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种子:陆逊不知道自己变了,也不知道孙权变了,危险悄然降临

魏蜀吴 2024-05-27 05:04:26

(陆逊系列第8篇)

原创作者:余世亮

229年夏季,四月十三日,吴王孙权正式登基,坐上皇帝宝位,大赦,改年号黄龙。孙权封儿子孙登为太子。当年九月,孙权将首都从武昌(今湖北省鄂州)迁到建业(江苏省南京市)。留太子孙登、尚书、九卿在故都武昌。而由上大将军陆逊辅佐太子,同时负责治理荆州全境,以及邻近的扬州豫章、鄱阳、庐陵等三郡事务,督办国家的军政要务。

此时的陆逊手中既有军权,又有长江中上游地区的管理权,同时还承担辅佐太子的职责,位高权重的陆逊风光无限。常言道,人是会变的,陆逊也不例外。确切地说,位高权重的陆逊变得不再谦逊,但他仍然善战,孙权不得不依仗他。

这也是陆逊最不幸的地方,因为他善战,孙权依仗他,他认为孙权仍信任他,其实他错了,孙权对他只有猜忌。

一、陆逊的性格之变

章武二年(222年)夏季,在夷陵之战大捷后,在陆逊严格执法方面,还有一段佳话,充分呈现了陆逊谦逊的品德。

(一)早期的陆逊是谦谦君子,处处以大局为重。当夷陵之战时,吴国的将军们有的是孙策时的旧将,有的是孙氏宗室贵戚,他们骄傲自负,不服从陆逊的指挥。陆逊只是好言相劝,并没有实施处罚权。

夷陵之战后,孙权听到这种情况,说:“你为什么当初不向我报告众将领不听指挥的事呢?”陆逊回答说:“我所受的主上的恩德深重,担负的责任又超出了我的才能。再说这些将领们有的可以充任心腹,有的能够充当战将,有的是有功之臣,都是主上应当与他们共同奠定大业的人。臣虽然才劣性懦,但私下仰慕蔺相如、寇恂对人的忍让精神,以完成国家的大事。”

孙权大笑,称赞陆逊做得对,加任他为辅国将军,兼荆州牧,就地改封他为江陵侯。

(二)夷陵战后,陆逊的傲慢已无法掩盖。夷陵之战的七年后,即黄龙元年(229年),这时的陆逊,在为人处世上,一改原先的谦逊态度,这从陆逊呵斥孙虑、孙松和谢景等人的做法看出,陆逊完全是一副傲慢的做派:

时建昌侯虑于堂前作斗鸭栏,颇施小巧,逊正色曰:“君侯宜勤览经典以自新益,用此何为?”虑即时毁徹之。射声校尉松于公子中最亲,戏兵不整,逊对之髡其职吏。南阳谢景善刘廙先刑后礼之论,逊呵景曰:“礼之长于刑久矣,廙以细辨而诡先圣之教,皆非也。君今侍东宫,宜遵仁义以彰德音,若彼之谈,不须讲也。”

将上述文言文用白话文来说,大致意思如下:

第一,训责孙虑。当时孙权的二儿子建昌侯孙虑在自己的住所堂前修建斗鸭的围栏,在围栏上面做了些小巧的装饰花样,陆逊看到则神色严肃地说:“君侯您,应当勤奋努力阅读儒家经典以求更新思想不断进步,弄这些东西来做什么?”孙虑立即把斗鸭围栏拆毁。

斗鸭,是用鸭相斗以决胜负的娱乐,当时很盛行。这种斗鸭产于江南,魏文帝曹丕曾遣使到孙吴求斗鸭。

第二,斥责孙松。射声校尉孙松是孙权的侄儿(孙权三弟孙翊之子),在宗族子弟中,就数他与孙权关系最亲近。有一次,孙松所指挥的军队阵型不整齐。陆逊当着孙松的面将他的主管官员判处髡刑,即将此人剃光头发、戴上刑具做五年苦工。

另外,孙松曾有小过失,陆逊当面斥责他,孙松脸色看起来不服气,陆逊看到他脸色稍缓和,问:“你不因我粗鄙,多次来访,以明过失,我便顺从你的来意进尽忠言,为什么你却变了脸色?”孙松笑着答道:“我只是为自己的过失而生气,哪里会有抱怨?”

第三,呵斥谢景。南阳郡人刘廙,曾经著《先刑后礼论》,同郡人谢景很赞赏先刑罚后礼义的论点。陆逊呵斥谢景说:“礼义高于刑罚的历史已经很久了!刘廙用琐细的诡辩来违背古代圣人的教导,全都是错误的。你如今在东宫担任太子的侍从官员,就应该坚持仁义以显扬太子的道德;像刘廙那样的言论,不能再讲了!”

二、陆逊借上疏为人求情

(一)陆逊为孟宗求情。嘉禾六年(237年)正月,孙权下诏令群臣讨论对奔丧进行立法,丞相顾雍奏请违法奔丧应处以死罪。此后吴县县令孟宗违法奔母丧归家,事后在武昌自我拘禁,听候处罚。陆逊向孙权说明孟宗的平时作为,并借机为孟宗求情,孙权于是给孟宗减刑一等,并申明下不为例。

孟宗,即著名孝子孟仁(218—271年),字恭武,湖北孝感人。三国时期吴国大臣,《二十四孝》之一“哭竹生笋”主人公。因为有陆逊为孟宗求情,孙权也只能“下不为例”而已。

(二)借唯才是举,提出轻用刑罚。陆逊虽远离京师建业,身在武昌,但一心想着国家大事,他上疏陈述时事说:“臣认为法令过于严苛,下面违犯的人很多。近年来,将领、官吏犯罪,虽然可以责怪他们自己不谨慎,但是天下尚未统一,您应当谋划进取,对小罪该施恩宽免,以安定臣民的情绪。”

陆逊接着说,“况且当务之急一天比一天多,用人应以贤能为先,除非是本质邪恶污秽,有难以容忍的过错,请您还是提拔任用,使他们施展自己的能力效用。这是圣明的君王忘过失、记功劳,以成就王业的做法。从前汉高祖不计陈平的过失,采用他出奇制胜的谋略,终于建立了奇勋帝业,功绩流传千载。峻法严刑,不是帝王的盛业;有处罚没有宽恕,不是安抚远方的宏图大计。”

综合分析陆逊之上疏,大致可得出陆逊本次上疏,表面上说,孙吴法令过于严苛,实际上陆逊是想强调唯才是举的必要性,并借此为某人求情。或许陈寿在创作《陆逊传》时,并不清楚该上疏的背景,当然也有可能是陈寿故意忽略,目的就是为了美化陆逊。

三、陆逊不赞同攻打夷州和朱崖

(一)陆逊冠冕堂皇反对孙权出兵夷州和朱崖。《三国志·陆逊传》记载,“权欲遣偏师取夷州及朱崖,皆以谘逊”,意思是说,孙权打算派部分军队攻取夷州(今台湾)和朱崖(今广东徐闻及海南岛),都事先征求陆逊的意见。

陆逊明确提出反对意见,具体见陆逊给孙权的上疏书:“臣愚意认为,天下尚未平定,需要民力来完成当前的大事。如今战事经年,现有士兵减员,陛下忧劳心思,废寝忘食,将要大老远地谋取夷州,以成就大事。臣反复思考,看不出这样做的好处。”

陆逊又说:“万里奔袭攻取,风波难以预测;战士改换水土,必定招致疾疫。如果驱遣现有的士兵进入不毛之地,将是想要获益却更受损,想要得利反而受害。再说朱崖地势极为险要,百姓像禽兽一样愚昧野蛮,得到那样的百姓不足以成就事业,没有那样的战士不算是减损兵员。如今江东的现有兵力,已经足以图取大事,只是应该积蓄力量然后行动而已。当初桓王草创根基,兵力不到一旅,但开创了大业。陛下承受天命,开拓平定了江南。臣听说治乱讨逆,要靠军队作为威慑,农桑衣食,是老百姓的本业。而现在战争尚未止息,百姓还在挨饿受冻。”

陆逊最后建议:“臣愚意认为应该养育士民,宽缓百姓的租赋,使战士们能同心同德,用道义鼓励他们的勇气,那么中原可以平定,天下归于统一了。”

陈寿在《三国志·陆逊传》称,“孙权最终还是出征夷州,结果得不偿失。”这些观点是不准确的,因为陈寿也未明白孙权为何要进攻夷州和朱崖的动机。

(二)孙权既想获得长生不老秘方,又想借机开疆拓土。《三国志·吴主传》记载:吴黄龙二年(230年)时,皇帝孙权曾经“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也就是派遣卫温、诸葛直两位将领率领士兵万人出海寻找夷洲、亶洲。此处的夷洲便是如今的台湾,而这也是目前已知最早有关于大陆与台湾交往的史书记载。

皇帝孙权派遣卫温、诸葛直两位将领率领士兵万人出海寻找夷洲、亶洲。出海之后,卫温、诸葛直二人成功寻找到了夷洲,并且从当地俘获了数千百姓,于第二年春天返回国都建业复命。

然而,等待卫温和诸葛直的命运则是“皆以违诏无功,下狱诛”。从字面上看,卫温、诸葛直之死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违诏”,二是“无功”。因只寻找到夷州,而没有找到亶洲,自然是既违诏,又无功。

那么亶洲在哪里?《三国志·吴主传》记载:“据亶洲在大海当中,长辈老人传说秦始皇派遣方士徐福带领少男少女几千人到海上,寻找蓬莱仙山、仙药,留在亶洲没有回来。他们一代接着一代,现在有了几万户人家。那里的人,有时有到会稽郡来买布的,会稽郡东部各县民众出海航行,也有人遭遇飓风漂流到了亶洲。”

根据这段文字,我们可以得到两个可能。其一,亶洲或许并不存在,它和《史记》当中所谓的三座海外仙山蓬莱、方丈、瀛洲一样,都只是神话虚构的圣地,与之相关的传闻也是编造的;其二,如果结合流传甚广的徐福东渡日本的说法,以及如今已经佚失的《外国图》中“亶洲去琅琊万里”的记载,那么亶洲则有可能就是位于如今日本列岛西南部的主要岛屿九州岛。如果孙权心目中的亶洲是上述两地,那么孙权是有可能让卫温去求长生不老之秘方。

而我认为,孙权心中的“亶洲”,是指“下南洋”的这个方向,在比南海更为遥远也更为广阔的一片海域的天涯海角上①。

我的这个结论是根据《三国志·吴主传》记载内容分析得出的,理由有三:

一是亶洲人“时有至会稽货布”。“布”从何来?它应该来自印度。须知,印度最早生产棉布。

二是印度棉布运抵中土有陆路,也有海路。陆路分为西北一路,从西域进入河西走廊;西南一路,则经由西藏入川。海通之路则更早,古越先民早已开辟“江南-闽南-海南”以至于印度的“抱布贸丝”之路,棉布渡海而至,扬帆西来,成了最早输入中国的印度产品。而海南,作为印度棉布涉足中国的第一站,因其地利,得风气先,而领先于闽南和江南。

三是从棉布原产地角度来看,视野要穿越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也许“亶州”就在《汉书·地理志》里所说的经由缅甸到达“黄支国”的那一片海域。即从棉布原产地和棉贸世界中心天竺——印度“货布”至会稽,又从会稽“贸丝”至印度,他们丰衣足食,有着数万人家,是海洋文化孕育的一个部族。

其实,孙权这次的出使夷州、亶洲是非常有深意的。自古以来,因为中国的经济发展主要以北方为主,所以政治中心,经济中心在北方,即便是军事中心,战略重心也在北方。而地处江东的孙权就面临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不管是向北还是向西发展都会受阻。

所以孙权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向南发展,而江东再向南,第一个映入他的眼帘的就是夷州,以及更远的亶洲地区。孙权作为江东的霸主,水上作战是他的强项,所以卫温等人坐船出使夷州等地,他是很放心的。(古代造船业不发达,想越过台湾海峡也是不简单的事,孙权有这样的信心,所以才敢于让二人出使)。孙权想开辟海上贸易通道。即孙权的目标就是寻求“亶州”,开辟海上贸易通道。而贸易主要标的物就是“布”,因为当时中原和江东都不生产且民众急需的“布匹”,以发展江东的经济。另外,随着孙权年岁渐长,想随便让卫温帮助找到长生不老的秘方,这种可能也会有,但是不可能是主要目的。

据《资治通鉴》记载:“卫温、诸葛直军行经岁,士卒疾疫死者什八九,洲绝远,卒不可得至,得夷洲数千人还。温、直坐无功,诛。”也就是说,卫温、诸葛直率领的万人部队由于感染瘟疫而损失了十之八九。从数量上说,死亡的士兵要比他们带回的夷洲人口多得多;而从质量上讲,经过训练的东吴将士和夷洲原住民也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我们还是要看到,孙权一次无意识的“夷州行”,让我们和宝岛台湾建立了不可分割的血肉亲情。就冲这一点,孙权的功绩还是十分值得称赞的。

(三) 孙权杀卫温和诸葛直,为了给陆逊一个交代,可惜陆逊没有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这样一个问题,在《三国志·吴主传》记载中,孙权派卫温、诸葛直去夷州和亶洲;而在《三国志·陆逊传》里,孙权向陆逊征求意见时,他告诉陆逊,派卫温、诸葛直是去夷州和朱崖。

为什么孙权没有告诉陆逊说,他这次要去的地方实际是亶洲,而非朱崖?说明孙权对陆逊征求意见是有所保留的,这也证实作者的猜想:孙权开始怀疑陆逊的忠诚。也就是说,孙权开始不再信任陆逊了!

尽管当初孙权准备出兵时,陆逊、全琮等人全力反对,认为劳师远征不但士兵容易水土不服、感染疾病,还没法得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孙权没有采纳“正确”意见,导致了巨大的损失,但他又不愿自己承担后果,于是卫温、诸葛直自然而然就背下了这口黑锅。

但是陆逊并没有懂得孙权进军夷州和亶洲的真实意图,本质上说,孙权杀了卫温和诸葛直就是想让陆逊等人闭嘴,可惜陆逊和全琮没有懂!

四、陆逊劝谏孙权勿冲动

公孙渊(?-238年),字文懿。辽东郡襄平县(今辽宁省辽阳市)人。三国时辽东地方割据军阀。辽东太守公孙度之孙、左将军公孙康之子。

(一)孙权封公孙渊为燕王。太和二年(228年),公孙渊夺其叔公孙恭之位,被魏明帝拜为扬烈将军、辽东太守。后公孙渊遣使南通吴国孙权。太和七年(233年),公孙渊向吴称臣,以其为外应。为此,孙权决定拉拢辽东的公孙渊,遣军携宝欲册封公孙渊,以利用公孙渊的战马及强悍的士兵,来实施他的海路北伐策略。

吴嘉禾二年(233年),孙权不顾群臣的反对,遣张弥、许晏等人率领精兵一万,携带金玉珍宝,从海路奔赴辽东,册封公孙渊为燕王。

公孙渊对孙权如此重视自己感到受宠若惊,但他并没有丧失理智。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公孙渊认为自己实力与曹魏相差悬殊,一旦答应与孙权联合抗魏,曹魏就会进攻辽东,到时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孙权远水救不了近火)。两害相权取其轻,于是,公孙渊就杀死孙权派来的使都者,收编了孙权的一万精兵,并将吴使的首级献给魏明帝曹叡示好。

等到公孙渊背弃盟约,孙权打算前往辽东征讨。

(二)陆逊劝谏孙权应放弃报复行为。陆逊上疏说:“公孙渊凭仗着险阻巩固之地,扣留我们大国的使节,又不进献名马,实在可恨可气。蛮夷扰乱中原,尚未沾染君王的德化,隐藏荒远之地,抗拒帝王之师,致使陛下勃然震怒,想要亲自以万乘之尊泛舟渡海,不顾危险而涉足不测之地。”

陆逊又说,“当今天下纷扰如云,群雄相争似虎,英豪们群情振奋,呼叫呐喊,互相敌视。陛下凭借神武的资质,承受天命,在乌林大破曹操,在西陵击败刘备,在荆州擒获关羽,这三个敌人是当代的雄杰,您都挫折了他们的锐气。您圣明的教化安抚所及,远近的百姓都乐于归服,正要荡平华夏,使天下统归大道。”

陆逊接着说,“现在您忍不下一时之气,大发雷霆大怒,违反贵人不近危险之地的戒条,降低自己国君的身份,这是我所疑惑不解的。我听说志在远行万里的人,不会半途停步;计划夺取天下的人,不会计较小事以损害大业。强敌正在边境,远民尚未臣服,陛下乘船远征,必然被外敌抓住可乘之机。等忧愁到来才知忧虑,将会后悔莫及。”

最后,陆逊指出,“假若时势到了大业成功的时候,公孙渊不用征讨也会自然归服;如今您却舍不得远在辽东的人和马匹,为什么偏偏对要抛弃江东万无一失的本业却不吝惜呢?请求您留下大军,以威慑大敌,早日平定中原,让光耀流传未来。”

《三国志》的作者陈寿认为,孙权采纳了陆逊的劝谏意见,所以就停止征讨辽东的军事行动。事实上说,孙权之所以没有对辽东公孙渊发动报复战争,并不是陆逊的劝谏起了作用。孙权对于决策错误,让东吴吃了公孙渊的亏,孙权肯定要表示一下“愤怒”,才算对大家有所交代。孙权发泄完了,再借群臣的劝谏而走下台阶,如此而已。

(三)孙权很痛苦,他认为陆逊并不懂自己。其实,此时的孙权是很痛苦的,因为在江东没有人理解他。他信任陆逊,但陆逊基于江东士族之立场,他就不可能理解自己为何要笼络辽东太守公孙渊,为何要征夷州和亶洲?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部将关羽发动襄樊之战,围困襄阳、樊城。此时驻扎在扬州芜湖的陆逊,却为孙权策划了袭击荆州关羽,收复荆州全境谋略。陆逊从此走进了孙权的视野,并让孙权和吕蒙对陆逊刮目相看。也就是说,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时,陆逊还是能为江东整体利益考虑的,具有孙吴集团的全局观。

而到了吴黄龙二年(230年)孙权征派卫温、诸葛直去夷州和亶洲,以及吴嘉禾二年(233年)孙权派遣张弥、许晏等人赴辽东册封燕王公孙渊之时,孙权的一统天下的梦想没有变。在孙权心里,孙权征伐夷州和亶洲是开疆拓土,而孙权笼络公孙渊有远大的战略意图的,孙权除了想利用辽东公孙渊包抄曹魏之战略目的,还有就是想从辽东获得战马这一战备资源。

可是这时的陆逊,早已不是原先那个陆逊了。此时的陆逊站在江东豪门大族的立场,维护着江东士族的小团体利益。基于此,我们不得不有个疑问,陆逊是真的不懂孙权的战略意图吗?

三国时期的主要产马区就是幽州,并州,凉州。但是这三个地带都被曹魏狠狠攥在了手里,东吴是不能染指的。而蜀汉方面,虽然没有战马的主产区,但是南中地带是产马的,虽然个子矮小,但是勉强还是可以骑乘作战的。而且,蜀国和陇西接壤,想买到一些西凉好马也不是难事。

但是东吴一方就十分尴尬了,孙权管理下的地区,基本就属于我们今天的江南华南岭南一带不产马,所以东吴一方的马上作战水平一直都是一个难以补齐的短板。

原先江东的很多战马,都是向曹魏购买或者双方赠送礼物,东吴用自己的这些“奇珍异宝”向曹魏换购战马。现在与曹魏彻底绝交,为此孙权还曾十分绕远向辽东的公孙渊买马,结果做了一笔赔本的买卖,这就是后话了。

整体来说,因为江东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尴尬,所以孙权想要北伐中原一统天下的心愿,永远都面临着各种问题的阻挠。孙权想解决这些问题,不仅得不到陆逊等部下的支持,相反以陆逊为首江东士族抱团反对自己。

孙权好痛苦!而陆逊竟然不知道!

五、能为孙权横刀立马者,陆逊不可替代

(一)走为上计,保全吴军。嘉禾元年(232年),陆逊率军向魏庐江(治六安,今安徽六安东北)进发。魏扬州都督、征东将军满宠见吴军舍船登陆,督率精锐部队在杨宜口(阳泉水和决水汇合处,今安徽霍邱东北)设伏,迎击吴军。陆逊探得魏军动向,遂连夜率部撤退。

(二)反客为主,配合孙权北伐合肥。曹魏青龙二年 蜀汉建兴十二年 孙吴嘉禾三年(234年),诸葛亮第五次北伐,孙权响应,并以号称十万之众第五攻合肥。

此次出战,东吴兵分三路,除了孙权攻合肥这一路,还有另两路,一路由陆逊、诸葛瑾率万余人攻向襄阳;另一路由将军孙韶、张承向广陵、淮阴进逼,此为三路北伐兵马。

满宠向朝廷建议,希望放弃合肥新城,把吴军引诱到寿春。魏明帝曹叡不同意满宠的建议,传令满宠说:“过去汉光武帝派少量精兵坚守遥远的略阳郡,终于打败了强悍的隗嚣。我朝先帝东围合肥,南守襄阳,西边防御祁山,吴军经常来侵犯这三座城池,可知这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次纵然是孙权亲率大军围攻新城,新城也绝不会陷于敌手。希望守城诸位将军协力作战,我也将亲自督师前往与吴军会战。说不准等我率大军到达新城时,吴军早已退走了呢!”

最终结果,正如魏军所料,新城守将张颖等拒守力战,使得孙权久攻不下,之后魏明帝曹叡率大军东行,亲自来救援,孙权恐惧,只好再次撤退,第五次合肥之战结束,也是孙权有生之年最后一次攻合肥。

吴军进攻襄阳这一路,急需了解孙权进攻合肥的战况,陆逊派亲信韩扁带着奏章去向孙权报告情况,回来时在沔中同敌军遭遇,敌军在巡查中抓获韩扁。

韩扁被魏军俘虏,这让诸葛瑾十分紧张。他就写信给陆逊说:“主上已经返回,敌人抓到韩扁,详细掌握了我军的虚实。加之江水干枯,应该赶快撤军。”陆逊收到诸葛瑾的信并没有答复,还催士卒在驻扎地种蔓菁和豆子,像往常一样同众将领下棋、射覆。

射覆,是古代的一种游戏,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非常高深莫测的一种占卜游戏,还是一种酒令。射覆的“射”是猜度之意,“覆”是覆盖之意。游戏时,一人随意选择或制作一个物件,将其覆盖在瓯、盂、盆、碗等器具下,或者藏在某个地方,让另一人去猜测里面或藏的是什么东西。

《汉书·东方朔传》记载,汉武帝曾把壁虎覆盖在盆子下让众臣猜,东方朔猜出,并得到赏赐,可见射覆历史悠久。此外,射覆也是一种占卜方法,通过起卦来猜测被覆盖或隐藏的物件,这通常需要丰富的文化知识和灵活的思维能力。然而,射覆作为一种占卜游戏,其准确性并不可靠,更多的是一种娱乐和文化传承的方式。

诸葛瑾说:“伯言足智多谋,这样做大约是有缘由的。”自己来见陆逊。

陆逊说:“敌人知道主上(指孙权)已经回去,没有什么再值得忧虑的,得以专力对付我们,并且又已把守着险要之处。在这种形势下,即使将士们思想动摇不定,我们也应该自己镇定以安定他们的情绪,施行应变的策略,然后再撤出营垒。如果现在就摆出退兵的架势,敌人会认为我们害怕,趁势前来逼攻,那我们是必败无疑的。”于是暗中与诸葛瑾定下计策,让诸葛瑾统率舟船,陆逊出动全部兵马,向襄阳城进发。

敌军素来畏惧陆逊,急忙回头赶往城中。诸葛瑾就率领船只撤出,陆逊从容整理好部队,虚张声势,步行前往登船,敌军不敢干犯。部队到了白围(今湖北白河口),陆逊假托停下打猎,暗中派将军周峻、张梁等人袭击魏国江夏郡的新市、(今湖北云梦)、石阳(今湖北汉川西北)等地。周峻等人忽然杀到,人们都丢下财物进城躲避。城门堵塞不能关闭,敌人就自己砍杀自己的百姓,这才得以关上。

吴军所过之处,魏人皆弃物入城,以至将城门堵住,无法关门,魏军只得自杀其民,然后才得以关上城门。吴军斩俘千余人,后安全撤回。

对那些俘虏,陆逊都加以保护,不让兵士干扰侵侮。带着家属来的,让他们前去料理照看。至于那些失去妻子儿女的,就供给衣物食粮,厚加慰劳,发送他们回去,敌人或有感动倾慕互相结伴归服的。

邻县的人心向陆逊,江夏功曹赵濯、弋阳备将裴生和夷王梅颐等人,都率领党羽来归附他。陆逊倾尽财帛,周济供给、安抚照料他们。

(三)行离间计,魏将逯式被免职。魏国江夏太守逯式,兼领当地兵马,颇为吴国边境之患,但他与魏国老将文聘的儿子文休一向不和。陆逊听说这一情况,即假装给逯式回信同意他归降。吴军将信放在两国的境界上。自此后逯式的部下再也不亲近依附他,因此被罢官免职。

另外,嘉禾六年(237年)二月,陆逊奉命督军征讨彭丹,将其平定。

六、人生最大的危机,就是感知不到危机!

做人要懂得,风险无处不在,危机也同样如此,但最大的危机,不在于外界,而在于我们自身的无知,自己没有危机意识,自然不懂得如何应对危机。

陆逊是个聪明人,这些道理他应该懂。可是陆逊毕竟是人,不是神。因为是人都会有缺点,陆逊也不例外。

陆逊打赢了夷陵之战后,又打赢了石亭之战。陆逊一人既打败蜀军,又打败过曹军,其威望在江东达到顶峰,没有谁能超越他。这使得陆逊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许多,谦逊的陆逊不见,对孙权提出的战略规划,陆逊不再是以国家整体利益出发而是以江东豪门大族小团体的利益出发,提出反对意见。

时间一长,孙权就开始怀疑陆逊的忠诚。还好,孙吴还面临曹魏的北方压力,孙权则还不得不倚仗陆逊军事能力。

陆逊变了,他自己还不知道;孙权随之也变了,开始不再信任陆逊了,由此种下了其厄运的种子。

一切皆顺的陆逊更不知道,他已迷失在自己虚幻的世界里,如此下去,陆逊迟早是要摔跟斗的呀!

(二〇二四年五月二十六日星期日写于丽水)

注:

①二〇二二年八月七日本人发表拙著《亶洲在哪里,夷洲在哪里?——孙权派卫温寻访亶洲却意外登上台湾岛》

②有关夷州、亶洲等相关图片来自网络,其他图片均由摄影师余媛提供,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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