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9年四月,汉赵皇帝刘曜从粟邑(今陕西白水县)凯旋返回长安,并正式确立长安为国都。他在前朝修建了宏伟的光世殿,而后宫则建起了奢华的紫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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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下诏册立王妃羊献容为皇后,同时封长子刘熙为皇太子,次子刘袭为长乐王,刘阐为太原王,刘冲为淮南王,刘敞为齐王,刘高为鲁王,刘徽为楚王。此外,他还对其他宗室成员进行了分封,将他们晋封为郡王,以巩固皇族内部的团结与地位。
此次羊献容被立为皇后时已年过三十,这也是她第六次被立为后。某夜,刘曜宿于羊皇后宫中,笑着问羊献容:“朕与晋朝司马家的男子相比,如何?”
羊献容认真回答道:“陛下是开创基业的圣明之主,而司马衷不过是个亡国的昏君,二者岂能相提并论?他虽贵为帝王,却仅有一妻一子,连自身都难保。那时妾身确实痛不欲生,以为天下男子皆如此无能。但自从跟随陛下,才知世间真有大丈夫。”
刘曜听后极为高兴,因此对羊献容更加宠爱。羊献容有时也会参与朝政,而刘曜对此并未加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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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19年六月,汉赵皇帝刘曜于长安营建宗庙、社稷以及南北郊的天地祭祀坛。他颁布诏书说:“朕的祖先起源于北方,光文皇帝创立汉国宗庙,顺应了百姓的期望。如今汉国已建立十五年,朕认为应当更改国号,诸位爱卿可献计献策,提出合适的国号。”
文武百官上奏道:“光文皇帝最初被封为卢奴伯,而卢奴(今河北定州市)正是中山国首府所在之地;陛下也曾被封为中山王,中山属于古赵王国的疆域范围。因此,我们建议以‘赵’作为新的国号。”
刘曜采纳了这一建议,自此匈奴汉国改称为匈奴赵国。由于其与刘渊所建立的汉国一脉相承,为了叙述的连贯性,通常统称为“汉赵”。
汉赵皇帝刘曜发布旨意,规定祭祀时使用的牲畜改为黑色,旗帜以黑色为主并点缀红色,同时将挛鞮冒顿作为配享上天的对象,刘渊则配享上帝,并宣布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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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都至长安后,刘曜也开始重视教育事业。他颁布诏书,在长安设立太学,挑选品行端正、志向高远且可塑性强的士民一千五百人,并选拔有才华的儒臣担任教师进行教导。
然而,当刘曜计划为自己修建宫殿时,却遭到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对。
刘曜计划修建酆明观与西宫,同时打算在池边建造陵霄台,并于霸陵西南营建寿陵。
然而,侍中乔豫和和苞上疏劝阻道:
“当年卫文公在国家动乱之后,厉行节俭、体恤百姓,所建宫室均符合规制,因此成功复兴了卫康叔的基业,延续了九百余年的国运。此前陛下下令修建酆明观,百姓对此多有讥讽,认为过于奢华,甚至议论说:‘若将修建一座观的人力用于平定凉州,早已足够!’如今陛下又要仿照阿房宫建造西宫,效法琼台筑起陵霄台。臣等认为,仅这两项工程所需的人力与财力,恐怕将是酆明观的亿万倍。倘若将这些资源用于兵马征战,足以兼并晋、蜀,统一齐、魏!
另外,我们还听说陛下计划修建寿陵,其规模达四里见方,深达三十五丈,棺椁用铜铸成,装饰以黄金,如此巨大的耗费,恐怕国家难以承受。秦始皇陵掘地三泉,以金属浇筑,但最终未及墓土干透便被挖掘毁坏。自古以来,没有不灭亡的国家,也没有不被盗掘的陵墓。因此,圣贤之君皆以简葬为重,实为深谋远虑之举。陛下正值中兴之际,切不可因奢侈而重蹈亡国之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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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听后并未生气,反而虚心接纳劝谏,并下诏称:“两位侍中忠诚恳切,颇有古人遗风,堪称国家栋梁。现决定停止所有宫室建设,寿陵规模亦改为参照霸陵。特封乔豫为安昌子,和苞为平舆子,兼任谏议大夫。此诏布告天下,让万民知晓朝廷乐于纳谏的决心。”
此外,刘曜还废除了酆水苑囿,将其交予贫民使用,以惠及百姓。
不久之后,战事再度爆发。
在公元319年的十二月,同属匈奴屠各部的路松多,在新平郡(现今陕西省彬县)与扶风郡(现今陕西省眉县)一带聚集众人起兵,响应在秦州自立为晋王的司马保。
司马保任命杨曼为雍州刺史,王连为扶风郡太守并驻守陈仓(现今陕西省宝鸡市东陈仓镇),张顗担任新平郡太守,周庸则为安定郡太守并驻扎于阴密(现今甘肃省灵台县西南)。
随后,路松多成功攻占草壁(现今甘肃省灵台县东),秦陇地区(涵盖现今甘肃省南部及陕西省中部)的氐羌部落纷纷归顺于他。
刘曜接到消息后,派遣车骑大将军刘雅和平西大将军刘厚率军前往陈仓进攻杨曼。然而,尽管刘雅和刘厚连续围攻二十日,却始终未能攻克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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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曜决定亲自出征,率领精锐部队奔赴陈仓。当部队抵达雍城(现今陕西省凤翔县)时,太史令弁广明向皇帝刘曜进言道:“昨夜观察天象,发现彗星侵犯月亮,此乃警示兵马不宜继续前行。”因此,刘曜选择暂时驻扎在雍城,并命令正在攻打陈仓的刘雅坚守堡垒,等待主力部队的到来。
到了公元320年的正月,刘曜带领部队从雍城出发前往陈仓。而陈仓城内的杨曼和王连得知刘曜亲率大军来犯后,商议道:“刚刚探马回报,刘雅竖起了五牛旗,声称胡主亲自前来攻打陈仓,我们恐怕难以抵御。”
王连也说道:“如今城内粮草所剩无几,如果他们将我们围困一百天,即使不主动进攻,我们也必会自行耗尽资源而亡。眼下之计,不如我们全体出城决一死战。倘若能够取胜,那么刘曜所在的关中之地无需额外征战便尽归我等所有;若不幸失败,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于是,杨曼和王连率领全军依城迎战,但最终被刘曜击败。王连战死沙场,杨曼则逃往南氐(即仇池,现今甘肃省西和县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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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随后挥师进攻由路松多驻守的草壁,没过多久便成功攻克。路松多被迫撤退至陇城(今甘肃省张家川回族自治县)。接着,刘曜又对张顗与周庸据守的阴密发起攻击,不久后也顺利拿下。
当时,司马保在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自立为晋王,当他得知这一系列战报后,心中充满恐惧,担心上邽也会遭受攻击。他的部将张春向他进言道:“胡主刘曜接连攻陷陈仓、草壁和阴密,我恐怕上邽也难以幸免。依我之见,大王应当离开上邽,暂时前往凉州避难。”
司马保肥胖的身体微微颤抖,焦虑不安地说道:“可凉州的张寔会接纳我们吗?”
张春回答说:“虽然张寔尊奉晋朝,但他与江东朝廷关系紧张,而您自称晋王的行为确实与江东朝廷有所冲突。然而,基于这些情况,张寔应该会接纳您。”
于是,司马保带领他的部队从上邽出发,向西前往凉州。然而,凉州刺史张寔得知消息后极为不满,表面上派人迎接,实则派遣部将阴监率军东进,在途中拦住了司马保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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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局面,司马保别无选择,只能率领部队退回桑城(今甘肃省临洮县南),距离上邽已有四五百里的距离。刘曜此次西征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不久之后班师返回都城长安。骠骑大将军刘雅也率部返回长安,并被刘曜任命为大司徒。
公元319年初冬时节,石虎联合左长史张敬、右长史张宾以及众多将领共百余人,向石勒进言劝其称帝。
然而,石勒却发布了一道诏书,婉言拒绝:
“孤才疏德薄,承蒙诸位厚爱,日夜惶恐不安,如履薄冰,又怎敢僭越尊号以取笑于天下!昔日周文王虽占据三分天下之重,仍臣服于殷商;齐桓公虽一匡天下,亦尊崇周室。如今国家兴盛远超殷周,而孤的德行却远不及两位霸主,怎能妄自称帝?请即刻停止此议,莫再提起。自今日起,若有人再提此事,定将严惩不贷!”
众人见状,只得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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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十一月,石虎与左长史张敬、右长史张宾、左司马张屈六、右司马程遐等一百二十九名文武官员再次联名上疏,言辞恳切地说道:
“臣等闻知,非凡之才必建非凡之功,非凡之功必成非凡之事。因此,三代衰微之时,五霸相继而起,平定乱世,功绩堪比圣贤。殿下天资聪颖,应运而生,纵横天下,辅佐皇业,普天之下,无不归心。祥瑞频现,征兆连连,人心所向,十之八九皆望脱离刘氏统治,归附明公。
如今山河宁静,星辰无异,四方来朝,万民仰望,正是殿下登基称帝、御临中坛之时,以使追随者皆得庇护。我们请求效仿刘备在蜀、魏王在邺的先例,将河内、魏、汲、顿丘、平原、清河、钜鹿、常山、中山、长乐、乐平十一郡,连同前赵国、广平、阳平、章武、渤海、河间、上党、定襄、范阳、渔阳、武邑、燕国、乐陵十三郡,共计二十四郡、二十九万户划为赵国疆域。
封国内官职依旧改为内史,参照《禹贡》和魏武复冀州之境,南至盟津,西达龙门,东至于河,北至塞垣。设立大单于职位以镇抚百蛮,并废除并、朔、司三州,改设部司进行管理。恳请殿下顺应天命,不负众望。”
这番陈词终于打动了石勒,使得称帝之事再度被提上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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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先是面向西方谦让了五次,又朝南谦让了四次,在群臣百官的再三叩首恳请下,他才最终应允。
这一年是公元319年十一月,石勒在襄国正式称赵王,建立赵国。他宣布大赦天下,减免百姓一半的田租赋税。同时,对那些孝顺长辈、品行端正、勤于耕作的人,以及舍生取义之士的遗孤赐予相应的丝织物作为奖励。对于孤寡老人,每人赏赐三石粮食。一时间,民众欢聚一堂,饱食畅饮达七日之久,场面十分热闹。
石勒依照春秋战国时期列国和汉初诸侯王的传统,改年号为“赵王元年”。他还开始修建社稷坛、宗庙,并着手营建东宫与西宫。
在人事安排上,石勒任命石虎为单于元辅,总领禁卫军事务;提升张宾为大执法,掌管朝廷政务,位列百官之首。
此外,他还委任从事中郎裴宪、参军傅畅与杜嘏兼任经学祭酒;续咸、庾景担任律学祭酒;任播、崔濬出任史学祭酒;中垒将军支雄和游击将军王阳则兼任门臣祭酒,专门负责处理胡人之间的诉讼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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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离、张良、刘群、刘谟等人被授予门生主书一职,主要负责管理胡人的出入事宜,并制定严格的法令,明令禁止欺压汉人士族。而前将军李寒则兼任司兵勋,教授公卿大夫子弟击打、刺杀、格斗及射箭等军事技能。
石勒命令记室佐明楷、程阴、徐机编纂《上党国记》,中大夫傅彪、贾蒲、江轨负责撰写《大将军起居注》,参军石泰、石同、石谦、孔隆则承担了《大单于志》的编写工作。
石勒规定,称胡人为“国人”。在朝会时,他开始使用天子的礼乐制度,仪容庄重、服饰华丽,显得气势非凡。他还派遣官员前往各地州郡巡视,鼓励农业生产与桑蚕养殖。同时,石勒对胡人颁布禁令,禁止弟弟迎娶寡嫂以及在服丧期间举行婚礼。
群臣商议论功行赏之事。石勒说道:“我自起兵至今,已有十六年。随我征战的将士们,无不经历飞箭流石,饱受艰辛困苦。我认为葛陂之战中,各位将士的战功尤为突出,此役的功臣应当优先受到犒赏。若这些将士尚在人世,其爵位高低与封地大小应根据战功而定;对于因战事牺牲者的遗孤,则需增加一等赏赐,以此抚慰生者,报答逝者,表达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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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石勒加封石虎为骠骑大将军、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并晋封其为中山公。其他官员也依据等级分别获得升迁与晋爵。大执法张宾得到了特别优厚的待遇,无人能及。
张宾为人谦逊谨慎,待人恭敬有礼,心胸宽广,尊重贤才,杜绝私利,以身作则。入宫时,他对石勒知无不言,尽到规劝之责;出宫后,则将所有美名归功于主上。石勒对张宾极为敬重,每次早朝,都会因张宾的到来而整理仪表,缩短谈话时间,并尊称其为“右侯”,不敢直呼其名。
厌次县石虎擒邵续公元320年正月,石勒称王建立后赵才刚刚过去一个月,他便开始谋划对冀州刺史邵续发动进攻,意图一举掌控整个冀州。当时,邵续作为冀州的主政者,驻守在乐陵郡厌次县(今山东省阳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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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次距离石勒的都城襄国(今河北省邢台市)有五百余里之遥,而石勒为何会选择在寒冬尚未完全消退之时,派遣军队远征邵续呢?实际上,这是石勒精心选择的一个战略时机。
事情要追溯到一年前,幽州刺史段匹磾因受到石勒麾下大将孔苌的围攻,被迫放弃蓟城(今北京市),一路向南撤退,最终投奔了冀州刺史邵续,并与自己的兄弟段文鸯在冀州乐陵郡会合。段匹磾离开幽州后,归附石勒的段末柸迅速派兵进驻蓟城,为石勒实际控制了这一重要据点。
然而,段匹磾和段文鸯兄弟虽然暂时栖身于冀州,但他们内心始终怀揣着收复幽州、夺回蓟城的强烈愿望。段匹磾深知自己兵力有限,根本无法单独与堂弟段末柸抗衡,因此他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冀州刺史邵续身上,期待能够借助邵续的力量实现复辟幽州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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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石勒决定主动出击,通过消灭邵续来彻底断绝段匹磾复辟的可能性,同时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北方的统治地位。
公元320年正月,段匹磾诚恳地对邵续说道:“我本是夷族之人,只因忠于大义,导致家破人亡。如果邵刺史没有忘记昔日的盟誓,请派兵与我们联合进攻幽州的段末杯,让我们兄弟得以重返蓟城。”
邵续答应了段匹磾,并派遣了一支部队与段匹磾兄弟共同北上攻打幽州的段末杯。
段末杯驻守蓟城的部队得知段匹磾率军杀回后,便出城迎战,然而却不是段匹磾军队的对手。段末杯的部队战败后,撤出蓟城,向东逃往令支(今河北迁安市)。
当邵续派兵随段匹磾北上的消息传到襄国时,石勒与众臣商议,认为此时正是对邵续用兵的好时机。在众臣中,大执法张宾也赞同这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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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对此战志在必得,派出了他最为倚重的两位将领:一位是自己的侄儿石虎,另一位是勇猛善战的孔苌。
石勒满怀希望,希望通过此战将赵国的疆域真正扩展至与青州牧曹嶷约定的黄河边界。
孔苌率领部队从襄国出发,经过十余日的行军抵达厌次。他首先对厌次城外的多处营垒发起进攻,为中山公石虎即将到来的攻城行动扫清障碍。
孔苌确实是一位善战的将领,在厌次外围的战斗中,接连攻克了邵续的十一座营垒。这使得邵续深感忧虑,急忙派遣使者快马加鞭前往幽州,请求段匹磾出兵支援。
数日后,后赵的中山公石虎也带领部队从魏郡(今河北省临漳县)赶到厌次,并将邵续驻守的厌次城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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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续决定率领一支队伍出城迎击石虎。然而,石虎采取了且战且退的策略,引诱邵续追击至城外。实际上,石虎早已秘密派遣一支骑兵绕到邵续的背后,切断了他的退路。当石虎认为时机成熟时,立即下令反击。邵续寡不敌众,陷入绝境,最终被石虎活捉。
石虎把邵续带到厌次城下,试图让他劝说城内守军投降。邵续的侄子邵竺和几位将领站在城墙上,看到邵续被俘,十分焦急。
邵续担心邵竺等人会打开城门来救他,于是大声向城头喊话:“你们不要为我担忧!我立志为国家效力,如今落到这般境地,只有一死以报效国家!你们务必全力拥戴幽州的段匹磾为主帅,坚守厌次城,为冀州保住最后一块领土,让晋朝在冀州还有一线生机!”
邵竺等人并未选择开门投降,而是坚持固守城池。数日之后,幽州的段匹磾与段文鸯兄弟率军抵达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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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匹磾的将士得知邵续已被擒获,惊恐万分,纷纷四散逃窜。而英勇无畏的段文鸯率领数百亲兵拼死奋战,最终成功护送段匹磾进入厌次城。随后,邵续之子邵缉、侄子邵存、邵竺等人尊段匹磾为领袖,继续坚守厌次城,石虎屡攻不克。
石虎见久攻不下,决定暂时放弃攻城,留下孔苌在厌次周边伺机作战,自己则带着被俘的冀州刺史邵续返回襄国。
后赵王石勒听闻石虎生擒邵续,十分高兴。同时,他赞赏邵续忠于晋朝的气节,下令释放邵续,并任命其为从事中郎。石勒还颁布诏令:“从今以后,攻城掠地时若俘获晋朝士大夫,必须保全其性命,不得随意杀害。”
另一边,邵续被围困的消息传至建康(今江苏南京),东晋吏部郎刘胤向晋元帝司马睿进言道:“如今北方各州府的牧史中,仅剩邵续一人仍在抵抗。如果邵续再被石虎消灭,将使天下义士寒心,难以继续效忠晋朝。臣建议陛下应派兵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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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司马睿并未采纳此建议。待邵续被俘后,司马睿只得下诏,任命邵续之子邵缉为冀州刺史。
后赵在东线成功俘虏邵续,战果显著;与此同时,西线的石生于洛阳也取得了重要进展。
公元320年二月,石生派遣使者前往襄国,向赵王石勒汇报了一则重要消息:汉赵驻守洛阳地区的四位将领希望归附后赵。原来,汉赵镇守洛阳的左中郎将宋始与振威将军宋恕遭到东晋司州刺史李矩的猛烈进攻,在金墉城一役中,李矩大获全胜。
汉赵皇帝刘曜得知此情况后,迅速任命广平王刘岳为征东大将军,并命其率军驰援洛阳以解宋始、宋恕之围。然而,刘岳的部队行至渑池时却遭遇严重瘟疫,不得不暂时驻扎于此。宋
始与宋恕因未等到长安方面的援军,又难以抵挡李矩的攻势,最终决定派遣使者投奔石生,表示愿意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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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负责坚守洛阳的另外两位将领尹安和赵慎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他们计划献出洛阳,向石生投降以求自保。石勒收到石生的奏报后,立即召集张宾、张敬等谋臣商议对策。众人认为,洛阳虽为汉赵刘曜所占据,但此时趁机夺取,可能会引发两赵之间的冲突。
不过,考虑到此次是刘曜麾下将领因不敌东晋李矩而主动归降石生,甚至可视为向石生求助,因此接收洛阳并不算直接挑战刘曜。
经过一番讨论,石勒迅速派人快马传信给石生,命令他率部进入洛阳,接应尹安、宋始等人,顺利完成对洛阳的掌控。
当时,石生正驻扎在河南郡(今河南省洛阳市)一带。接到石勒从襄国传来的命令后,他迅速率领部下前往洛阳,准备接应宋始、宋恕、尹安和赵慎四位将领的归附。然而,令石生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四位将领突然改变主意,转而决定向东晋司州刺史李矩投降。
得知消息后,李矩大喜过望,随即派遣颍川郡(今河南省禹州市)太守郭默率军赶往洛阳,接受这四位将领的投降,并负责在当地驻守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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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默受命后立即启程,然而在他尚未抵达洛阳之时,后赵将领石生已快马加鞭先行到达。石生闻讯宋始、宋恕等人背信弃义,转投李矩,怒不可遏。他当机立断,趁着夜色的掩护,对洛阳发动了一次突袭。宋始等人完全没有料到石生会如此迅速地逼近洛阳,更没料到他会孤军深入冒险进攻,因此毫无戒备。
当宋始等人仓促得到石生攻城的消息时,只能匆忙组织兵力进行抵抗。然而,在随后爆发的战斗中,石生凭借奇袭的优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他不仅成功俘虏了宋始,还迫使其他几位将领陷入恐慌之中。尹安等人不知后赵后续兵力几何,又听说宋始在战场上被擒,惊恐万分,于是连夜带领各自部队逃离洛阳。
这一战,石生以雷霆之势重创叛将,稳固了后赵在洛阳的控制权,同时也彰显了他的军事才能与果断决策能力。
石生对洛阳局势深感忧虑,他不仅担忧尹安等人可能卷土重来,还担心东晋李矩派遣的颍川太守郭默即将抵达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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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汉赵征东大将军刘岳的部队也可能发动进攻,这将使后赵陷入与汉赵、东晋两面夹击的不利局面。因此,石生不敢在洛阳久留,带着俘获的宋始及其部众渡过黄河,撤离了洛阳。
与此同时,黄河南岸靠近洛阳的百姓也因害怕洛阳成为三方交战之地,纷纷逃离家园,投奔司州刺史李矩。一时间,洛阳成了一座空城。然而,汉赵皇帝刘曜派往前线的征东大将军刘岳得知石生突袭洛阳的消息后,并未采取行动收复失地,反而下令西撤,驻扎于陕城(今河南省三门峡市西)。
对于这样一座战略要地的丢失,刘曜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注,也没有责罚刘岳的退缩行为。在他看来,洛阳已是一座无人驻守的空城,是否控制此地似乎并不重要。事实上,刘曜此时的目光更多聚焦于西线秦州的一场战事。
秦州原本由司马保镇守。公元320年正月,司马保因畏惧刘曜的军事压力,放弃了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向西撤退至四五百里外的桑城(今甘肃省临洮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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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仅二十七岁的司马保体态臃肿,体重达八百多斤,平日嗜睡,虽喜好读书,却缺乏决断力,难以应对复杂的军事局势。这一系列事件反映出各方势力在中原地区的博弈与权衡,以及地方将领能力不足所带来的深远影响。
公元320年五月,司马保麾下的将领张春、杨次与另一将领杨韬关系不睦。张春和杨次多次向司马保建议除掉杨韬,但司马保始终没有采取行动。这令张春和杨次十分不满,最终他们将司马保囚禁,并不久后将其杀害。司马保去世后,其部众四散,其中万余人投奔了凉州。由于司马保患有痿疾且无子嗣,张春等人推举司马家族的另一成员司马瞻为世子。
话说当年,司马保的父亲司马模在长安之战中失败后,都尉陈安便投靠了司马保。陈安武艺高强,深得司马保的信任和厚待。
然而,张春、杨次等人对陈安心怀嫉妒,诬告他怀有二心,劝司马保除掉陈安,但司马保并未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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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张春和杨次派人刺杀陈安,陈安虽受伤但侥幸逃脱,前往陇城(今甘肃省张家川县)。即便如此,陈安仍派使者向司马保进贡。后来,因饥荒问题,司马保离开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迁往南安(今甘肃省陇西县东北)。趁此机会,陈安自称秦州刺史,并向汉赵皇帝刘曜投降。
司马保被杀的消息传到陈安耳中,他大为震怒,随即派遣使者前往长安面见刘曜,请求率兵讨伐司马瞻等人。刘曜也希望借此良机彻底清除司马保的残余势力,于是同意了陈安的请求,并任命他为大将军。
陈安率军进攻司马瞻,最终成功击杀司马瞻。部将张春逃至枹罕(今甘肃省临夏县),而杨次则被陈安俘获。陈安用杨次等人的首级祭祀司马保,并以帝王之礼将司马保安葬于上邽,追谥其为“元王”。随着司马保余部被肃清,秦州刺史陈安重新归附汉赵,汉赵在名义上控制了秦州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