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投机者的心计。——编者。

无香的花朵

转眼就到了第十天，各路征粮队回旗公署述职。

郭旗街、哈拉毛都和塔奔塔虎三路征粮队，基本是按照每个成年人200斤的指标挨家挨户征收的。大多数农户的好粮食都在游击队的帮助下藏起来了，头几天征粮队就只能划拉点儿明面儿上的零散粮食，后来便连抢带搜了，闹得村子里鸡飞狗跳叫苦连天。

为了赶在十天内完成指标，征粮队不得不贪黑起早抢粮，甚至在夜间突然闯进农户，用枪逼着农户交粮。就这样折腾了十天，三个队统共征收了不足7万斤。

查干花征粮队不但一粒未得，而且还闹了个损兵折将，只跑回来十几个当过俘虏的，佐藤望月和邢籍成至今下落不明。为了营救佐藤望月，博多野还又搭上了他的爱将土佐贞雄和两个小队的宪兵，另外，那台军用大卡车也是他的巨大损失。

只有扎木苏这一路旗开得胜，不但未损一兵一卒，而且超额完成了任务。

迄今为止，尽管尚未达到按人头的预定指标，但好歹能差不多装满那节车皮了。

博多野掩藏起失去土佐贞雄和两个小队宪兵的悲痛，尽管粗枝大叶但也郑重其事地对征粮活动作了总结和评价，盛赞扎木苏的丰功佳绩，竟然还强装笑脸主动跟扎木苏拥抱，表示祝贺和感谢，还说要为札木苏请功。然后又让扎木苏介绍介绍经验。

札木苏是谁呀，眼睛一眨巴就是一堆心眼儿，他见会场气氛沉闷，大家都忐忑不安，博多野是怀念他的土佐贞雄和宪兵，各位带队的科长是担心自己没完成任务而被免职。

在这种时候自己要是眉飞色舞地大讲特讲自己的经验，明面儿得到的可能是掌声和喝彩声，而人们的内心很可能是嫉妒和怨恨，骂你得意忘形。

在没有功劳的人们面前，你越炫耀自己，就会越遭到人们的忌恨，即使你介绍的“经验”全都是真的，人们也会认为你是“得瑟”、“臭美”、“显摆”，甚至认为你抬高自己就是降低别人、挖苦别人，人们接下来就会疏远你，孤立你，甚至陷害你。

扎木苏的经验是，在这种时候要夹起尾巴做人，不显山不露水，少讲漂亮话，成绩在那摆着呢，三个队征得的粮食没比我一个队的多多少，还用讲吗？

所以，他把事先在肚子里编好的成套理论搁起来，只讲了几句打圆场的面子话：“诸位科长都在努力为帝国的士兵征收粮食，都受了不少累吃了不少苦。

至于收粮食多少，那有很多因素。我呢？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就多收了几斤儿。

没什么经验。今后愿意跟诸位科长密切合作，在旗机关长和次机关长的指挥下，把咱们旗的事儿做好。我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