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有恶报。——编者。
流过的印记
正说着,就见一辆马车从乌兰架海迎面而来,看样子这车上的载不轻,麻袋摞了好几层,还用绳子笼了好几道,三匹马拉着挺费劲,赶车的抱着鞭子在地上跟马一样跑,只有掌柜的坐在车上。
扎木苏喜出望外地说:“咱们这儿正念叨呢,他就送上来了。世发老弟,这车是不是陈大财主家的?不用寻思,车上装的一定是粮食,让弟兄们把他截了!”
王世发手遮眉梢看了个究竟,这才说:“这车正是乌兰架海陈大财主家的,车上装的一定是粮食,大概是运往郭旗街陈记粮栈的。只截这一车,太便宜他了吧?”
“你的意思是……”
“您立功发财的机会来了!陈大财主家做过的坏事那么多,只要你一揭他的老底儿,再连蒙带唬地吓唬吓唬,要他个十车八车的,他还不痛痛快快地给呀?”
“那不成敲竹杠了嘛,好!今儿格我就敲他一把。去两个人叫他把车赶过来,我要当一回法官过过瘾,审一审这陈大财主。”
两个士兵骑着马跑过去,当场把车扣下,神气十足地说:“谁是掌柜的?”
“我是。”坐在车上的人回答说。
“叫什么名字?”
“在下陈仲元。”
“陈仲元?”甲士兵朝乙士兵眨了眨眼,说,“咱们自卫队也有个陈仲元,好像他家也是乌兰架海的。怎么乌兰架海一个嘎查竟然有两个陈仲元?”
乙士兵说:“管那么多干啥?我们实业科扎木苏科长让你把车赶过去,有事情要跟你说。”
那个陈仲元也诡谲地说:“扎木苏?哪个扎木苏?是在兵营里当过右营营长的那个吗?”
“这你不用管,让你赶过去你就赶过去得了,哪来这么多啰唆?”
陈仲元好像心里有了底,就让车把式把车赶了过去。到了扎木苏跟前,从车上爬下来,嘻皮笑脸地说:“哎哟久违了扎营长……”
扎木苏装腔作势地问道:“我问你,你姓何名谁?哪方人氏?所操何业?”
陈仲元笑着回答:“扎科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不认识我了?本人姓陈名仲元,乌兰架海嘎查陈老掌柜府中的二公子,现在是郭旗街陈记粮栈经理,这车粮正是运到粮栈去的。”
“哦?我这里也有一个陈仲元,也是乌兰架海人氏。为什么同住一个嘎查起名都完全一样?”扎木苏问。
“事情是这样的:您说的那个陈仲元实名叫王世达。老王家人口多,吃不上饭,就求着我家,出个人替我当兵。嗨,还不是为的省出一口人的饭来?”
替陈仲元当兵的王世达正好也在这里,听着陈仲元的狡辩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站出来说:“你胡说,你们家倚仗有钱有势,强迫我家顶替你们去当兵。你还倒打一耙,说我们求着你家,真是厚颜无耻!”
陈仲元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扎营长,你看看,上天有好生之德,善人有恻隐之心,明明是我家可怜穷人衣食无着,让他家少了一个吃饭的,他们却恩将仇报,真是不可理喻。当年我家可怜他家,还免了他家一年的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