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微镜下的大明:对比原著,我们国剧说官场故事就是最牛的

哆啦追剧笔记 2024-04-11 23:33:10

《显微镜下的大明之丝绢案》刚开播时,很多人看了半集就怒打一星。

看到朋友圈里有原著党气到不行,说张若昀的表演毁了这部剧。

这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为啥演员的表演会引起那么大的争议?原著与改编后的剧集差距在哪?

同步看了马伯庸的原著与剧集,说实话,原著写得精彩,改编得更好!

我特意去查了下编剧,原来是马伯庸亲自担任编剧,难怪把原著中的细枝末节充盈得恰到好处。

马伯庸在书中开篇就说明,这不是小说,而是历史纪实。

也就是说,书中所有细节都是有据可查的,并不是戏说。

但如果将其改编成电视剧,有一点完全说不通:那就是每个人的动机。

主角帅家默为什么要去查“人丁丝绢税”?这件事明明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他就算查清这件事,于他本人也没有好处。

历史纪实中无从考证他本人的心路历程,所以很多地方看着比较突兀,比如各县架阁库本是机关重地,为何他可以随意进去查阅“做题”?

其实,原著里的徽州府(也就是剧中的金安府)处于一个比两难困境更复杂得多的立场。

因为对于徽州府来说,由谁交“人丁丝绢”没啥区别,但万一推翻惯例,重新让几县均摊,必然引起骚乱。

书中是这样写的:

无论“人丁丝绢”在六县怎么分配,对府里来说都没区别,只要每年凑够8780匹生绢给南京就好。

所以,这笔丝绢税如果不改,局势平静如初,最多歙县抱怨两句——反正你们交了两百多年了,早习惯啦;若是支持帅嘉谟的主张,把赋税均摊到六县,徽州府得不到半分好处,反而引起其他五县骚动,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从原著到剧本,有两个很重要的改编重点:

第一,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件事?

第二,为什么做成这件事那么难?

首先,马伯庸把改写重心放在了帅家默这个人物的设定上。

这也是引发原著党不满的重要原因,帅家默这个学霸几乎被“魔改”成了呆头鹅。

剧中,张若昀一开始的表演状态找得也不是很准,常常出现下面这种匪夷所思的表情。

甚至有弹幕说他的状态更像被丧尸咬了一口,难怪在监狱里能吓到别人,以为他猫妖上身。

原著中的帅家默完全不是如此,他是一个圆滑世故,甚至有点狡黠的“讼棍”(原文就是这么说的)

在死磕“人丁丝绢税”这件事上,他是非常有计划、有谋略的——

不仅偷改原文、还发动情感攻势,甚至打起了政治牌,连解决方案也一并准备好。

他深谙官僚禀性,知道他们最不耐烦的,就是下面的人争吵却又拿不出办法。

看似“魔改”,却解决了说不通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为什么执着于为“人丁丝绢税”翻案。

因为在他简单的世界里,没有复杂人性背后的利益算计,只有数性至纯的简单道理。

所以,错了的事情就一定要被纠正。

他身上的至真至纯也打动了一些人,比如和他一样热爱算学的邓知县,还有他不计前嫌、跳水救起来的讼师程仁清。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被他的德才兼备打动了,以至于愿意在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支持他。

至于第二个问题,想要做成这件事有多难,马伯庸用了非常精彩的官场众生态去表现。

第一次堂审,三个知县怒气冲天赶来施压,各自用不同的手段阻止“人丁丝绢”的翻案。

随着剧情的推进,你会逐渐发现,原来每个知县背后都有着一肚子的苦水。

知县都是流官,做几年就要离开,但手下的胥吏却是世袭的,和当地利益关系盘根错节,开展工作有多难,可想而知。

就连看似武夫的毛知县,后来和乡绅们沆瀣一气,其实也是有着满腔的不得已。

官场的每个人都曾经有着真性情,有着远大的志向与抱负,跳入社会与官场的大染缸,一切就不由人了。

原著中,帅家默是直接跳过徽州府越级上告的,理由前面说了,徽州府在这件事的立场上非常尴尬。

剧中被改成是由黄知府暗中“指点”,正好遇到自己的同门刘巡按。

而他们俩之所以极力想促成这件事,背后也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于私是为了自己的政绩,于公是顺应当时张首辅正好推行的“一条鞭法”。

所以,回到前面那个问题,为什么做成这件事特别难,因为各方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

最后算是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这是在“人精”程仁清的精心设计下,踩中了解决问题的关键点,杀富济贫了事。

而原著中的过程与结局远比电视剧里惨烈得多。

更可怕的是,这件旷日持久的税赋冤案,却没有人溯本求源,去质疑“人丁丝绢税”本身的合理性。

这时,再去回味为什么取名“显微镜下的大明”?

大明朝廷的决策如何出炉,地方执行如何落实,官场规则如何运作,利益集团之间如何博弈,在这个案子里真的是纤毫毕现。

不得不说,大明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朝代,官场智慧被玩到登峰造极,某些官场套路至今依然可见。

目前,这部剧完结后豆瓣7.8分,虽然与原著8.7分有差距,但剧的质感真的不错,构图非常美,张若昀到后半段演技状态也越来越好。

千万不要因为偏见,错过一部好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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