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甭管制定了多少减持新规，上市公司实控人们总有套现的路子，就像质押、转让这些所谓的一级市场交易，绕了一圈后，最终买单的还是二级市场的股民。

2022年12月，上市公司创业黑马的实控人牛文文，与一个叫阮晋的自然人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向对方转让5.01%的股权，交易价1.2亿。

相比当时的股价，牛文文的卖价差不多打了8折，而关于折价转让的原因，牛文文的说法是引入战略投资者，要与对方展开长期的战略合作。

具体的合作内容灰鸽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受让股权的阮晋绝对不是战略投资者。

查询阮晋的持股历史，2022年12月底完成的过户登记，2023年刚过了受让股权的6个月限售期就开始了减持，截止2024年3月31日，阮晋已经清仓了。

从减持时间来看，阮晋卖出的价格应该平均在25元以上，而其当初的受让成本只有14.4元，就这么一倒手，至少赚了1个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阮晋也可以说成是牛文文套现的工具人，实控人先折价套现吸引工具人，然后工具人再逢高套现。

结果显而易见，实控人和工具人双赢，输的只是二级市场的股民，而如此行云流水的操作，当然不可能只用一次。

近日，创业黑马又发布了实控人减持公告，牛文文拟以协议转让的方式向自然人王齐飞转让5.045%的股权，交易价1.5亿。

灰鸽读完整个公告后的感觉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王齐飞的身份也是战略投资人，同样看好创业黑马的发展规划、未来前景及投资价值，而转让价只有18.12元，相比现在23元的股价，同样是打了个8折。

当然，王齐飞的战略能持续多久，目前无法臆断，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但牛文文化整为零的游击套现策略已经是成型了。

所谓化整为零，就是把大的切成小的，就像超市卖猪肉，提前切成一块一块的，顾客想要哪块就拿哪块，兼容性相当好。

而牛文文在第一次协议转让之前持股比例超过25%，就像一块特别大的猪肉，要想一次性卖掉显然不易，于是，就以5%为单位进行切割，目前的这两次协议转让就都是5%的颗粒度。

为什么是5%，不能再小点吗？

真不能了，规矩如此，A股上市公司股权协议转让的最小门槛就是5%，再小就只能二级市场去卖了，那性质也就变了。

而除了化整为零，牛文文为了提高成交率，还贯彻全场八折的低价策略，目前的这两次协议转让就都是8折。

也许有人会说，自己卖不是能赚得更多吗？

确实可能赚得更多，但实控人二级市场减持的限制条件太多了，而且实控人目标太大，一旦明目张胆地二级市场套现，股价可能就危险了，到头来反而可能得不偿失。

于是，牛文文这种低价甩卖、即时落袋的套现模式就要安全多了，不操心，只挣自己应得的，至于别人拿去赚了多少，自己也不眼红。

当然，牛文文也是曾经尝试过二级市场套现的，2020年11月，牛文文通过大宗交易的方式卖了178万股，套现了3560万，加上这两次协议转让，牛文文已套现约3个亿。

不过，即使转让了两次5%，牛文文仍然是创业黑马的实控人，持股比例仍然还有15%，同样的路子还可以来三次，如果按现在的股价，至少还能套现4个亿。

生意干得好好的，为何急着要套现，这就不得不说到上市公司的业务。

创业黑马的主营业务是企业加速服务和企业服务，所谓企业加速服务实际就是培训，教你怎么创业，怎么发财，而企业服务就是你创业以后我再帮你干点拓展、营销、知识产权之类的付费服务。

如果用一句笼统点的话来概括，创业黑马就是一家围绕创业开展培训、咨询、服务的公司。

培训和咨询行业是能挣钱的，但创业黑马现在挣钱并不容易，2022年亏了8000多万，2023年勉强凑了900多万的利润，但有700万都来源于政府补贴。

其实，退一步讲，即使能挣钱，挣钱的效率也远低于套现所得。

上市7年来，创业黑马总共分红只有3900万，牛文文按照持股比例只能到手1000多万，这得多少年才能凑够3个亿啊。

牛文文是陕西神木人，出生于1966年，算起来也快到退休年龄了，与其慢慢等分红，不如且战且退，落袋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