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是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人物,他跟美国的欧·亨利、法国的莫泊桑一起号称“世界三大短篇小说之王”。代表作有《装在套子里的人》《小公务员之死》《变色龙》。
在契诃夫看来:
“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像我们这样,人们受到权威的如此压制,我们受到世世代代奴性的贬损,害怕自由……我们被奴颜婢膝和虚伪折磨得太惨了。”
《套中人》《套中人》是契诃夫最具代表性的短篇小说之一,发表于1898年6月。
故事的主角别里科夫瘦小佝偻,身份卑微,是一位教希腊语的中学教师。他想遁世,却不能退居乡野,只能戴上黑眼镜,穿上绒衣,耳朵里塞满棉花。他在最晴朗的日子里,穿着雨鞋,带着雨伞,穿着棉大衣,使用的东西都有一个套子。戴黑眼镜,用棉花堵住耳朵眼,床上挂着帐子,上床蒙上被子,口头禅是“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他整天唉声叹气、战战兢兢、胆小怕事、谨小慎微。
他让每个人都戴着假面,去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套中人”。他是秩序的维护者,他憎恶现实,遏制新生事物,对学生古板僵化,毫无同情心。对稍与政府文告有悖的人和事,他也会报告上级。
小说没有交代别里科夫是怎么死的,只说他躺在帐子里,蒙着被子,一声不响。在最后卧床的时日里,他的耳畔也许会经常回荡着华连卡看到他滚下楼时发出的响亮而清脆的“哈哈”声。
总之,契诃夫的《套中人》描绘了一个在沙皇长期专制统治下一个充满了奴性十足、谨小慎微、畏首畏尾的典型,揭示出了专制社会统治的本质和民众的国民性——奴性。
专制社会中的奴性,他奴、自奴和奴他在沙俄专制的社会中,权力高度垄断,集中于沙皇一个人。沙皇凌驾于一切制度、法律之上,国家、法律、制度、人民等所有都要置于沙皇之下,沙皇领导一切。
沙皇就是法,法就是沙皇,所以说沙皇的权力不受任何的限制、制约、约束和监督,权大于法。国家的治理和走向都要按照沙皇的意思。
沙皇通过自上而下层层任命官吏的方式来完成社会的统治、治理和沙皇意志的执行。权力具有相当的垄断性、封闭性、排他性、等级性,这就决定了官吏的权力来源于上级,而非人民。
正因为如此,能约束和监督官吏的,只有上级,而不是人民,并且是上级制约、约束下级。所以,官吏只需要伺候好上级,就能够获得任命和升迁。
那么,如何伺候上级呢?就是要“听话”,要忠诚,要严格执行上级的指令,完成上级的要求。在上级面前就要表现的奴性十足,不能有半点造次,不能有任何个性的想法和行为。
为了保证自己不出错,官吏们一般严格按照既定的规则和模板套用,虽然不能显示出个性,但能保证不出错。只能是上面怎么要求就怎么做,上面说能做的才能做,上面说不能做的坚决不能做,上级没有明示的,也坚决不能做。
就如同契诃夫《套中人》中的别里科夫,“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为了保证不出乱子,必须紧跟政府的法令、条文、告示、通知,“只有政府的告示和报纸上的文章,其中写着禁止什么事情,他才觉得一清二楚”。
尽管别里科夫只是一个小人物,但就是这样的小人物,因为和权力沾边,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权力,他们也要发挥的淋漓尽致,将一丝权力的势能发挥都最佳状态。不仅如此,他还要将自己的套子套在别人身上。也就是说,别里科夫实际上已经完成了一个他奴到自奴,再到奴他的过程。
首先是他奴,长期的专制统治,意识形态的控制,高压态势,每个人在这种社会中,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功夫,自然而然的就被奴化,奴性十足。最后就是自然而然的奴性,养成一种集体无意识,哪怕是大革命也难以改变,这种鲁迅说的很清楚。
当我们完成自奴后,就会开始奴他,不仅自己自我奴化,还要让别人也适应这种体系,让外来思想,外来的人进入到这个熔炉之中被奴化。也就是说,越来越多完成自奴的会变成奴他,如果有任何异端思想,任何跟自己不一致,观点不一致,行为不一致,都是妄议,都是异端,必须清除,必须从“人民中请出去”。
甚至他们还打着“爱国”和“维护秩序”的旗号,因为自己是这种专制的维护者,他们情不自禁的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能幻想自己是主人。平时在上级,在官吏面前,只能做奴才、当奴隶。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们自然不肯放过,也要体验一把当主子的感觉。
面对奴隶中的异端时,他们倒又像一个主子一样,自觉的维护其秩序,任何破坏这种秩序,打破这种主奴结构的人都是不允许的,都是敌人。正如契诃夫《套中人》中的别里科夫一样,你们休想从我的套子中挣扎出去,给我捣乱!
本文参考文献:
契诃夫.《套中人》
李国锋.《别里科夫的悲凉——浅说“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