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曹州府有一户官宦人家，家中有一位千金小姐，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少公子前来求亲，小姐都不中意。眼看小姐长到十八岁，仍未选到如意郎君。
闺女大了，心思也多了。小姐的绣楼正对着大街，每天她都会打开楼窗，看街上人来人往。这天，天气炎热，小姐打开楼窗乘凉，闲来无事，便坐在窗前嗑瓜子。瓜子皮嗑了一堆，她顺手捧起往窗外扔。这一扔不要紧，瓜子皮哗啦一声，正好落在一个人的头上。
这人是谁？正是本州的一个小秃子，头上长满疮包。小秃子二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呢？这天，他上曹州赶集，听说这位小姐长得貌美，便特意来到楼下饱眼福。谁知瓜子皮正好落在他头上，小秃子抬头一看，正巧小姐也在往下看，四目相对，小姐忍不住笑了——她笑的是这事怎么这么巧，瓜子皮偏偏砸在秃子头上。
谁知小秃子自作多情，以为小姐冲自己笑是相中了自己。从此，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日想着那位小姐，不久便病倒了。小秃子的父亲早已去世，母亲见儿子病成这样，心急如焚。经过再三盘问，小秃子终于向母亲吐露了实情。母亲说：“这还不好办？我和那小姐挺熟，娘给你说媒去。”
原来，小秃子家很穷，母亲靠挎着线篮子卖花线为生。她经常到那户官宦人家卖花线，和小姐打过几次交道。她直接来到绣楼，找到小姐，说明来意。小姐性格开朗大方，笑着对小秃娘说：“我打个哑谜，你儿子若能猜准，我就愿意。”说完，小姐伸出食指，指指天，指指地，指指小秃娘，又指指自己，然后指指北面，伸出四个手指头，又用两手比了个圆圈，最后拉了拉小秃娘的衣襟。
小秃娘回去后，将小姐的动作一一比划给儿子看。小秃子喜出望外，对母亲说：“这还不好猜？小姐指指天，指指地，是说俺俩拜天地；指指你，指指她，是说媳妇拜婆婆；指指北，是说往北磕头；伸出四个手指头和比个圆圈，是说俺两口子一年四季永团圆；拉你的衣襟，是扯彩绸引入洞房。”
小秃娘听了，高兴地返回绣楼，将儿子的解释告诉小姐。小姐听后笑了，说：“大娘，你儿子猜错了。”接着，她解释道：“我指指天，指指地，指指你，指指我，是说天不该收他，地不该留他，你不该生他，我不该看他；我往北指，是送他进衙门；伸四个手指头，是打他四十大板；我比个圆圈，是犯人带的枷上有个圆窟窿；拉你的衣襟，是牵着索链让他去充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