我喜欢。
只是同样的伎俩不能短时间连用，他没那么笨。
我实在扼腕叹息。
“原身呢？是不是已经死了？”他紧紧盯着我，目露怀疑。
“我十年前见你，你不过是个道行浅薄的小妖，而如今，”
“如今我妖力大涨，自然是因为我勤勉用功，努力修行的缘故。”
“我从未害人，我不过是爱看个戏本子，你可不要冤枉我。”
我瞟他一眼，把狐尾摇啊摇。
“不管怎么样，你不该变换成别人的模样插手凡间事。世间循环，皆有因果，你不能任性妄为，随意干预。”
我轻笑，“和尚，你好迂腐。你又要同我讲天谴报应？我不怕，这原身叫这对渣男贱女欺负死了。我瞧不过去，我帮她是行好事，你该夸我才对。”
他蹙眉，“人的命数早有定论，岂是你能管来的？即便你能管她，这世间不公之事万万多，比她冤屈之事，更是比比皆是，你又怎能一一管过来？”
“将这副相貌换了，别逼我动手！”他把住我的肩膀，手指用力。
我痛到吸气，眼泪流出来。
他眼角微动，然而依旧没有撤力。
我想使用法力对抗，没想到他提前一步察觉，竟用符咒先一步压制。
我顿感觉肌肤有些灼热，我夸张叫道，“好痛，放开我！”
他如被电到，立即撒了手，皱眉道，“你自己来！”
“和尚哥哥，不是我有意和你作对，是我答应了原身要帮她的忙。你总不能叫我失信于人吧？”
“原身确实是死了。”
“她长期被渣男PUA，得了抑郁症。在发现渣男和闺蜜有收尾的那天，从高楼一跃而下。”
“我答应过她，要叫渣男后悔，叫他们遭报应的。”我硬挤出两滴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4
他别开视线，没有搭腔。
我看有戏，赶紧竖起三根手指，“顶多我答应你，我再不使用媚术了。”
“我们做狐狸的，在勾引人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想当初，我们的老祖宗妲己……”我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只能把得意炫耀的口吻收起来，低眉敛目地说道，“总之，我用别的方法，也能让渣男回头，重新爱上原身。”
他终于忍不住，神色古怪地打断我，“你叫他遭报应的方式就是让他爱你？”
那倒也不只如此。
但我哪敢全盘托出，我告诉了他我的计划，他恐怕会克制不住，现在就收了我。
我可一直标禀自己是个不害人的好妖，砸人设的事断不能干。
我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回答，“是啊，你不是不让我害人吗？”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我主动掏出戒指还给他，他却叹口气，“你收着吧，放我这，你还要想尽办法再偷走，不累吗？”
我兴致颇高地攀着他的胳膊问他，“那你刚才用的那个手环，要不要也一起放我这里？”
我是懂得寸进尺的。
他失笑，如哄稚童般哄我，“我给你，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别管这些事了，好吗？”
我摇头，“那我不要了。”
除了帮原身报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是不能告诉他。
苏挽漓的手机响了。
他看我一眼，远远走开，才接了视频电话。
我耳聪目明，听到他张口叫师父。
心中了然，一定是法华寺那群老秃驴，他们比苏挽漓还古板刻薄，我一个好姐妹七尾狐妙妙曾因为情郎被扣，前去要人时在他们手里吃过亏，损失了千年道行。
她曾告诉我，他们有个法阵，能轻而易举破我们道行。
这也是我不敢激怒苏挽漓的原因。
我看似跳脱任性，其实都是在他许可的范围内蹦跶，多出一分都不敢。
苏挽漓虽然有一颗仁慈的佛心，不愿随意杀生。
但若真触碰他的底线，他肯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苏挽漓接完电话回来，眉宇间有三分愁色，他温柔对我说，“我师兄这几日要来，这段时间我不能来看你，你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要惹事，更不能伤人，知道吗？”
他看着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和林岳泽保持距离，别太过火。”
我以为他怕我伤害林岳泽，爽快应下，“放心，我不吸他精气。”
他叹了口气，眉间烦躁更甚。
“还看？人都走远啦。”我回过头，妙妙倚在我家门口，一双美目流连忘返。
我上去就是一个熊扑，惊喜道，“姐姐，你修行回来了？又能回人间行走了？”
“见华哥哥呢，他也好吗？”
“他很好。”妙妙提到爱人，脸上不由带了娇羞幸福的神气。
见华哥哥是妙妙在人世爱得死去活来的情郎，她为了他，不惜自废成仙前程，生生世世追随他的转世。
正是他们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给了我爱情启蒙，我才对人世情爱格外有兴趣。
我带妙妙进屋，给她说起我在人世的见闻。
“姐姐，这人世间情爱、背叛、相守，我也体会好多遭了。我实在觉得无趣极了，哪有成仙快乐呀。”
妙妙面容有些古怪，“你体会过了？同方才那个和尚？你也喜欢他？”
5
我愣了一下，妙妙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反而了解地点头，“是我想多了，也是，你怎么可能会懂。”
她温柔摸摸我的头，“小丫头，你是不是失望了？”
我点点头，“我在人世走了这么多遭，像你和见华哥哥这样的爱情几乎没见过，倒是背叛、心痛、伤害，我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我这副相貌的主人吧，她死前念念不忘的还是叫她爱的人重新爱上她，然后活在失去她的痛苦里。”
妙妙伸手搭上我的手腕，查看片刻，“你练出仙脉了？”
我高兴地点点头。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以为你变换凡人，是为了体会人间情爱。没想到，你另有打算。”
“本来是的，只是一个契机，让我发现，原来我帮助他们完成执念后，就能吸取他们的愿力，加快修炼。”
“这世道的情爱，我体验的淋漓尽致，觉得没什么意思。倒是修炼很快乐，姐姐，你沉溺于情爱，耽误了大事，不如同见华哥哥走完这一世，就同我一起修炼吧。”
妙妙温柔地拨开我的额发，“傻丫头，你还没有经历真的情爱。”
“没有真的沉溺其中，体会爱恨交织，再为他舍生忘死，又何谈有趣无趣呢？”
我下意识反驳，“我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生命。”
“只有我自己，我的成仙路，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看遍了这世间情爱凉薄，我绝不肯把前途断送在这上面。”
我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妥，猛然噤声。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不会像姐姐一样遇到见华哥哥这样的人。见华哥哥几次以死相护姐姐，他是值得的。”
“如果有一天，有人对你以死相护呢？”妙妙并未见恼，反而继续追问道。
我捏着衣角，摇头，“我不知道。”
妙妙拉过我，让我在身侧坐下，郑重问我，“方才那和尚知不知道你的修炼方法？”
我拨浪鼓般摇头，“我诳他只是戏耍一番，不干涉人间事，他才好容易放过我。”
“要是叫法华寺那群秃驴知道我的真实目的，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哪能见到姐姐。”
为吸收的愿力达到最大，有时候事态不会像我控制的分寸正好，有些凡人的命数在我干预下会有所改变，甚至殒命。虽然我是觉得他们罪有应得，但是那些老秃驴显然不会这么想。
妙妙叹口气，眉间有一抹忧色，“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原因的。我听说，法华寺那些老秃驴最近在抓一个食男人精气为补的妖精，我生怕是你，这才匆匆赶来。”
“既然不是你，我也就放心了，你诸事小心，我先走了。”
妙妙来得匆忙，去的也匆忙。
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继续做自己的事。
我隔三差五就要往林岳泽面前晃悠一圈，以行勾引大计。
他对我的态度也从开始的冷若冰霜，逐渐变得回暖，有时甚至会特意避开我，接林甜甜的电话。
最近一次我去的时候，他甚至为了我，推了和林甜甜的约会。
形势一片大好，我急于收网，于是就跑得更勤了。
没想到，这日午后，我拿着水果去他家时，却发现他正和一个妖艳美丽的女人缠绵悱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