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8月5日在石家庄市郊区的一块玉米地内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

1995年3月15日, 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聂树斌是此案的凶手, 并判处聂树斌死刑。

不料，十年后一名名为王书金的罪犯落网，竟亲口承认了当初在玉米地犯下的罪行！

这意味着，十年前被处决的聂树斌系冤死！

而就在聂树斌案闹的沸沸扬扬的同时，山东临沂也惊现一起冤假错案：曾经被指控酿造了特大爆炸案的孙夫国，似乎同样背负了冤屈？

王书金，时年38岁.

河北广平县十里铺乡南寺朗固村人。

2004年1月16日，在河南荣阳被捕。

正是由于他的落网，令一桩10年前便已终结的命案再起波澜。

广平县十里铺乡南寺朗固村距县城不远，王书金的家就住在村的东北角。

从1993年到1995年的两年间，十里铺乡连续发生4起强奸案，其中3人被奸杀。

一时间乡里人心惶惶。

现如今凶犯落网，民众们总算得以安生。

据悉，凶犯王书金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

父亲王秋来70多岁，腿脚不便且严重耳聋。

但每天下午，他都要牵着家里的一头小羊出去放牧。

提起二儿子王书金，王秋来说：“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家了，现在是死是活都 不知道。”

这位一辈子朴实憨厚的庄稼人，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犯下如此祸事。

根据河南省荣阳市公安局新闻科问科长的介绍，王书金落网经过如下：

2004年1月16日，经线人举报，河南省荣阳市索河路派出所将一名形迹可疑的河北打工男子带到派出所询问后发现，这个名叫王书金的男子，曾在河北老家多次强奸杀人后潜逃。

上网查询后发现，王书金正是1995年河北省公安厅督办的涉案嫌犯，已被网上通缉10年。

随后，王书金被押回原籍河北广平县处置。

从1月19日被捕至今，王书金一直被关押在广平县看守所内，相继交代了包括 1995年10月3日在内的强奸杀人案6起。

其中奸杀4人，强奸 2人。

“前几件案子都已经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广平县公安局方面宣称。

唯独一件案子除外，那就是1994年8月5日发生在石家庄孔寨村的奸杀案。

这起案子交代出来，王书金整个案件的进展停滞了。

根据王书金的交代，当时他正在石家庄液压件厂打工。

下班路上，他注意到该厂30多岁的康某每天都会有规律地从玉米地里的小路上，独自骑车回家。

玉米地距离厂东围墙约有五六十米远。

经过几天观察，他决定下手。

当天下午，康某从厂里骑车正经过玉米地时，藏在玉米地里的王书金突然跑出来 冲到她背后，用力将她从自行车上推了下来。

接着用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

见康某不动后，王书金把昏迷的康某抱到玉米地里。

随后又出去将自行车拖到玉米地里。

拖车回来时，康某已经醒来，正坐在地上哭。

王书金扑上去把她摁倒，对其实施了强暴。

事后王担心受害人报警，遂将其残忍杀害。

奸杀了康某后，王书金逃离现场。

王书金的交代，无论时间、人物、地点、案情，都与十年前的那桩玉米地奸杀案完全符合。

警方初步判断，王书金确为凶手无疑。

广平警方立即与石家庄市公安局裕华分局取得联系。

就在他们以为，帮助裕华分局破获了一桩案件时，却从对方那里得到一则惊天消息：裕华分局一位负责人回答称，分局管辖范围的所有命案都破了，没有未破的积案。

至于10年前发生在孔寨村玉米地的奸杀案，当时被认定犯下此案的凶手已经落网，且同年就已被枪决！

这则消息，震惊了两方公安局，也让十年前那起奸杀案蒙上了一层未知的阴影。

如果这个王书金才是奸杀案犯，那当年被抓捕处决的人又是谁？！

时间回到1994年8月5日。

这天，石家庄孔寨村玉米地一起奸杀案，震惊了整个城市。

1995年3月15日, 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聂树斌是此案的凶手, 并判处聂树斌死刑。

同年4月25日, 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做出终审判决, 核准死刑。

两天后, 年仅21岁的聂树斌被枪决。

聂树斌，同为石家庄人，生活的村庄距离孔寨村仅有几里地。

1994年，21岁的聂树斌当地一家工厂做工人。

据家人回忆：“他早上大约7点去上班，下午6点左右回家。生活很有规律。”

平日里，聂树斌为人忠厚老实，内敛话少。

殊不知这样一位青年，有一天竟突然被公安机关带走。

聂树斌的母亲张焕芝回忆：

1994年9月24日，几名便衣警察来到她家，告诉她聂树斌“可能是一起案件的作案嫌疑人”。

然后拿出一件带有花边的白衣服要她辨认，她否认这是她家的衣服。

4天后，又有几名便衣警察过来搜查了聂树斌的房间，并拿走了聂的一本日记。

又过了几天，警察给张焕芝送来一张拘留证。

此时张焕芝才知道，“聂树斌在孔寨村的一块玉米地里，将一姓康的妇女强奸并杀害。”

对此，聂家人自然是不相信的。

可尽管请了律师，但张焕芝夫妇没能改变儿子的命运。

1994年3月，聂树斌被石家庄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

当年4月，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维持一审判决。

4月28日，当父亲去看守所给儿子送东西时，狱警告诉他，他儿子前一天已被执行死刑。

接回聂树斌的骨灰后，张焕芝根据“配阴亲”的当地风俗，找了一名死后女性的骨灰，和儿子的骨灰合在一起下葬。

与此同时，张焕芝还向受害人康某的家属支付了丧葬费等费用2000元。

但这并不意味着聂家人承认儿子的罪行，此后十余年，张焕芝一直在为聂树斌的案情奔走上诉。

张焕枝一直在向河北省高院申诉, 大概一两个月去一次。

十年以前, 没有判决书的时候, 去最高院的次数不多。

拿到判决书后, 多的时候一年去四五次, 少的时候一两次。

“每次都是自个儿去。农村老太太, 没文化, 出个门可不容易了。”

张焕枝觉得, 这些苦、难, 心里倒不觉得算什么, 她觉得最难的是, 省高院每次都回复:回家等吧, 我们正在调查。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2005年王书金落网后,大家伙都知道有一个叫王书金的承认自己作了这个案子, 聂树斌的案子,有争议。

2014年12月12日晚上,张焕枝接到好多电话,从来电中她才知道,聂树斌的案子将要由山东高院重审了。

2013年9月27日, 河北高院先是对王书金作出判决:驳回上诉,维持死刑。

判决书称,该院将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死刑。

对于王书金主动供述自己是石家庄西郊玉米地奸杀案的凶手,二审不予认定。

王书金的罪名定下，距离聂树斌脱罪也不远了。

社会各界人士呼吁最高人民法院就聂案启动再审程序。

2014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宣布,根据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和有关法律规定的精神,决定将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的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奸妇女一案指定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进行复查。

2016年4月28日重审听证会当天, 15名听证人员先进场,了解案情,然后是张焕芝和律师进场,提出案子的疑点。

待他们退场后,河北的公安、检察院、法院再进场。

听证会从下午1点半,一直进行到晚上10点40分,持续了将近10个小时。都退场后,15名听证人员无记名投票。

6月8日,最高人民法院宣布:经审查同意山东省高院的意见,认为聂树斌案原审判决据以定罪量刑的证据不确实、不充分,决定再审本案。

同年12月2日，经过半年时间的审理，聂树斌案总算落下帷幕。

最高人民法院宣布撤销判决，改判聂树斌无罪。

一桩沉寂了20年的冤案，总算得以昭雪。

聂树斌的冤情令人感慨，但类似这样案情并不是首例，在那个中国司法尚未健全的年代，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一位来自山东临沂的人士——孙夫国。

1998年8月29日凌晨，山东临沂苍山黄山口村，一场惊天大爆炸震惊了整个村子。

爆炸声是从村民刘传才家中传来，其家里的堂屋被直接炸塌，儿子刘涛当场身亡。

周围的邻居赶到时，刘家已经彻底成为一片废墟。

大量碎石、木棒堆积，房屋塌陷，门窗毁坏。

就连周围几户邻居，家中窗户玻璃都被震碎。

事后，当地警方立刻介入调查。

而一名名为孙夫国的嫌犯，很快进入警方视野。

孙夫国，与刘传才为同村人士。

爆炸发生时，孙夫国夫妇被惊醒。

两人起身出门，了解了一番情况后继续回屋睡觉。

殊不知，这一晚便决定了孙夫国的生死。

公安人员来到刘传才家中后，立刻对案情展开调查。

好端端的刘家为何会发生爆炸？

根据现场线索和遗留痕迹，是有人在刘家安放了炸药和导火索。

换言之，有人蓄意制造爆炸，想要谋害刘传才一家。

在刘传才的口供下，警方第一时间将目光锁定到了孙夫国头上。

据刘传才所言，两家人之间一直有矛盾。

两年前，孙夫国还曾与刘传才的弟弟爆发过争斗，将弟弟刘传金打伤住院。

孙夫国为此丢掉了村支书的职位。

同时，刘传才还攻击孙夫国存在道德问题、经济问题、人品问题。

在他的指控下，孙夫国立刻成为最大犯罪嫌疑人。

于是，8月29日当天孙夫国便被警方带走调查。

这一走就是八天八夜。

期间，孙夫国一直在乡镇派出所接受调查。

9月5日，公安机关成功从孙夫国口中取得“有罪供述”，孙“承认”实施了爆炸杀人行为。

接着，警方对其实施刑事拘留。

与此同时，关于孙夫国的“罪证”还在收集中。

公安机关遍访黄山口村村民，取证的内容毫无例外，都是有关孙夫国的个人品行及道德问题，以此增加怀疑孙夫国实施爆炸行为的程度。

1999年2月10日，苍山县法院对孙夫国案开庭审理。

孙夫国当庭没有认罪，声称根本没有到过案发现场，与这桩案子根本毫无关系。

他的代理律师同样做了辩护，称炸药的当量威力不可能这么大，以致于将整间屋子炸塌。

且刘传才提到的导火索问题也存有疑点，因为四五十公分的导火索，并不足以让孙夫国在点燃炸药后逃脱。

导火索燃烧速度很快，此案若真为孙夫国所为，他必然来不及逃避。

更何况，案中提到的硝酸铵炸药，已经存放了两年时间。

这样的炸药是没办法仅凭导火索点燃的。

以上种种疑点，无一不是为孙夫国脱罪的佐证。

然而，一审法院并未采纳，而是直接做出了判决。

最终，孙夫国被判处死刑，并很快遭到枪决。

1999年4月21日，二审法庭对孙夫国案维持了原判，并送达了案件裁定书。

然而因为年代久远、证据缺失，这起案件背后的重重疑点仍然尚未揭开。

孙夫国案究竟是不是又一起“聂树斌案”，目前看来仍旧是一团迷雾。

二十多年前，一身清白的聂树斌，却平白卷入一起奸杀案中。

最终，经法院审理被判处死刑。

直到10年后，真凶总算浮出水面，聂树斌的冤情也才得以洗刷。

二十多年的坚守，对聂家人而言无疑是一场煎熬。

但正如张焕芝所言，好在司法在不断进步、完善。

能够等来一场公正的判决，也算聂家人几十年的坚持，没有白白付出。

参考资料

[1]素材一聂树斌案:迟来21年的公平正义[J].高考,2017,(Z1):23-24.

[2]胡云腾.聂树斌案再审:由来、问题与意义[J].中国检察官,2017,(2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