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鑫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我正哄孙子吃饭，儿媳一把打翻了我手里的勺子：“妈，喂饭就直接喂，用不着在您嘴里嚼几下，再往孩子嘴里送。哎呀，你真的一点都不讲卫生。”儿媳一把抢过孙子，直接扔到了沙发上，孙子吓得号啕大哭，儿媳当即破口大骂：“哭什么哭，娇生惯养得像什么样子。”说完，还不怀好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知道儿媳早就看我不顺眼，只是借机和我生事。果然，儿子听到吵闹声快步走过来，明明是儿媳挑事，儿子却非得先问我：“妈，您又怎么啦？能不能让我清静几天，工作上的事已经够我烦了，家里还每天鸡飞狗跳的。”他紧皱眉头，“这样吧，妈，您到我姐家住几天吧。”不容我解释，他就急匆匆上班去了。

儿媳一脸得意，拽着孩子的胳膊给拎起来，直接抱回房间去了。瞧好好的孙子被这么对待，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在沙发上坐着，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女儿呀，你弟媳妇容不得我，把我赶出来了。”女儿轻叹了一口气：“您把事儿都做绝了，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是一脸无奈，“女儿呀，当初妈也是没办法呀。你弟没有婚房，谁愿意嫁进来？你结婚要的30万彩礼，都用在了你弟身上。我哪里还有钱给你陪嫁？”

我还没诉完苦，女儿却抢先抱怨起来：“您知道这些年我受了多少委屈吗？婆婆一不高兴就拿这事儿阴阳怪气。强子（女婿）到现在提起这事到现在都唉声叹气，你还要怎样？”女儿说最后几个字时，语气格外重。

看样子，女儿也不愿收留我了，想起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悲从中来，不由得哭了起来。

女儿动了恻隐之心，叹口气说：“妈，您别哭了，我先探探强子的口风吧。”随即挂断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了好久，女儿才打电话来说：“我以离婚相威胁，强子才愿意接您养老，往后您好自为之吧。”

我终于还是搬去了女儿家养老，原以为女儿在家里颇有些话语权，谁知她的处境要比我想象得要糟糕好多。她没有工作，整天在家带娃，自己既没有收入，便总要伸手管人家要钱，这日子可不好过。女婿连女儿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提我了。刚去第一天就给我个下马威，让我去把卫生间给收拾了，我别无选择，只能去干活。

女婿还只是让我干活，亲家母就更让人怵头。她打开卫生间，看到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的我，先是假装惊讶，随后讥讽道：“哎呀，你怎么在这啊，你儿子不管你吗？”我尴尬地说：“他挺好的，我自己想来这边。”亲家母眯着眼睛说：“那就好，可别是让人家赶出来了。”

女儿忙跑出来打圆场，“妈，您来啦？”亲家母冷哼一声，晃了晃核桃那么大的金戒指，既然没搭理我，也没搭理女儿，扭着腰转身离开。临进屋前，还笑着教训女儿：“你喊谁啊，喊我还是喊亲家？以后喊我妈，喊她叫名字就可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女儿低着头，尴尬地揉搓着双手，一句话都不敢说。

女儿在厨房忙活完，招呼我去吃饭，亲家母当即大喊：“哎，去洗手，刚擦完厕所就上桌子，你这啥习惯。”我赶紧解释：“已经洗过手了。”亲家母这才不说话了。

吃饭时，亲家母一直盯着我的手镯看，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我：“你那镯子多少钱买的？”我赶紧把嘴里的饭吐出来，强笑着回答；“3000多块钱，在幸福路的商铺里买的，喜欢的话送给你。”说着，我就要把镯子拿出来。

亲家母一把将我的手按住，随后柔声细语地说：“我挺喜欢你那手镯，款式不错，但我从来不戴二手的东西，你去给我买个新的吧，到时候我把钱给你，怎么样。”瞧着一向凌厉的亲家母竟突然这样，我这心里有种莫名的感激，便一口答应下来。

等到第二天下午，我便坐车到了幸福路，找到了那家商铺，却怎么也找不见我这款手镯，售货员说已经卖完了，随即给我推荐另一个新款，比我那个贵几百块钱，标签写着3780。我感觉这价格太贵，不太敢买，转念一下，亲家母都是说了给我报销，人家又不差那几百，于是我一咬牙买了下来。

等我打包好手镯返回女儿家，亲家母已经在家等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把首饰盒递给了她。“发票在盒子里呢。”我有意提醒她看看金额。亲家母鼻子里发出了蚊子似的声音“嗯”，却根本没有看发票。

她打开盒子，拿起手镯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却压根没提钱的事情。我这心里着急，女儿看出了我的担忧，当即替我说话；“妈，这个手镯发票在这呢，您看时不时把钱给她。”亲家母拿起发票看了一眼，随即给我转了钱过去。

看亲家母这么痛快，我还挺开心的，可拿起手机一看，只有3000，压根不是我付的3780。我当即提醒：“哎，亲家母，是3780，不是3000，你是不是按错了。”亲家母秒变脸，“啥，怎么我一买就变成3780了？你是不是故意给我买贵的，就是为了害我一把。”

我急得不行，赶紧解释：“没有啊，我这个款式没有了，这是其他款式，再说这就多了几百块钱，这些钱您出得起吧。”亲家母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说：“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的家的，我管你要钱了吗？这几百块钱，还在这里跟我叽叽歪歪的。”

正巧，这时候女婿下班回家了，见女婿回来，亲家母仿佛有了靠山，当即怒骂：“想钱想疯了吧，自己儿子撒手就给30万买房，现在住我们家还敢这样，你到底啥意思，愿意待就待着，不愿意待着走。”

我呆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女儿轻轻地拉了下亲家母的手臂，怯生生地喊：“妈，别生气了。”却被一把甩开。女婿明明看到了这些一切，却仍是自顾自换鞋，换好鞋直接离开，仿佛此时与他无关似的。

亲家母晃了晃手机，冷笑着说：“3000块已经给你转过去了，两清了，往后别拿这事念叨，省得人家说我欺负你。”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差价780块，我这个钱花得真是冤，感觉自己真是窝囊。看着女儿唯唯诺诺的样子，想起这些天自己所受的屈辱，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骂：“贱女人”。亲家母刚要回屋，听我骂人，当即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双手叉着腰，冷笑说：“你听清了，你是个贱女人。”还没等亲家母来骂我，女婿先一脚踹开了门，扯着嗓子骂我：“谁给你的勇气这么骂我妈？要不是你女儿哭着求我，我怎么会收留你住在我家。”

女婿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一脚踹开凳子，揪着我的衣服领子恶狠狠地说：“你太老了，又是女人，经不起我揍，立刻给我离开这里。”

我吓坏了，求助地看向女儿，女儿吓得面色惨白，低着头不说话。我没法子，当晚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无处可去的我，终于还是回了乡下老家。到这份上我算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真不好过。